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英雄,你們想想,殺我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反倒因此受到落霞門的通緝。這又何必呢?
留下我,你們卻能夠獲得一比不菲的贖金。你們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不正是為了這個嗎?”
谷習(xí)武深以為恥,吼道:“師弟,何必低聲下氣求他們!大丈夫死便死矣,頭,是萬萬不能低的!”
楊碩埋怨道:“谷師兄,你不能這么自私啊!好歹你也年過花甲,不算夭折了,可我還不到弱冠吶。”
罷了又向三人腆顏道:“我是抱樸峰謝老的關(guān)門弟子,也是白掌門的未來女婿,含真長老和白掌門都對我視如己出、疼愛有加。
只要你們開口,他們一定會不惜血本來贖人。如果不相信,你們可以試著散布消息,如果他們沒有回應(yīng),你就立刻殺了我好了!”
楊碩半真半假的一口氣胡謅了一大堆,聽得三人先是一愣,隨后都哈哈大笑。
這小子,骨頭也太軟了吧!
笑面人慢幽幽的道:“你說你是白掌門的未來女婿?”
“怎么,不信啊?我跟小玉什么關(guān)系,門內(nèi)誰人不知!”看楊碩那得瑟樣,怎么看都像一個如假包換的紈绔。
笑面人懷疑的看向谷習(xí)武。
后者正一臉蒙。未來女婿一說本來說是楊碩的臨場發(fā)揮,若不是知根知底,他差點就真信了。
見楊碩偷偷向他擠眉弄眼,谷習(xí)武恨恨的道:“哼!白掌門瞎了眼!”
一聽這話,鷹勾鼻和大漢都笑了起來。
“還真是個軟骨頭!怕死怕成這樣。大哥,我看成,你說句話!”鷹勾鼻笑道。
笑面人稍一思索,便道:“看在你這個未來女婿的份上,行!我給你機會。”
大漢道:“大哥,我們也可以先殺了他們,然后再問落霞門要贖金。”
鷹勾鼻道:“笨蛋,難道你不知道筑基修士每個人都有一盞本命元神燈?他們一旦死了,我們什么也得不到!”
“哦,原來是這樣。”
鷹勾鼻又道:“那另一個要不要先殺了?”
“不要!”楊碩立刻喊道。
“嗯?小子,你是活膩了吧?老子又沒問你!”
“我是怕節(jié)外生枝,殺了他,你們就得罪了落霞門,談判的時候也多了些麻煩。再說,多一個人,就多一份贖金。靈石多點也不燙手,對吧?”
“嘿,你小子,還真是油腔滑調(diào)。不過我喜歡你這句話,靈石多不燙手。哈哈!”
此時,門外喊殺聲震天動地。
笑面人看了一眼,說道:“真是沒用,竟然還沒有攻破!三弟,你隨我去幫忙破陣,二弟留在這里。如果他們敢輕舉妄動,格殺勿論!”
說罷,二人便飛窗而出,投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窗外的呼聲更大了。幫匪們一看來了幫手,一時聲威大振。
鷹勾鼻便找張椅子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看著楊碩兩人。
“這位英雄,貴姓啊?”
鷹勾鼻斜眼一瞥:“怎么?想打聽咱哥幾個的情況?”
“您看,咱這稀里糊涂就敗了,心里沒個數(shù)啊!三位英雄了得,肯定不會是無名之輩,別人要問起來,咱也有個說辭啊對吧?”
鷹勾鼻聽罷暗暗得意,卻只是笑笑不說話。
楊碩故作悲痛狀:“如果在下猜錯了的話那還是不要說了,我怕,丟不起這個人……”
鷹勾鼻臉上的笑容就是一斂:“小子,別胡說!哼,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是號稱厲鬼索命,無常勾魂三人組——笑憨癡三兄弟。聽過沒有?”
“呃……久仰、久仰!”
“久仰個屁!爺不是不知道,你們對外稱我們?yōu)樾暗溃妄想剿殺。可惜,哪一次不是要么撲個空,要么偷雞不成蝕把米,淪為黑白兩道的笑柄。”
楊碩一臉崇慕的道:“能逃過正道的追殺,還將他們玩弄于股掌之上,果然神通廣大!不過在下倒是很奇怪,你們怎么會知道我們藏在這里?”
鷹勾鼻哈哈一笑:“你問我怎么會知道?難道不是你們自己告訴我們的嗎?”
楊碩裝傻充愣道:“您這不是在說笑么,我們怎么會告訴你?”
“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回去問問!”
楊碩心神一震,從幾句話里隱隱的捕捉到了什么。
難道,是有人故意透露自己二人的行蹤?
因此,萬壽幫才會臨時找來三大高手,在這里布置好伏擊?
可是一般的弟子也不應(yīng)該知道這件事啊!外出接受任務(wù)都是嚴(yán)格保密,怎么會出現(xiàn)如今這種局面?
楊碩越想越可怕,一個人的面容也迅速在他的腦海中成形。
難道是他?
這時,鷹勾鼻陰鷙的眼神望來,冷冷的道:“小子,我看你似乎不像表面上那么老實,不會是想耍什么花樣吧?”
楊碩陪笑道:“大哥,你看我都這樣了,還能耍什么花樣?”
鷹勾鼻嗤笑了一聲,道:“這倒也是。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老子還是先廢了你的手腳再說。”
說罷,鬼鐮“嗖”的握在了手中,緩緩向楊碩逼近。
“喂、喂……”
楊碩忙集中意念,向珠內(nèi)世界疾呼。
“小白!小白!”
“昵噢~~”
得到來自小白的回應(yīng),楊碩心中大喜,向小白道:“將那柄削鐵如泥的短劍丟給我,快!”
在鷹勾鼻的眼中,楊碩低下了頭。
當(dāng)他再挨起頭時,口中則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器。
“嗯?”鷹勾鼻一怔。
楊碩自信的笑了笑,可當(dāng)他往下一看,一張笑臉就凝固了。
坑爹啊這是!
說好的短劍呢?怎么給我這么個玩意兒?
“果然還有后手,不過可惜,你這是在找死!”鷹勾鼻冷冷的說著,手中鬼鐮改向楊碩的頭顱砍去。
與此同時,楊碩口中的V形回旋刀飛了出去。
“叮嚶!”
V形回旋刀發(fā)了一聲尖嘯,便被鬼鐮劈成了兩半,向兩側(cè)飛了出去。
這柄跟隨楊碩多年,且屢次立下戰(zhàn)功的法器,終于在這個時候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中品法器,在鬼鐮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鷹勾鼻嘴角微微上翹,鬼頭鐮刀也隨后落在了楊碩的脖子上。
意外的,對方的脖子沒有飛出去,也沒有血濺當(dāng)場。
鬼鐮著力之處,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什么?”
就在鷹勾鼻驚詫的一瞬,楊碩的口中寒光一閃,一道銀芒便“嗖”的沒入了他的喉中。
這柄鬼魅一般的利器穿喉而過,留下了一個紡錘形的大洞。隨后,便深深的釘在了墻上,齊柄沒入。
楊碩傲然道:“我說過,你殺不了我!”
鷹勾鼻眼珠暴突,緩緩的仰倒下去,喉中血箭飚射而出,情狀恐怖。
變化來得太過突然,以至于一旁的谷習(xí)武都沒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驚魂甫定之下,眼中更多的反倒是震撼。
望著深深扎進墻里的短劍,楊碩頗有些無奈。
想了想,又將頭埋進了胸口。
再挨起頭時,口中多了一條水藍色的發(fā)帶。
就是它了!
楊碩咬住它的一頭,用力一甩,水藍發(fā)帶便飛了出去。
沒有意外的,他打偏了!
再來!
發(fā)帶只是沾上了劍柄便滑脫了。
谷習(xí)武神色復(fù)雜的看著這一切,他實在想不通,這位剛剛晉級筑基的師弟身上,怎么會有這么多驚喜。
只是……這法寶究竟怎么回事?竟然用起來如此生疏!
他哪里知道,這條水藍發(fā)帶得到以后,楊碩根本就將它丟到了一邊,更別談?wù)J主。
試了數(shù)下,楊碩才終于用水藍發(fā)帶纏住了劍柄。往回一拉,短劍便飛向了自己身后。
“叮!”
只發(fā)出了輕微的一聲響,羅漢像的一只手臂便被切了下來。
而楊碩也嚇出了一身冷汗,險些沒把自己的耳朵給切下一只來。
一只手恢復(fù)了行動力,楊碩一手抓過星痕,一一削斷了施加在手腳之上的禁錮。
這玩意兒還真好使,切這個聽起來很嚇人的什么百煉伏龍鎖,簡直和切豆腐也沒兩樣。
只是可惜了這位缺了手的羅漢爺,恐怕以后只能改行到廟里去供職了。
二人重獲自由,楊碩立刻就要幫谷師兄接續(xù)臂膀。
谷習(xí)武卻道:“不要管我,救人要緊!”
楊碩肅然起敬,微一點頭,便飛窗而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此時的駱府,正籠罩在一片絕望和恐懼的陰云之中。
破開了大陣的幫匪們?nèi)缤瑦豪且话銢_進了大院,大肆的屠殺和搶掠。
破門聲,砍殺聲,浪笑聲,慘嚎聲,各種聲音響成一片。駱府儼然一處人間地獄,到處都有人在悲慘的死去。
沒過多久,驚呼聲和慘叫聲漸漸平息了下去,已經(jīng)沒有多少活口了!
望著滿地的尸首和腥紅的鮮血,楊碩雙目噴火。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咦~,那里還有一個活的!”一個幫眾指著遠處站著的一個人道。
“兄弟們,上啊!”
三個幫匪一齊沖了上來。
但見對面那人身形一閃,便與他們交錯而過。
剛才說話的嘍啰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栽去,接著便看到了天地倒轉(zhuǎn),自己的一雙腿落在了后方,在往前邁了兩步才倒了下來。
慘叫聲此起彼伏,三人變成了六段,都是同一瞬間被腰斬。
而斬了他們的,則是楊碩手中的一把黑沉古樸的大刀。
龍影刀出鞘,便以爾等之血獻祭!
楊碩沒有停留,飛速從他們身旁掠過,目光森冷。
眾多匪徒在楊碩面前如同紙扎的人一般,不堪一擊。
楊碩所過之處,萬壽幫匪徒或身首異處,或一刀兩斷,又或者如同被劈開的柴火一般,裂成兩半。
駱府后院,一個小男孩伏在一具尸首上放聲大哭。一個稍大一點的女孩靜靜的站在那里,淚眼朦朧,卻沒有哭出一聲。
“大哥,這里還有兩個小孩!”一個扛著兩板大斧的惡匪指著兩人說道。
一個手持狼牙棒的疤臉漢子走了過來,沉聲道:“殺!一個不留!”
見有人提著斧子向自己走來,小男孩嚇得停止了哭泣,身體不身自主的向女孩身后躲了躲,喉中仍然哽咽不止。
女孩仿若未見,非但不躲,反而倔強的將頭一揚,目光厭惡甚至還帶著些鄙夷的看著眼前二人。
提斧的惡匪愣了一下:“喲,這小妮子還不怕死!你瞪什么?再瞪老子先挖了你的眼珠子!”
疤臉漢子喝道:“你愣著做什么?斬草務(wù)必要除根,還不快動手!”
惡匪一聽便舉起了手中的板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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