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牧敵看著花容,由衷的贊了一聲。
將人心算的這般透徹,每走一步都為下一步鋪好了路,實在是令人佩服。
花容沉默無言,目光直視身前。
那里,一方天地萬丈寬,萬里重云遮碧天,疊云之后,有金色的光掙破云層,投射下來。
烏云終究遮不住日頭,也沒有人能一手遮了天。
紫陽的好日子也該過到頭了。
花容凝眸,她是故意放走尤斛的。紫陽這個人并不單純,他心里未必就不會有懷疑有猶豫,但是終究是經由尤斛之口為他扣上了暗通毒害的罵名,以他寧錯殺一千也不錯放一個的性格,他是一定不會放過尤斛的。
花容要得就是這個結果。
她不僅要他死,更要他在失望無助中痛苦的死亡。
她要他們體會到被最信任的人不信,被最忠誠的人背叛的感覺。
殺人,亦誅心,如此才能排解她心中之恨。
……
花開花謝,月滿月圓,日升日落,輾轉之間又是百年。
弱水的水清澈見底,北祁的山郁郁青青。
北祁山上,一黑一黃兩道人影纏斗在一起,打的轟隆振振,難舍難分。
乒乓神刃碰撞聲中,摻雜著男人戲謔的聲音。
“劍再往上一寸便能刺中我了。”
“對,就是這樣,身子還需再下壓一指。”
“嗯,不錯,有長進,就是又偏左了一點……”
“敬裕!我殺了你!”冷月暴怒,一劍刺向他胸前,劍到他胸前剎那,在空中驀的一個后旋,一腳踢上他的臉,與此同時手中劍柄一個飛旋反握在手,刺將出去。
敬裕輕輕一笑,后腰旋身避過她的攻擊,揚手一招一把握住她的腳踝,她手中劍在她喉口一寸遠處停住,再刺不進分毫。
“不急,先打過我了,再想殺我的事。”
“你放開我!”冷月腳踝被制,動彈不得,怒喝一聲。
敬裕聞言輕輕一笑,手腕用力向前一推,將冷月推出去,冷月空中一個飛旋,安穩落地。
“不打了不打了,打了三天三夜,累死了。”冷月收劍登時耍起賴來,就地一躺,不動了。
敬裕見狀微微一笑,在她身旁坐下。
她拜花風為師之前和一條小白蛇一起在北祁山修煉,后來她拜師花風,離開了北祁山。
一次他路過此地的時候,不小心一腳踩到了一條死蛇,剛好被她看到了,她便認定是他踩死了白蛇,立誓要為小白報仇。
自此以后每學會一招她就會約他來北祁山決斗一次,雖然每每都是失敗而歸,難得的是她也不氣餒。
小河邊上,敬裕和冷月頭對著頭躺在草地上,看天,看云,看太陽,
打的累了就中場休息一下,一萬年來一直都是這樣的。
“我以后不會再找你報仇了。”冷月躺在地上,突然開口說。
“怎么,終于相信那白蛇不是我踩死的了。”敬裕挑挑眉,戲謔的說。
“我終究是打不過你的。”冷月怏怏的說,她其實知道以自己的修為想殺掉敬裕是遠遠不夠的,便是再修煉一萬年也不夠。
她只是一直不愿意正視自己不能為小白報仇的事實罷了。
“小白托夢給我了,她已經投胎轉世了,歷經九世輪回魂魄全健后她就可以回來了。”冷月說。
“她沒和你說她是自己走火入魔爆體而死,不是我殺的嗎?”敬裕問,他才不關心那條白蛇活不活,他奔走鬼域這么多年把那丫頭的魂魄從輪回眼里搶出來為的是還自己一個清白。
“她已經轉世了,是不是你殺得還有什么關系。”冷月說,“不過你也不用太自責了,我知道你也是無心之失,我代她原諒你便是了。”
“我……”敬裕張張嘴,得,殺人這個罪名到底還是扣在他頭上了。不行,一會還得去鬼域走一趟,把那丫頭的魂魄揪出來當面對峙,萬一那丫頭喝了孟婆湯,忘了前事,他跳進幽冥河怕是都洗不清了。
“這么多年我也看出來了,你人其實不壞的。”冷月不知道敬裕在研究把小白揪出來的事,自顧的說,“小白轉世了,我們也就不是仇人了,以后我們當朋友吧。”
相識一萬年,終于說了句人話,敬裕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像句人話。”
“哼~”冷月輕哼一聲,也不與他一般見識,坐起身來甩給他一張帖子,“這個給你。”
冷月把帖子丟給敬裕,臉上驀的飄起一抹緋紅來。
“山海四境見。”冷月匆匆說了句,說完也不待敬裕反應,忙不迭的站起身來,扭頭就走。
“什么東西?”敬裕詫異接過帖子,打開來,只見兩大大字醒目刺眼:喜帖。
冷月和花風。
敬裕瞳孔猛縮,嚯的攥緊拳掌。
=
又是一百年滄桑巨變,龍鳳兩族打打停停,攻攻守守。打上去再被打回來,打回來再打上去,如是反復,一百年過去了,鳳族才攻上了第四重天。
所有人都勸花容快刀斬亂麻,花容只道是不急。
每打一重天,花容都要試探好多回,摸清每重天的陣法門道才真正發兵攻打,速度是慢了些,鳳族的軍損卻降到了最低。
一百年來,只有一千亡將,三千傷軍。想當年只攻上三重天,便死了八千將士,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不急,這是花容常說的話。
困而不除則焦,焦而不平則慮,慮而不得則憂,憂而不解則頹,頹而不振則廢。
咱們就這么包圍著他們,圍個五百年,不用打,他們都會投降。
鳳族族眾心里都明白,她這么做是想花費盡可能小的代價取得盡可能大的勝利,為此寧愿放緩攻打天宮的步伐。
她雖然再不似先前一樣每天都笑盈盈的了,心卻仍同從前一般的善良。
得主若此,夫復何求?
花浮宮里,紅裳遮體,與滿頭垂下烏發交相掩映,相得益彰。
花容單手拄頭,斜臥在榻上。自從兩族對戰后,她越發的懶了。
“尊主陛下,山海四境遞來邀帖。”有仙侍進來通稟,雙手奉過頭頂,手中一張金帖熠熠生輝。
花容抬手微招,金帖悠悠飛到手中來。
花容打開金帖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揚,單了十幾萬年,到底還是栽在了冷月身上。
“備厚禮四樣。”
“是。”仙侍恭敬應聲,“小仙這就去回了來遞信的人。”仙侍答道。凰主繼任百年,邀約的帖子堆成了山,陛下從來都沒去過,差人送個禮便算給面子了,這個看了也沒戲了。
“別回呀。”花容阻止道,嘴角微微勾起,斜睨了手中金帖一眼,“我去。”
“啊?”仙侍懵了,那厚禮?”
“本尊親自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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