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歲的小女孩被綁在祭臺。哭的很揪心，嘴里不住的喊著“爹爹”，“娘親”。

    梁老爺往前走一步，臉上有些動容，渾濁的雙眼，也泛了幾點光。

    而另一邊那對農家父女起身，喜極而泣，朝江未生微微頷首致謝。

    梁老爺嘴角微動。

    “萬一……祭祀之后，天上還是不降雨呢？”語氣說到后來，都有些帶著狠意。

    江未生用尾指掏掏耳朵，湊近梁老爺。

    “啥？你剛剛說啥？我聽著怎么有些耳熟呢？”水臨江當時也是這么問他的啊？

    底下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開口道。

    “不會的，我聽說很久以前有個大圣王朝，國王陛下愛民如子，但是國境內災害頻繁，為了天下百姓，國王將自己的一個女兒獻祭了，嫁給了天帝，結果天上果然降下大雨，自此以后大圣王朝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江未生“哦”了一聲，驚訝的不已。

    江未生跳下去，跑到玉成身邊，小聲開口。

    “原來你爹還做過這種缺德事啊？嘖嘖！”

    玉成皺眉搖搖頭，“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說的那樣……”

    江未生沒聽完，就躍上臺。

    “所以說，只要這次，梁老爺為了鎮上百姓，獻上自己的女兒，天神一定會降下大雨，保佑桑海鎮的！大家說對不對？”

    “對！”

    “對！”

    底下的人舉著手跟鋤頭，士氣愈發高漲。

    江未生的想法很簡單，只要順著這幫村民的腦回路，推波助瀾一下，其實很好成事。

    江未生摸摸下巴，肯定比水臨江跟玉成專門說他們不愛聽的話，成事幾率大一點。

    至于結局么，她一開始想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看著河邊的小女童，江未生收回視線。

    世間之事，很難兩全其美。那就兩權相害取其輕唄。

    所謂對壞人的仁慈，就是對好人的殘忍。

    江未生見事情差不多了，就躍下臺去。

    端午太陽毒辣，綁在河邊的小女孩哭著哭著就沒了力氣，聲音越發微弱。

    “走吧，我們回去吧。”江未生悠悠開口。

    結果走的只有江未生一個人，水臨江跟玉成還有公子淵都站著不動。

    江未生又返回幾步。

    “事情都解決了，你們還站在這里干嘛？”江未生摸摸下巴，難道還要等行刑？

    玉成看著江未生。

    “總覺得……這樣有些不好。”

    江未生攤手。

    “哪里不好了？該救的救了，該受懲罰的也受懲罰了。”

    江未生一抬頭，見那白衣少年慢慢走到中間。

    “我想問問你們，今年犧牲掉這個孩子，那么明年呢？”水臨江指著一個大嬸的孩子。

    “明天端午，犧牲你的孩子怎么樣？”

    江未生疑惑看著他，水臨江今天不正常。

    那婦人把孩子護在身后，不理眼前這個瘋子。

    水臨江指著另一個，孩子尚在襁褓的婦人。

    “明年復明年，過幾年你的孩子大了一些，犧牲你的孩子怎么樣？”

    婦人抱著孩子，只覺得眼前這個白衣男子，明明容貌這么俊郎，說出來的話，怎么就那么不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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