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樓下的席位陸陸續續都坐滿了人，林楚音粗略算了算，下面大約得有將近三百張小桌，每張桌子四個人，滿場就要有千把人。

    “哇，人還真不少呢。”林楚音感嘆著。

    澹臺瑤是四人中唯一熟悉競花會流程的，此時就開口道：“今年的掣簽結果是甘醴，因為要從雁離渡海通關，但雁離的通關文牒不好弄，這已經人少很多了，要是開在其他地方，人還得再翻一番不止。”

    雁離和甘醴之間的西凌海海峽說寬不寬，但除了最頂尖的穿云翎可以一口氣飛到，戲云翎和鳧云翎都要跟海上渡船事先約好，氣力不足時，就停靠在渡船上休息。

    云翎體型太大，尋常渡船一般不讓停靠，因為會被壓沉，即使官家的大渡船，一次也最多只能讓一只云翎落腳。

    所以，不是武皇或者大丹師的多數人，一般都是直接選擇渡船，也比排號等云翎要快得多。

    云翎驛隸屬跡星殿，不歸世俗國度管轄，而坐渡船來往兩國，就必須有兩國國主簽署的通關文牒。

    林楚音于是看向望夜白，問道：“你們為啥不給發通關文牒呢？他們都是富商，狠狠宰一筆通關費，多美的事兒啊。”

    “容易起事端，因為不知道他們忽然一股腦兒都沖到甘醴，究竟意欲為何。”望夜白這樣解釋著，“除了那些經常往來兩國的商客會放松些，其他那些人，全都查得很嚴。”

    “我知道了，反正意思就是我們雁離有錢，不差他們這點。”林楚音攤攤手，開玩笑地調侃道，“有錢任性，真讓人羨慕啊。”

    望夜白哭笑不得，只是搖頭。

    *

    子時一到，花廳的大門便轟然關閉，有一名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精干男子走上高臺，向著四方眾人團團拱手作揖，最后又特意將目光轉向二樓，向著林楚音四人躬身致意。

    這時，那些晚來的人，才隨著那男子的目光，發現二樓居然有人，頓時現場又是一陣驚異喧嘩。

    “請諸位稍安勿躁。”

    男子應該就是這場盛會的執事，見眾人又將注意力轉回自己身上，男子才又笑著致辭道：“感謝諸位蒞臨今年的競花會，鄙人吳惟増，今年將依舊由鄙人為諸位介紹花譜，敲定競價，望諸位多多捧場，鄙人感激不盡。”

    并不是人人都有耐心，有人早就等不及，催促道：“別廢話了，趕緊亮花譜吧！”

    既然是美人花拍賣會，所謂的花譜就是這些待售者的具體信息，包括姓名、年齡、出生地與才藝專長之類，因為這是一個武力至上的世界，所以還有一項就是武修資質。

    吳惟増拍拍手，便有人將事先掛在墻上的卷軸打開，一長串的名單便隨著卷軸落下，慢慢呈現在眾人面前。

    因為后排很難看清這些具體信息，所以雅云軒很貼心地將小字版名單發放到每一張桌子上，也有一名女子捧了名單送上二樓，恭恭敬敬遞給林楚音四人。

    澹臺瑤作為此間老手，接過之后就開始看具體信息，林楚音也好奇，跟著探頭探腦。

    明月瑾卻叫住那女子，問道：“今年有武修資質特別好的嗎？”

    跟望夜白一樣，明月瑾也是純粹陪著來的，雖然沒抱什么希望，但還是選擇開口問問，或許還能撿個漏什么的。

    “回大人的話，完好的沒有。”女子這樣說著，又補充道，“但有一個原來是武帝資質的，我們買來的時候就已經損了經脈，成了廢人，不知道星辰斗宮有沒有碎，是不是還能救。”

    “哪一個？”

    “倒數第三個就是。”

    林楚音順著那女子的話語看下去，只見那名單上的介紹是，十四歲，世家之女，因其父觸罪，被其族人發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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