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葉成蹊睡的很不好。
他沒有做噩夢，但是牙齒卻隱隱作痛。
渾渾噩噩的睡了醒、醒了睡，好不容易撐到了天亮，他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明顯被折磨的不輕。
吃早飯的時候，秋書語給季少一打了通電話，讓他給推薦一位認識的牙醫。
葉成蹊喝著粥，無意間瞥見她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出于好奇問了一句，“為什么沒有備注？”
他記得她以前就有這個習慣，他問過，那時她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現在，他依然好奇。
“沒有備注，比較方便應付別人。”她又幫他添了點粥，回答的云淡風輕。
喝粥的手一頓，葉成蹊隨即若無其事的繼續。
她說“別人”，但他知道她指的是局子那些人。
眸光隱隱轉暗，他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面前的碗出神。
想了想，他忽然又問，“那我呢？”
“嗯？”
“我在你的手機里也沒有備注？”有點小失望啊，他還以為他和那些“凡人”不同。
“有啊。”
“……你笑什么？”怎么有種不好的預感？
“有嗎？”秋書語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不著痕跡的收起了手機，“你看錯了，我沒有笑。”
黑眸微瞇，他放下湯匙指了指她的手，“手機拿出來。”
“干嘛？”
“查查。”葉大少爺理直氣壯的要查人家隱私。
看著他眼中的堅持，秋書語最終妥協上交電話，在他解鎖的那一瞬間站起身去穿衣服，拿上車鑰匙和背包走到玄關處換鞋，她的動作比平時要快一些。
“我去車上等你。”說完，就“砰”地一聲關上房門溜了。
葉成蹊盯著屏幕上顯示的“小公舉”三個字，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十分豐富了。
嗯……
千變萬化。
先是黑臉，然后滿目疑云，接著無奈的失笑，最后是一臉“嬌羞”的淺笑。
據后來葉先森自己回憶，他當時的心路歷程是這樣的……
小公舉？！
他怎么可能是公主呢！
他除了偶爾求求安慰、時不時哭幾次、間歇性地鬧鬧小脾氣、個別時候疑神疑鬼需要人哄，應該……就沒啥了吧……
好吧，的確是有點公主做派。
那公主就公主吧……
被他家書語當成小公主一樣獨一無二的寵著呢，他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綜上，等到葉大少爺下樓的時候，心里那個美啊，唇角的笑意壓也壓不住，那時他不禁在心里想，人的五官真是無比團結，即使他努力抿著唇，可笑容還是會從眼中頭偷偷溜出來，暴露他心底的小秘密。
哈斯卡西……
*
季少一給秋書語介紹的牙醫是他從前讀醫學院時的師兄，賀一航，現在自己開了一家牙科診所，在業內名氣很大。
季少一已經提前和他打過招呼了，所以秋書語他們去的時候直接就被帶進了診室。
“請問兩位是誰的牙齒有問題？”很性感的男中音，低沉內斂，十分悅耳。
他帶著口罩，秋書語無法確定他的長相，只是覺得那雙眼眸生的很漂亮，波光瀲滟，熠熠生輝。
“我。”
“先檢查一下，這邊請。”他示意葉成蹊躺到治療機上面去。
“那我先去外面等你。”秋書語轉身要走。
“誒……”
葉成蹊下意識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在賀一航詫異的注視下又默默收了回去，神色不太自然的說，“……自己小心。”
秋書語：“……”
小心什么？怕她被妖怪抓走嗎？
賀一航：“……”
有什么可小心的！他們這是正經的牙科診所，又不是傳銷窩點，還能把他媳婦賣了是咋滴！
“先生，請你躺好。”賀一航打開手術燈，已然進入“戰斗狀態”。
“……”
這話聽起來怎么這么詭異呢。
秋書語笑著帶上門，走到外面的候診室去等他，沒想到沒過一會兒就見葉大少爺系著“口水巾”走了出來。
這么快？
“怎么樣？”
“去拍牙片。”葉成蹊的眉頭皺的緊緊的，明顯已經開始排斥這個地方了。
“先生，請往這邊走。”
旁邊的小助手把他領到了另外一個房間，秋書語沒有跟過去，依舊是在原來的診室門口等他。
幾分鐘之后，葉先生再次沉著臉走回去。
秋書語看著不禁覺得好笑，治療個牙齒而已，怎么看起來怨念這么重……
又是幾分鐘過去，賀一航的小助手跑了出來，“這位小姐，賀醫生請您進去一下。”
“好。”
立刻起身往診室里走，秋書語滿心疑惑。
發生什么事了？
一進去，就見葉成蹊耷拉著臉坐在那，賀一航則是靠坐在椅子上，眼中寫滿了無奈，“是這樣的，葉先生有一顆牙齒需要進行治療，還有一顆智齒需要拔除。”
“是手術過程中會遇到什么問題嗎？”
“不是的，那顆智齒很容易拔，現在的問題是……”掃了葉成蹊一眼，賀一航強忍住笑意對秋書語說，“葉先生拒絕打麻藥。”
“為什么？！”
她轉頭看向葉成蹊，明顯不解。
葉大少爺坐在那也不吭聲，像是在鬧脾氣的小孩子。
見狀，賀一航示意助手一眼，后者會意開門走了出去，他也隨之站起身，“抱歉，我去喝杯水。”
言外之意就是，你們小兩口先聊著。
等到診室里沒了別人，秋書語才柔聲道，“不打麻藥，請問你是想學關二爺刮骨療毒嗎？”
“……我感覺好像不疼了，咱們回家吧。”他拉著她的手要走，秋書語卻沒有配合，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搖頭，一臉正色，“不可以。”
“書語……”
“發炎的智齒如果不及時拔掉以后會更嚴重的，已經來了為什么不徹底治好呢，有什么問題你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和醫生想辦法克服，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葉成蹊深吸了口氣，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決定。
“我……其實我……”
“嗯？”
緊張的舔了舔唇，他的手都握成了拳頭，“……暈針。”
聲音小到了極致，生怕被第三個人聽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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