林楚音不禁都有點心疼自家師叔了，忙活了一天，剛要坐下歇會，吃點東西，就又被委派了公務。

    但前武圣完全沒有自覺，自己才是害得澹臺瑤不得空閑的罪魁禍首。

    “師叔還真是辛苦呢。”林楚音狀似無辜地沖著澹臺瑤揮手告別，卻被澹臺瑤薅住衣領一把揪了起來，“哎哎師叔你要作甚？”

    澹臺瑤忽然嚴肅起來：“跟我去戒律殿。”

    這下才感到自己是真的巨無辜的林楚音，頓時一臉問號：“有我什么事啊？”

    “別廢話，你作為妍兒的那兩樣本事，現在能用出幾成？”澹臺瑤點暈了杜月嬌，讓守夜弟子抱走安置，又補充道，“就是易容和變聲。”

    林楚音想了想，道：“變聲我試過，基本想學誰都行，但易容我只是了解，還從沒上過手。”

    “這次正好需要的是個新面孔，你不用費心模仿得像，只要別讓人看出你現在的身份就行。”澹臺瑤雷厲風行，道，“給你一炷香時間，馬上準備好。”

    澹臺瑤一邊說著，一邊扯下身上的院主服，從衣柜中抽出一件純黑底色的外袍穿戴整齊，明明沒有褶皺，澹臺瑤仍然仔仔細細地拂拭過全身上下每一處，確保沒有任何塵灰玷污了衣袍之上那代表了公正的獬豸（xiezhi）徽記。

    這代表肅殺的純黑，正是戒律殿殿主的服色。

    *

    林楚音從來沒見過自家師叔還有如此嚴肅莊重的一面，當下也不再嬉皮笑臉，趕緊坐到澹臺瑤的梳妝臺之前，抓起各種膏粉就往臉上糊。

    此時此刻，林楚音很想吐槽，穿越后與穿越前長得一樣居然也有壞處，眼下自己可以用林教官的本音作為新身份的偽裝，然而樣子，林教官與顧雪妍一個模子，直接就沒法玩下去了。

    與自己年齡相仿，卻又不是天心星玄弟子的，林楚音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來，印象里沈湘君有個侄女，好像是叫沈秋憶的，跟自己差不多大，但林楚音卻又該死想不起來她長啥樣。

    忽然，有一張這一生里只見過一次，卻又異常清晰的面容，浮現在林楚音腦海之中。

    林楚音根本不知道那個女孩子叫什么，只知道那個女孩子有可能是姓越。

    昏迷之前看到的唯一一眼，卻足以讓林楚音銘記一生。

    還頗有些生疏的手法，居然在那清晰記憶的幫助下，重現了那張容顏，林楚音看著鏡中自己，手不自覺地便想要伸出。

    澹臺瑤發現了林楚音的異常，便問道：“你怎么了？你偽裝的人是誰？”

    “我的恩人，如果不是她，那時我恐怕已經死了……”

    林楚音收斂情緒，只是自嘲般地輕笑搖頭：“不知道要是那時候死了，我跟雪妍還會不會身魂相合。”

    “八歲那年，是不是？”

    “應該是吧，就是我入門派之前的那個冬天。”

    澹臺瑤皺眉道：“那年冬天，妍兒有一天忽然毫無征兆就昏迷了，氣若游絲，藥石罔效，連我都束手無策，就在我以為妍兒必死無疑之時，她卻又忽然自己好了。”

    “原來一直以來，我倆的生死，都是緊密相連的。”林楚音點點頭，道，“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但讓師叔你一次次擔心傷心，我感覺很過意不去。”

    “覺得愧疚，就替妍兒把她那一份也活出滋味來！”澹臺瑤拍拍林楚音肩頭以示鼓勵，然后又換作正色道，“準備好了就走了，我的計劃，一會路上跟你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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