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他不是客座長老，是實實在在的內門長老。”
望夜白笑著，這樣說道。
“啊？”林楚音更加匪夷所思了，“當客座長老，至少還拿些供奉呢，內門長老這跟賣身契有啥區別？”
“就這，當年五嬸還嫌棄他呢。”望夜白哈哈大笑，道，“但五叔就是傾慕五嬸，你就算真讓他簽賣身契，他大概也會甘之如飴。”
林楚音比了個大拇指道：“阿叔厲害，佩服佩服，我很好奇他跟阿嬸是什么樣的人，到時候可要好好見見。”
望夜白點點頭，道：“整個甘醴國都沒什么人能打得過五叔，咱們去找他切磋切磋，他肯定很高興。”
“嗯嗯。”林楚音應著，發現天空再次恢復平靜，便哼唧了一聲，“流星雨這么快就下完了啊……”
“那就閉眼睡一會，等到快天亮我叫你。”望夜白的話語很溫柔。
“然后你又睜眼熬一宿啊？”林楚音從平躺換成側臥，看著望夜白，“不行，我不同意。”
望夜白換成單手枕著頭，空出另一只手來，去戳林楚音的臉：“我平日里都是天不亮就起來處理公務了，早就習慣，一到那個時辰，不需要別人來叫，自己就會醒。你若是不信，那就等我先睡著，你再睡。”
“信了信了……”喜歡懶床的林楚音頓時充滿欽佩之情，卻又忽然想起一事，“那我拉著你出來陪我到處玩，豈不是耽誤你一大堆事情？感覺好像對不起雁離的百姓們啊。”
“你應該很清楚，那些奏折和公文每天都會堆積成山，就算不睡覺，也批不完的。”
那雁離的儲君嘴角含笑，道：“早些起，只不過是想批更多些，百姓就會過得更好些。但若是自己累死了，換了個昏君暴君登上王位，是不是對百姓更糟糕呢？所以，我也從來不會苛求自己，盡力就可以了。”
“倒也是哈。”林楚音拉過望夜白的胳膊，圈在懷里，給自己找了個抱枕，“碎覺。”
“這就碎了？”望夜白故意學著林楚音的口癖，打趣道，“不要聽故似嗎？”
林楚音很想很有骨氣地說不聽，但骨氣哪里比得上蛋炒飯呢。
真香。
*
呆在望夜白的域境里，枕著望夜白的肚皮，聽著望夜白的故事，然后，林楚音做了一個跟望夜白有關的夢。
小小的自己，與小小的望夜白，在山花爛漫的春天之中追逐，嬉戲，手拉著手，一起跑過竹林草地，驚起飛鳥群群。
自由自在，像風一樣。
再不是身陷囹圄，再不用奢望陽光，再不必悲恐驚惶。
林楚音分明發現了是夢，卻沉迷著不愿意醒來。
并不是現實不美好，而是這年幼的兩個人，只有在夢境之中，才能有這般最美的經歷。
這是林楚音幼年時無數次的幻想，但在那時那境之下，林楚音從來不敢說給望夜白聽。
那小小的望夜白擁住了自己，似乎是要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很溫暖地笑著，并不言語，林楚音有些著急了，想開口問，卻發現自己的意識有些剝離，整個世界也變得模糊起來。
“你醒了啊？”
望夜白輕柔開口，林楚音看著自己被望夜白擁在懷里，夢境與真實，在這一刻交匯。
而那現實中的那人本尊，也代替了林楚音夢境之中的幻影，在林楚音額頭印下一個吻：“早啊，我的楚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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