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主秘不發喪,繼位事宜可以暫緩,不過今后鳳族的一應事務你們都要問過我才可行動。”花容面容冷肅,道。
漓鳳目光閃了閃,想說什么,終究沒有說出口,只開口應了句,“是。”
其他兄弟幾個面面相覷,也未多言,跟著應了。
不過剎那之間,花容的視線已經在每個人臉上掃了一遍。
萬幸,事情沒她想的那么糟,五個哥哥沒有一人露出憤怒神色。
“傳主令,即刻封鎖鳳翔一十八條通外之路,將參與服侍先主飲食起居的一應仙侍全部押到花浮宮。”花容看著前方,目光微沉,下了第一道令。
“這是何意?”漓鳳眉頭微皺,略有不解。
爹爹仙逝的消息不宜外傳,一旦禁嚴,勢必會引起族人慌亂。
花容睫毛輕垂,勾起一抹隱忍的狠厲。
“我不信只單單一個九龍金身訣便可以要了先主的命。”花容說。
“你的意思是……有內鬼?”漓鳳皺眉。
花容未應,只視線在殿內漠然掃了一圈,然后冷冷的問,“那只青鳳呢?”
“舅舅?”漓鳳聞言目光嚯的一沉。
平素里青鳳舅舅都是在殿內服侍的,現在殿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卻沒見到他的人,確實反常的很。
“老七,去找。”漓鳳沉目,命令道。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老七便回了來,回來時面色沉重,很不好看。
“怎么樣?”漓鳳問。
“守門的將士說,今日乾時青鳳便離開了鳳翔,說是奉了爹爹的命。”
“爹爹便是在乾時仙逝的!!”老大聞言嚯的抬眼,神情冷肅,殺意凜然。
“去查他回鳳翔之前的那十幾萬年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花容目光沉沉。
爹爹一身修為通天,六界之內是其對手的不過耳耳。縱然冷亦非有天縱之才,花容也不信剛剛煉成秘術的冷可以悄無聲息的殺死爹爹。這其中,一定還有她們不知道的事。那只青鳳鳥,便是這其中很關鍵的一環。
“我這就去查。”老七皺眉,轉身又出了去。
“你們留下一個人在紫陽殿守著不要讓族中人進到殿里來,其他人即刻趕回弱水邊嚴加布防,以防龍族發動奇襲。”花容道,說完轉身便走。
“你去哪兒?”漓鳳脫口而問。
花容聞聲止步,側目。
漓鳳話音剛出,意識到自己唐突,恭敬垂首,歉道,“臣逾矩了。”
“我自有我的事要做。”
片刻沉寂,花容回了句,說完大步離去,留漓鳳一個人站在原地。
果然,有些骨子里的東西是不會被輕易改變的。
鳳凰便是棲于雞窩,遲早也會有一日振翅高飛。
爹爹,容容長大了,卻不知是吉是兇。漓鳳望著花容離去的方向,目光微深。
花容從紫陽殿走出來,哪也沒去,而是徑直回了花浮宮。
同樣一條路,去的時候滿心歡喜,回來卻是百感交集。
花容仰頭看著如洗碧天,心中郁結難平。
為什么老天總是喜歡和她開玩笑?
她和冷亦非本有婚約,兩族卻突然開了戰,二人好不容易在了一起,爹爹又要自己殺了他,自己剛剛得知有了喜,一轉眼,爹爹卻又僵硬的躺在了那里……
短短百丈的路,花容走了好久好久,久到回到花浮宮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花浮宮清清冷冷,一如她走時的樣子。
花容回到臥房關好門窗,端坐鏡前,開始梳妝。
今天是她和冷亦非約定的第三天。
她相信他不會食言。
花容將長發攏起束在身后,身前兩鬢也用金扣束起墜在身前,鬢貼黛紅絨,發簪飛金花,耳著明月珰,腰系環玉玨。
然后便是長久的沉寂與無盡的等待。
花容端坐鏡前,一動不動,只漠然看著鏡中自己,忘了時辰一般。
今晚的夜格外涼。
夜云漫漫,遮了月又飄散。
漸漸的,有緋紅染了天,飛檐屋角由深暗轉為明彩,天邊飛白,屋脊更亮了色彩。
突然,月影之下有弧光閃劃而過。
青墨涼夜里,無風無聲,檐角不知何時凝了一層冷白的霜,又瞬時融化成珠。
紅燭泣血,油漏無聲。
花容坐在鏡前,直等到天邊泛起第一道亮白,平靜無波的眸子才終于轉了轉,而后平緩起身。
人動,有風來,卷衣袂飄動。
說時遲那時快,花容剛剛站起,腰身突然一緊,一個人從后面抱住了她。
“容容~”熟悉的聲音響在耳畔,悱惻纏綿。
是冷亦非。
“九哥哥,你回來啦?”花容面無表情,聲音卻滿是欣喜。花容說完,嚯的轉過身去,回抱住身后人,轉身剎那滿面肅容已被笑靨代替。
“我好想你,九哥哥。”花容說。
“我也想你。”冷亦非低頭看著花容的小臉,一旁飄搖到底的殘燭,心疼的道,“丫頭,你一直在等我嗎?”
“是啊。”花容點頭應聲,“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食言的,所以早早便等著了。”花容撲在他懷里,笑看著他。
“傻丫頭。”冷亦非心疼的又揉了揉她的頭,將她梳妝整齊的發揉成一團亂麻。
“咦,拿開你的咸豬手!”花容張牙舞爪去打頭上蹂躪自己發的手,咯咯直笑,反手就去扯他的領口。
“乖,別鬧~”冷亦非一把捉住她的手,笑道。
冷亦非在笑,花容卻在自己的手觸上他領口的一瞬間看到了他臉上幾不可察的躲閃。
他身上有傷,很重。
“天宮出了什么事,都放了赤焰彈了?”花容坐直身子,整著凌亂衣衫漫不經心的問。
“說來話長。”冷亦非輕嘆一聲,“我之前和你說過的,百年前我殺進千機閣,與父尊對了一掌。”
“嗯。”花容應是。
“父尊本就有舊傷在身,我那一掌出其不意,不僅傷到了他,而且傷他很重。”冷亦非神情中有掩飾不住的悔意。
“父尊好強,不曾與他人提及此事,拖了這百十年直到前幾日終于捱不住才倒了下來。父尊性命堪臾,想見我最后一面,兄長們沒辦法才放了赤焰彈尋我回去。”
“那天帝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花容一臉緊張的問。
“不用擔心,我已經替他療好了傷,父尊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你知道嗎,是九龍金身訣救了父尊的命。”
冷亦非面帶淺笑,驕傲的看著花容,“說起來我還要好好感謝你。若不是和你在一起,再悟個上萬年我也突破不了第九重。”
“不用客氣,呵呵。”花容聞言笑了笑,心里已經有了底。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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