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林楚音回應著，卻又笑著閉上眼睛，蹭進望夜白懷里，悶聲悶氣地道：“讓我回個籠先。”

    回籠覺，對林楚音來說是唯一可以跟吃飯比拼重要程度的項目，如果必須在這兩樣中選一個，那么林楚音大概率會選前者。

    畢竟，早飯不吃，可以在午飯時加倍找補回來，但回籠覺不睡，一整天沒有精神。

    “好。”望夜白聲音輕到幾不可聞，似乎是怕吵到了林楚音似的。

    林楚音卻吃吃地笑，笑得花枝亂顫。

    “夢見什么好事情了嗎？”望夜白寵溺地戳戳林楚音的臉。

    “是啊，夢見咱倆一起去看花。”林楚音囈語一般說著，卻又特意強調道，“你十二，我八歲。”

    望夜白會心一笑，道：“我當年就說你那么小，不可能比我還大，今天你可算承認了。”

    林楚音直接睜開眼，哼唧一聲：“我就是要比你大一天，我就要過六月初五的生日，你有異議？”

    “好好好，是是是，你說是啥就是啥，我不敢有任何異議。”望夜白摸摸林楚音的腦袋，像是給炸毛的小貓咪順毛。

    “這還差不多。”林楚音打著呵欠，道，“被你說醒了，不睡了。”

    *

    天邊泛著微光，顯然很快就要大亮，兩件斗篷有一件被兩人墊在身下，此時兩人就蜷在一起，躲在另一件斗篷下面。

    七曜山的遠處是海，那天與海的交界線，便隨著時間慢慢亮起來，初升的太陽并不耀眼，柔柔的，無論顏色還是形狀，都像是一顆完美的大蛋黃，把林楚音生生地又給看餓了。

    海倒映著陽光，起伏的波浪將其扯碎成道道金芒，那個大蛋黃與海面逐漸分開，完全躍出的那一刻，那些熱，那些光，似乎就忽然肆虐，毫無保留地漫溢開來。

    陽光蒸騰，溫暖著被夜晚冷卻的世界，蟄伏的鳥雀開始歡歌，這一片天地隨即跟著醒來。

    風，帶來了遠處大海咸咸的味道，讓林楚音想起前世里自己曾經坐著軍艦乘風破浪的過往。

    “紅旗飄舞隨風揚，我們的歌聲多嘹亮，人民海軍向前進，保衛祖國海洋信心強——”

    心情大好，林楚音隨口就哼出了過去的歌兒。

    林楚音幼時并沒有覺醒太多前世的記憶，所以這是望夜白第一次聽林楚音唱出這般從未聽過的腔調。

    望夜白笑著道：“你這唱的是什么？雖然那些字眼我都不太懂，但聽起來頗有豪邁之氣。”

    “我前世里的軍歌。”林楚音撓撓頭，想要用一種比較容易懂的方式來解釋，“用來鼓舞士氣的，但平時也唱。”

    “那我大概知道了。”望夜白點頭應著。

    不是，這重點似乎不對呀……

    林楚音攤攤手，道：“我說到前世，你難道不該疑惑嗎？”

    “為什么要疑惑呢？”望夜白伸手揉了揉林楚音的頭，“你又不會騙我。”

    “倒也是哦。”林楚音想了想，又道，“但是你怎么也不好奇追問呢？”

    “我當然好奇。”

    望夜白雙手捧起林楚音的臉，認真地直視著：“所以，如果你愿意告訴我，我會很樂意聽，但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開口相問讓你為難。”

    那一雙燦若繁星的眼睛，仿佛是有魔力，讓林楚音忍不住沉溺。

    過了半晌，林楚音才猛然回神，甩甩頭，一張俏臉羞得通紅。

    “哼，我肚子餓了，只想吃飯，不想說話。”林楚音顧左右而言他。

    “好好好，我帶你去吃山下的肉燕，可好吃了。”望夜白一邊說著，一邊不容反抗地將林楚音打橫抱起，“抓穩咯，咱們要出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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