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斛失力,重重砸在地上。
一口鮮血噴出,尤斛氣息奄奄,黯淡的眼直直盯著花容,有不甘,有憎怨,更多的是倉惶和懼怕。
然而他白慘的唇張了半天,卻都沒能發出半點聲響來。
畫屏后,獨臂的牧敵默然靜立。
牧敵面色威嚴,五指牽絲,口中念訣,一只木偶橫在胸前,由牽絲控著手足。
牧敵口中念訣,驅動木偶的嘴一張一合,口型模樣和前面的尤斛一般無二。
前殿半晌無聲,牧敵了然,念訣的嘴停下來,五指一勾收了傀儡。
傀儡術,冉鳳一族的看家本領。施法者以道氣演化成牽絲木偶,加被操控者精血入木,輔以自己一口陽氣,熔煉七七四十九日整方可以傀儡操控本體。
前兩日花容和他說想在繼位大典上揭露龍族的真面目,可是此事需要尤斛的配合,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他當即便想到了祖傳傀儡術。
他是冉鳳后裔,通曉傀儡之術。傀儡術只能對修為不及他的人使用,所幸尤斛一身修為已經盡廢了。
這些天他一直在熔煉操縱尤斛的木偶,今天早晨剛剛完成。方才尤斛說的那番話是花容早就和他策劃好了的,至于目的……
牧敵透過畫屏看向那道模糊的身影。
他果然沒有看錯人,她不僅修為不低,謀略也不輸旁人。
有這樣的尊主在,鳳族才能有未來。
“來人,丟出去,從此以后,再不許此人踏入我鳳翔半步!”
花容側目,冷令。言罷,揚手一招,一張金旨于騰空浮現。
金旨之上,布滿了密麻小字,眾人無暇去細看,抬眼便看到了最上頭書著的兩個大字:和書。
“今日今時,尤斛當眾親口承認了他潛在先主身邊三萬年,投毒下藥,并與紫陽勾結殺害先主的深惡罪行。此仇不共,此恨戴天!不是這薄薄一紙和約便能輕易抹去的。”
“我鳳族不爭不搶不代表就可以任人欺負!龍族欺人太甚,不可饒恕!”
“今天,當著諸位的面,我宣布和書無效。即日起,鳳族將舉全族之力攻上九重天闈,取紫陽首級以祭先賢!”
花容揚臂一震,一道火光騰空而起,呼的一下將金旨和約燃為灰燼。
眾人坐在下面,靜靜地看著花容毀掉和約,心里卻都有著自己的算盤。
鳳族從來低調,此番大肆舉行繼位大典本就出乎眾人的意料。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位凰女在這個節骨眼將繼任典禮大操大辦必然有她自己的目的。因而眾人在來之前便已經做好了看熱鬧的準備,只是萬萬沒想到這個熱鬧這么大。
先是七萬年前的瓜,誰能想到鳳族先主竟是死在他親生兒子手下?再說眼下,君翊竟然是被尤斛和紫陽聯手害死的,簡直匪夷所思。
而且……沒記錯的話,這尤斛是龍族戰敗作為求和賠償交還給鳳族的。
表面上來看,花容是在同意了和約后才從尤斛口中掏出了這些話來,才會有今日當眾毀約之事的,可是實際上呢?
兩族對戰百年,龍族一直強壓鳳族一頭。如今鳳族好不容易把龍族打到低頭求和,即便鳳族也有息戰的打算,龍族已然低了頭,鳳族不可能只要一個罪人尤斛便應了求和一事。
這一切看似合理,其中文章卻大的很。
眼前這個小丫頭,絕不只表面這么簡單。
比如眼下只是一場繼任大典而已,既向六界宣告了先主之死,又打亮了自己的名頭。
典禮上安排一個小小插曲,將七萬年沒理清的先主之死抖了個明白的同時還向六界揭露了紫陽暗中勾結鳳族罪人毒害鳳主的事實。給了花容義正言辭的毀掉剛剛簽署和約的理由,也給了鳳族正大光明兵發九天的借口。
這還不算。
花容表面上說看在洛芬的份上饒了尤斛性命,只剔了他的鳳骨將他驅逐出了鳳翔作為懲戒而已,可實際上呢?
尤斛一番話陷紫陽于大不義,將兩族好不容易停了的戰爭再次掀起。龍族焉能容他?紫陽豈會讓他活下去?
實際上尤斛被驅逐出鳳翔去,只有死路一條。
表面留有余地,做了好人,贏了名聲,其實已經報了仇,只不過是借了他人之手。
這就是花容——血凰后裔,鳳族新主。
只一場繼位大典而已,為君翊正了名,將自己扶了正,令天帝紫陽聲名盡毀,令兩族戰事重啟,還順手借刀殺了仇人。
一石五鳥,好深的心計。
而這場算計,甚至從龍族求和那一刻便已經開始了。
龍族在答應交出尤斛的那一刻便已經輸了個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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