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生意人，將利益最大化猶如其生來的本能，眼見著形勢控制不住，再不拿出獎品平息風波，自己和手下伙計都得了賬，那攤主趕緊從懷里掏出一張精致的紙箋，搖晃著，沖林楚音大喊：“競花券在此，競花券在此！”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林楚音甩給那攤主一個眼神，讓其自行領會，一把拿過了那張紙箋，翻來覆去看了看：“就是這么個東西？”

    手里的紙很厚，又有韌性，有點類似動物皮子的質感，摸起來很舒服，其上夾雜著點點金箔，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顯然是在制造時，就已經摻入了搗碎的花葉。

    紙上的文字林楚音粗略讀了一遍，大意就是邀請各路貴賓在四月二十三日與二十四日的子午交匯之刻，前往甘醴國百秀坊的雅云軒，參與一年一度的競花盛會，每張競花券可以兩人同行使用，入場即收回作廢云云。

    競花券右下角，戳著一枚很大的圓形印章，其中刻畫著一棵彎彎曲曲的花藤，百花盟三個字巧妙地隱藏在綻放的花朵之中。

    只看這紙張和印章的精致程度，便不是一般人能夠模仿的，但為了保險起見，林楚音還是問向身邊人：“這玩意是真貨嗎？”

    “是真的。”人群里顯然有深諳此道之人，道，“那灑金箋是花盟主找人特制的，尋常人做不出一模一樣的，而且，花盟主的字也是一絕，沒有點筆下功夫學不像的。”

    “倒還真挺好看的。”林楚音評價著，“這么清秀，這個花盟主是女子嗎？”

    此話一出，滿場哄堂大笑，有人開口道：“天下花煙之主，還能是個男子不成？”

    林楚音有點恍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過既然眾人都說了這張入場券是真的，那么一切未解之謎到了現場也就明白了。

    “那張券賣不？我出五百兩黃金！”有人忽然高聲問道。

    立刻有人跟著加價：“五百五十兩！”

    “七百兩！”

    “九百兩！”

    “去去去，不賣，我們要自己去看呢。”林楚音揮手趕退了那些叫價的，問了最后一個不專業的問題，“雅云軒在哪？”

    前一個問題，已經透露出林楚音是外行的本質，所以這一次眾人也不再驚訝，而是好心地指點道：“在都城西北角百秀坊，走到底，最大最豪華的那一家就是。”

    *

    子時還早，林楚音便拉著望夜白繼續逛吃，托那黑心攤主的福，望夜白人生中第一次使用了低于十兩的銀子付賬。

    在那八兩碎銀剩下最后一塊的時候，林楚音終于拍拍肚皮，表示今晚不再進食了，望夜白便笑著說好，把那拈在手里準備隨時花掉的小銀塊又塞回了袖袋里。

    但那塊小碎銀上的體溫還未完全散盡之前，林楚音卻又拉住了望夜白，兩眼閃光地道：“我要那個。”

    望夜白啼笑皆非，但仍舊千依百順地說好，順著林楚音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卻意外地并沒有看到任何賣小吃的攤子。

    方圓百尺之內，只有一個老太太和她的一盒子小玩意兒，什么沙布袋泥老虎小竹雀兒，還有一支風車，插在盒子縫上，正隨著陣陣小風滴溜溜地轉。

    林楚音自顧自地走過去，拔起了那支小風車，鼓著腮幫子吹一吹，風車轉得更急，林楚音便也高興地笑，滿眼都是孩童般的滿足。

    望夜白便將那一兩銀子遞給了老太太，道：“這個我們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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