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扛在肩上顛來顛去,牽引得傷口一陣劇痛,素云醒了過來,只覺得腦袋如同騰云駕霧,一片昏沉。
迷離的睜開了雙眼,入眼的是一個人的后背,邊上好像是一尊大佛。
鼻息處傳來一股令人作嘔的汗臭,素云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心中不由得一片慌亂。只可惜,她卻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氣,只能任由他人帶向不知何處。
哥,你在哪里……
這么念想著,素云又閉上了眼睛。
好像沒過多久,素云便感覺到背后落到了實(shí)處,軟軟的,像是床榻。
這種想法一冒出來,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
但聽一個聲音道:“妙哉妙哉!這一身靈秀之氣,還是個筑基期,拿來當(dāng)爐鼎簡直再合適不過。只可惜,好像命不久矣。”
素云心中惶恐,用盡力氣睜開眼睛,便看到了一張令人生厭的丑惡嘴臉。
此人光頭一個,肥頭大耳雙下巴,那觀感比一頭豬也好不到哪里去。
對方邪邪的笑著,張著一口黃牙,嘴邊還流著涎。
“嘿嘿嘿,小姑娘,你終于醒了。如此甚好!死前可以落得一次快活,也不白來一世,豈不妙哉!”
胖和尚滿臉紅光的說著,一雙肥厚的大手便伸了過來。
素云這時候的心情只能用萬念俱灰來形容.手不能抬,腳不能動,只能任人擺布。
莫非,自己的清白就要折在這么一個霪僧手上了嗎?
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素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一陣喧嘩。
緊接著“砰!”的一聲,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胖和尚一回頭,迎面就是一刀砍來,嚇了他一大跳。
對方毫不留手,對準(zhǔn)的就是他的脖子。若是他慢上半拍,這腦袋立刻就要和身體分家。
暴喝聲中,刀光大放,兩人過了數(shù)招后分開。
楊碩心中駭然,胖和尚僅憑一雙肉掌便對上了龍影刀的鋒刃,這辟谷期果然不是蓋的。
“何方鼠輩,敢偷襲本上人?”胖和尚怒罵道。
待一看清楚來人是一名黑袍青年時,又不禁大笑起來:“一個筑基期的小子,也敢在老虎身上拔毛,老子看你真是活膩了!”
說罷,大手在儲物袋上一抹,一柄金色的禪杖便握在了手中。
如此硬闖也是情非得已。一想到素云將要遭受怎樣的對待,楊碩的心便如同鈍刀子割肉一般。
果然,他所料沒錯。再晚半刻,素云的身子就要給這個賊禿給玷污了。
楊碩咬牙切齒,卻沒心思和他纏斗,畢竟這里是在城內(nèi),一旦驚動了守城護(hù)衛(wèi),恐怕就麻煩了。自己走不難,難的是還要帶上素云。
而且這時候,已經(jīng)有一群和尚從殿外趕了進(jìn)來,將進(jìn)來的路徹底封死,他們個個手持戒刀,神情戒備。
于是,楊碩便拿出了攝魂鈴。
在硬闖清虛派山門的時候,紫瑛曾給它注入過魂力,楊碩也借此爽了一次。但事后才知道,這會損傷紫瑛的魂力,畢竟她本身就是個魂體。
因此,楊碩曾下定決心,不到萬不得已不再找紫瑛幫忙。而經(jīng)過這些天來的魂力訓(xùn)練以及對靈魂精元的吸收,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勉力驅(qū)動‘鎮(zhèn)魂’了。
見黑袍青年拿出了這么個東西,胖和尚倒是識貨,但他也只是稍稍一愣,便大笑起來。
笑罷,胖和尚的身上陡然爆發(fā)出一陣強(qiáng)橫的氣勢,緊接著他的身體表面出現(xiàn)了萬道金光,如同廟里的金身羅漢。
“哈哈,你這小子,竟然有這么偏門的寶貝。但你覺得就憑此物便能奈何本上人不成?真是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
他如此說,是因?yàn)樗凶銐虻淖孕牛退阏局屆媲暗男∽觼y砍一通,也能做到毫發(fā)無傷。
“試過才知道。”
你要作死我便讓你死,如此距離,簡直天賜良機(jī)!
楊碩說罷,口形快速變化,一段咒引訣很快便完成了,抬手輕搖,鈴鐺便響了起來。
“叮鈴鈴……”
胖和尚仍然笑瞇瞇的,根本沒將楊碩放在心上。
他的輕敵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首先,以他對神魂類法寶的了解,輕度的靈魂攻擊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更何況使用者不過一個筑基期第三層的修士。
其次,他這護(hù)體金身也不是浪得虛名的,想破除這層防御,除非修為同是辟谷期。
所以他非但不擔(dān)心,反而想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樣,那時再羞辱一番滅殺也不遲。
這時,他的眼睛突然一花,神志也在一瞬間變得不清楚了。
等他再次看清楚時,黑袍青年已經(jīng)近在咫尺。黑袍之下,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帶著森冷的寒意,一只手上仍然提著那個鈴鐺,另一只手卻是伸向了他的脖子。
仿佛時間凝固在了那一瞬。
順著這只手往下看,胖和尚立刻便面露驚懼。從對方手上閃爍的那道寒光來看,能感覺到此物的極度危險。
不可能!不可能!一個小小的筑基期,怎么可能有這種逆天之物!
在他最后那一刻的意識中,除了害怕便只有震驚。
在眾和尚的目瞪口呆中,胖和尚的腦袋飛向了半空,而他的身子卻仍然站立著……
……………………
這一驚非同小可,眾僧們在傻呆一下之后,全都作鳥獸散。一直到楊碩大搖大擺的抱著人走出去,都沒有人敢上前問罪。
剛邁出禪房,便看到兩隊(duì)甲士從外面跑進(jìn)了院子,分兩邊站立。后面則有人喊道:“給我將這里全部圍起來,別讓他跑嘍!”
接著,一個老熟人走了進(jìn)來,不錯,正是城主府的三公子。
只見他這時候全身上下都被一層黑甲包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身旁也多了一圈護(hù)衛(wèi),一副準(zhǔn)備充分的樣子。
三公子沖著楊碩嘿嘿直笑:“這回,我看你往哪里跑!”
楊碩哂然一笑:“我為什么要跑?”
“嗯?莫非你還以為可以像昨日一樣拿住本少爺?”說罷還挺了挺胸膛,用嘴努了努,生怕別人看不到他這身甲胄一樣。
楊碩忍不住問候了他一句:“你是個豆壁么?”
三公子一聽跳了起來:“你才豆壁,你們?nèi)叶级贡冢∧阈∽樱赖脚R頭還耍嘴皮子。膽子夠大呵,竟然趁智臺上人不在的時候,跑到梧葉寺來撒野,莫非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楊碩冷笑。返身用腳一勾一踢,一個圓溜溜的東西便咕碌碌的滾落到了三公子的面前。
“你說的,可是這個東西?”
三公子只看了一眼,整張臉就變得煞白,一雙眉毛緊跟著就擰了起來。
他向楊碩望過來,臉上既尷尬又害怕,卻還要勉強(qiáng)擠出歡笑的樣子,那是笑非哭的樣子實(shí)在比哭還難看。
“這位爺,這恐怕……是個誤會,誤會!”又向四周道,“還愣著干啥,趕緊給我撤!”
衛(wèi)兵們面面相覷。
楊碩則笑瞇瞇的道:“那誰,人可以走,儲物袋留下。”
三公子一臉?biāo)懒擞H爹的模樣,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將儲物袋摘了下來。
他倒是不想,可他能不照做嗎?自己最大的仰仗,平時奉若神明的智臺上人都死了,憑屬下這群酒囊飯袋還能怎么樣?全部上也不夠看啊!
“謝了!”楊碩用一根指頭勾過儲物袋,像一陣風(fēng)一般閃出了寺院。
縮地術(shù)全開,便瞬間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只留下噤若寒蟬的一群人。
腦海中響起了紫瑛的聲音:“殺得好!免得這霪僧再去禍害人。”
楊碩道:“瑛姐,佛修為什么也用辟谷期來描述他們的修為?不應(yīng)該啊!”
紫瑛道:“哼!什么佛修,他也配?他只不過是打著佛家的旗號而已,修習(xí)的實(shí)際上是采補(bǔ)一類的陰損功法。”
楊碩不解,紫瑛便娓娓道來。
原來,佛修無論是信仰還是修行理論都與道修完全不同。他們認(rèn)為眾生平等,且皆可成佛,信奉的是因果循環(huán)與業(yè)報之說。
與道修注重吸納天地精華,追求肉身飛升不同,他們主張激活自身潛力,明心見性,悟空圓法,乃至舍棄肉身,涅槃成佛。
所以他們招弟子不須有靈根,而是要有佛緣,有慧根。而修為等級也不是以練氣筑基這些來衡量,而自有一套體系。前面幾個大境界分別是了凡、緣覺、辟塵、見心,破妄、遁空,相當(dāng)于道修從練氣到化神這個階段。
一番解釋著,楊碩憑借著縮地術(shù)很快就到了居所。
還沒進(jìn)門,就聽到了里面?zhèn)鱽砗籼鞊尩氐目蘼暋?br />
進(jìn)門一看,只見老婦人躺在地上死活不知,他的老伴正伏在她身上號啕大哭,那個半大的孩子也站在一旁嗚嗚的抽泣。
楊碩上前一探,已然鼻息全無,竟然是死了!
“老丈節(jié)哀,能否告知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老淚縱橫的哭訴起來。
原來,之前那智臺上人沖進(jìn)來搶人的時候,恰好被老婦人撞見,后者被他一拂便倒地不起,殘喘了沒多久就斷了氣。
“老伴啊……你死得好慘啊!”
見老人家哭得傷心斷腸,楊碩心中黯然。
凡人的生命果然如同薄紙一般脆弱不堪,隨時都可能因?yàn)楦鞣N平凡的小事導(dǎo)致身亡。雖說如此,但若非自己牽累,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該如何彌補(bǔ)自己的虧欠呢?
金錢或者靈石嗎?目光在二人之中來回的掃,便留意到了那個半大的孩子。
楊碩蹲下身來,向小孩招呼道:“孩子,你過來。”又拿出了五顆石頭,道,“用你的手一個一個的握住他們,試試用心去感受。”
小孩顯然不懂為什么,懵懵的看著自己的爺爺。
(錯別字真不是錯別字,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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