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央坐在地上,看著花容離去背影,一時愣怔。
她又一次放了他。
“花容~”左奐看著花容離去的方向,低聲念著花容的名字,似囈語似輕喃,“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左奐不知道他剛剛想要殺掉的那條魚便是他日夜想要為之報仇的老九。
蓮池里,紅鯉吐著泡泡轉圈圈,完全不知道方才外面的一番爭斗皆是因自己而起的。
旁觀魚隱池下觀,看著熱鬧。
眼看結界外那道紅影漸漸遁離到自己視線之外去。紅鯉嘖嘖贊了幾聲,丑女人果然不好惹。
紅鯉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自遇見那天起便事事順著她的意,從沒惹火她過。不然它現在可能已經成了一條烤魚,像方才那個兄弟一樣。
想到方才那條魚兄慘死模樣,紅鯉驀的打了個激靈,一個猛子扎進池底深處去。
花容從蓮池處離去,徑直回了花浮宮去。
她之所以屢次放走左奐,除了留著他代冷亦非繼任天帝之位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那日在戰場上,冷亦非出手救了他。
她對六位龍子都動了手,六個人里死了五個,只有在對左奐動手的時侯冷亦非出手阻攔了。
冷亦非在乎他。而從左奐屢次向自己尋仇來看,他對冷亦非的感情也很深。
天帝會死,她的身體被她折騰的百孔千瘡也捱不了多少時日了。
她不希望冷亦非恢復記憶后,重回故地,卻物是人非舉目無親。天地很大,一個人太過孤單了,她要給他找個伴兒。
左奐便是最好的人選。
花容回到花浮宮,卸下一身疲憊,臥榻而眠。
夜,靜靜幽幽。
錦被之下一人獨臥,孤衾冷寒,良人入夢。
是夜。
有人獨枕孤眠,亦有人一夜無眠。
孤樓之上一人盤腿而坐,拎著酒壺,舉壺對月。
“老九,六哥無能,還是沒能為你報了仇!弊髪J的臉上已經飄了一抹緋紅,酒意上臉不上頭,左奐心里清楚的知道他不是花容的對手。
“唉~”左奐嘆了口氣,無力的仰首望向蒼穹。
彎月掛天邊,映天微明,深夜的天上飄著大朵紅彤的云,人間叫這云為火燒云,卻從來不知那是血的顏色。
龍族和鳳族的仗打了一百年,這血云也飄了一百年。
左奐看著頭頂血云,心靜沉沉如死水一般,沒有一絲波瀾。
龍族,天宮,父尊,呵呵。
左奐哂笑,掩抑不住的無力。
他從來不喜戰,尤其是當他得知父尊用那般齷齪手段殺了鳳主之后,他對那個冷冰冰的天宮徹底失望了。
老九死后,父尊“舊疾復發”也臥床了。旁人不知這其中蹊蹺,深諳術陣仙法的他卻是知曉一二的。
一損俱損是神族禁術反噬后果。老九從來桀驁,父尊在他身上動手腳只有一次機會——老九用九龍金身訣為他療傷那一次。
為了修成九龍金身訣的九環金氣,他不惜謊稱自己命不久矣將冷亦非騙回天宮,而后不顧冷亦非的生死在他身上施了禁術。
為了權利利益,他真真是不擇手段呢。他做的事,樁樁件件惡心至極。
此類種種讓左奐徹底看清了父尊的真面目,所以弱水大戰之后,他醒來,剛能下床走動便離開了九重天,再沒回去過。
一百年了,左奐目光微轉。
這些年來,他從來無意關注龍族,卻還是聽了不少風言風語。自鳳族撕毀和約重新開戰以來,龍族節節敗退,才不過百年而已,已經被鳳族打上了五重天去。
花容的本事著實不凡呢。
左奐慘淡笑笑。龍族犯了眾怒,墻倒眾人推,已經沒有翻身的余地了,被攻進九重天是遲早的事。
不過這些事和他有什么關系呢?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左奐拎起酒壺嘩啦啦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
火辣烈酒入喉,他的臉更紅了幾分,人卻更清醒了。
他現在什么都不想管,唯有一件事要管,那就是花容殺了老九。
誰都可以殺老九,就她花容不行!
他多少次和老九談論過花容的事,老九就只回他一句話,我愛她,不管她是什么身份。
為了她,老九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天帝之位,放棄了自己尊貴無比的龍子身份,放棄了自己手握的龍族軍權,甘愿縮居在花浮宮里和她廝守。
她卻親手殺死了他。
“啪!”酒壺被揚手丟下,磕在石頭上濺裂成花。
“花容,我一定會殺了你,為老九報仇!”左奐揚手指天,高喝一聲。
九天之上血云飄飄,較之前又多了幾朵。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