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林泠真正的隨從生涯,則始于她回到營地之后。她很清楚自己與真正隨從的區別,他們的目光中帶著不信任,好像在說:“看吧,綠林人,總有一天我會揭穿你。”而蓬佩勒的試探,則總是讓人防不勝防。幸好林泠那些奇怪的小故事,僅僅只是另蓬佩勒感到疑惑,它們還沒嚴重到需要迎接杜阿姆的到來。
而施諾對林泠的幫助卻很特別。所謂的暈馬訓練,則是在每天晚飯前,大塊頭施諾會用繩子捆住林泠的腳踝,然后將她像塊臘肉似的懸吊起來,當施諾吃過晚飯后,她就會被他放下來。
然而,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巧合,經過這么一翻折騰之后,反而林泠陰雨天鼻子不暢的毛病消失了。
在林泠的隨從生涯中,還有一件日常工作,另她十分苦惱。那就是為蓬佩勒準備和添加洗澡水。當然,她并不是因為看到了蓬佩勒赤身露體而感到為難。而是她滿足不了蓬佩勒要求她抬水的速度,他們之間的情景通常是這樣的,他的草汁臉上貼著一團糾在一起的眉,一絲不掛地端坐在木桶里滑稽的拍著桶沿對她大聲嚷嚷:“嘿!我說小個子,你的手除了打飛機,還能干點什么?如果換做冬天,我的老二還沒等到你送來的水就要凍僵了。”每當這個時候,林泠就端著裝滿溫水的沉重大木盆,跌跌撞撞地玩命跑進來。
一個星期前,林泠有幸榮升為蓬佩勒的近身隨從時,還曾一度竊喜。她認為這也許是個好現象,是這群人接納自己的表現,而自己的工作量也會隨之銳減,畢竟專門照顧一個人應該會比偶爾照顧一群人簡單些吧。
然而,情況卻剛好相反。她被推選,是因為大伙一致認為她和蓬佩勒都是有潔癖的人。而在蓬佩勒身邊做事,也簡直像是被扔進了客服中心。他的要求之多、范圍之廣,實屬罕見。
這件事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每天林泠被要求接受抬水訓練,加以增強臂力。
幾天以后,當蓬佩勒打算開口向林泠發號新施令的時候,她已經能夠在他發布訊息之前,巧妙地使用即將摔倒之姿,將整盆水成功扣到他頭上,以打斷他多事的需求。
當然,這種事多了,蓬佩勒竟然也就不在處罰她了。
夜晚的時候,當蓬佩勒正俯在桌上書寫信件時,白德左走了進來。他似乎不愿讓林泠聽到自己與蓬佩勒的這段談話,他將聲音壓的極低,林泠識趣地找了個借口走了出去,并為他們掩好門。
夜里月光皎潔,空氣鮮涼。林泠獨自一人循著小徑來到離營區不遠的空地上。仰起頭,那深藍色的帷幕上一顆閃動的星星突然劃過滿盈的月亮消失在天際。林泠這不幸的神奇之旅至今已經半月有余,究竟自己當時做了什么才會出現那道奇異的白光?
她搓著自己變得有些粗糙的手,試圖想通整件事。如果那道白光不在出現,那么她是否永久地被遺落在這個時空了呢?
也許此刻自己還無法尋找到答案,或者將來也不會有答案。林泠自嘲地笑笑,她大口大口地吸飽滿腔清涼的空氣。跟著,她躺在地上,將四肢舒展。在這柔美的夜色下,哼了首怡情的曲子,似乎已經開始享受起這個空間帶給她的寧靜。
“夜色不錯,你哼的是首歌?”一個熟悉的聲音由林泠身后傳來,隨即蓬佩勒欣長的身影緩緩地浮現在林泠眼前。
林泠坐了起來,她并沒有像其它隨從那樣畢恭畢敬地起身行禮,而蓬佩勒似乎也從沒刻意要求。她聳了聳肩,不好意思地笑笑,“嗯,是啊。”
“這曲調很特別,清冽優美。”蓬佩勒由衷地說,他今天似乎特別平易近人,“你介意添一位新聽眾嗎?”蓬佩勒說著在林泠身旁坐下。
“遺憾的是我只記住了曲調,如果您不介意聽一首沒有歌詞的曲子。”
“噢,當然,洗耳恭聽……”蓬佩勒的一口白牙在草汁臉和月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醒目。
夜色中,林泠口中這支世界名曲被她簡易地演奏出來,偶爾伴隨著幾聲清脆的蟲鳴,反倒別有一番氛圍。
“這首歌有名字嗎?”蓬佩勒好奇地問道。
林泠看了看他,“很遺憾。”
蓬佩勒有些失望地點點頭。“這樣優美的曲子,不知其意的確是件遺憾的事。”
林泠看了看他,曲子的身世一但被挖出,那可不是件令人安心的事。不過在這迷人的夜色中,講述一個凄美的故事也許是件有趣的事。“噢,我還記得歌詞大意。說的是一位年輕姑娘,一次意外而穿越時空尋找自己夢境中前世情人的故事。”
蓬佩勒垂眸看著林泠,不解地問:“穿越時空?”
林泠點點頭,“就是另一個空間。”看到蓬佩勒依然十分不解的眼神,她又繼續說道:“就像是突然有一天,你來到了你的祖父身邊,看到了他的父母以及他周圍的人們。而那時,也許你的祖父仍是個小嬰兒。”
蓬佩勒有些驚訝,“噢,我是回到了從前?那好像很有趣,如果他還是個小嬰兒的話,也許我可以打自己祖父的屁股了。”
林泠被蓬佩勒的話逗笑了,“噢?你確定見到他時,不是為他準備份禮物,而是要打他的屁股嗎?”
“哈!我想我會禁不住手癢的。”蓬佩勒雙掌摩擦了幾下,他此時的神情另那張草汁臉看起來更滑稽了。“當我還是小孩兒的時候,我的祖父經常手持藤條追得我滿院子跑,他還經常對我說,嘿!你這個比山羊跑得還快的小崽子快給我停下。”
“你與祖父生活在一起嗎?你當時干了什么?”
“啊,是啊,六七歲的時候。其實我想那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去羊圈剪剪它們的胡子。”蓬佩勒皺著眉,可笑地反復掰著自己的手指說道。
“只是這樣?”
“啊,就是這樣。或者偶爾去牛棚挑戰一下憤怒的公牛。不過,膽小的母牛不下奶那可與我無關。而我祖父卻往往很看重此事。”蓬佩勒說完,自己也忍不住哧哧笑出聲來。
“那么,你呢?你看起來像個秀氣的孩子。”蓬佩勒突然問道。他眼中那稍縱即逝的狡黠,恰巧被林泠無意間捕捉到了,“真遺憾,駱芾山的石塊毀了我許多美好的記憶。”
蓬佩勒和林泠兩人心照不宣地笑笑。
“那個女孩最終找到她前世的情人了嗎?”蓬佩勒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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