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茨納索在眾人的竊笑中顯然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平復情緒:“蓬佩勒籠狄的善心就像陽光照在了我心上,那我們繼續走吧。”他咬牙切齒地說。
黎茨納索兩名仆人的死雖然駭人,卻只給眾人帶來短暫的陰影,他們隨后依舊沿著路線開始繼續前行。
當眾人走進一處迷宮一樣蜿蜒狹窄的小徑時,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烏古堂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一下吧,這鬼地方希望不會再突然跑出個什么怪獸。”他說著開始上下審視著周圍昏暗的石墻。
隨后眾人也都坐下,開始交換著水囊和食物,當林泠與蓬佩勒交談時,她能感到黎茨納索的目光正從她背后穿透。
“親愛的堂妹,你看起來對尋找神杖是多么的不踴躍,如果滿猶杰知道你將失去這個美好的機會該有多么遺憾呢!”烏古堂在這種環境下仍然不忘嘲諷著自己的親戚。
林泠搖了搖頭,瞪了他一眼,自己并不想去招惹烏古堂。
突然間,她先是驚懼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神色:“也許踴躍人士的下場也并不一定就是美好的,或許你該問問自己身旁的那位老兄。”林泠說著用手指了指烏古堂手肘撐著的地方。
“什么意思?我身旁的老兄?親愛的堂妹,你在嚇唬我嗎?”烏古堂訝異的語音像吞了砂紙一樣刺耳,引起眾人的注意,當大家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之后全都嚇了一跳。
“噢!老天。你身旁還真是有位親密的老兄!”黎茨納索高聲叫著。
烏古堂一驚,在昏暗的光線下自己竟然沒有發現此刻他正坐在一副衣衫破爛,風化已久的骷髏懷里,而自己的手肘此時正架在他的骨頭上:“啊!該死。”他驚呼著像被針刺到一樣彈跳起來,滑稽的樣子引來眾人一陣哄笑。
烏古堂氣急敗壞地咒罵著那具骷髏,一腳踹翻了他。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隨著那具骷髏倒地的剎那,眾人腳下的地面開始晃動起來。
“烏古堂,不會吧……”林泠話音未落,地面轟地一聲陷了下去,眾人在一陣呼痛聲中彼此沖撞著紛紛站了起來,所幸下落的并不太高。
“這是什么地方?我們是掉到了下一層嗎?”黎茨納索提高音量,不安地四處環顧。
“這里比上面還要昏暗,是你嗎蓬佩勒?”林泠為了看得更清楚,朝前面的人影踏了幾步。
“不,是我。”黎茨納索說。
“站在那別動,我在你身后。”蓬佩勒的聲音。
“你們都能搞清楚我的位置嗎?看來的確是噴了狗血。”林泠雙臂緊抱,苦笑著控訴。
“機靈點,小個子!”蓬佩勒簡單扼要地提醒。
“這都是烏古堂的錯,他一定是觸碰了某個機關。”林泠豎起手指開始數落。
“夠了,我怎么知道是這樣。難道你就完全沒錯嗎?”烏古堂與林泠相互嘲諷著,猛然間他收住了即將出口的話:“那是什么?”
眾人隨著烏古堂驚訝的語音朝頭上望去,只見昏暗的光線下緩緩涌動出云層一樣一縷縷微弱的光芒,它們在半明半暗的空中恣意舞動著。
“莫克爾文?”林泠狀似暈眩地突然開口,她感覺自己有一剎那似乎完全喪失了意識。
“不,依遂泠。那不是真的,你分明在我身邊,為什么會……會出現在前方?”黎茨納索語帶困惑地含糊應聲。
“你們在說什么?”烏古堂莫名其妙地瞪著他們大聲問道。
“老天!快閉上你們的眼睛。”蓬佩勒高聲警告的同時,在林泠根本看不到他的地方突然撞到她身上,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林泠這才猛然‘清醒’過來。
“唔……蓬佩勒!你弄傷了我的鼻子!”她在慌亂中慘叫。
“在這節骨眼上,你就別在計較這些小事了吧……”蓬佩勒急促地說:“呃!流血了?抱歉。稍后我會招呼你的鼻子。此刻,請緊閉雙眼直到那光束消失。”他話一說完,完全不理會林泠接下來的破口大叫,強壯有力的前臂微一用力,林泠的面頰就已經被硬生生地壓進他懷里了。
“唔……我喘不上氣了!蓬佩勒,你在胡鬧什么?我現在可沒心情玩這爛游戲,快放開我!”林泠掙扎著想甩開他的手。
“不,我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和你意氣相投。”他低笑著手上反而更加用力。
“我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依遂泠,你為什么會穿著一件這樣的裙子,這并不適合你。”黎茨納索對身旁的蓬佩勒二人視若無睹,他自顧自地說著。
“他在和誰說話?”林泠感覺頸背寒毛直豎。
“你們看到了什么?為什么我眼前一片漆黑?”烏古堂大聲嚷嚷。
“噢!該死。幻覺!”蓬佩勒咒罵一聲,閃電般朝黎茨納索頭上揮了一拳,黎茨納索當即暈了過去。
“你在干什么?”林泠大叫。
“救他!聽我的絕對錯不了!”
“那是什么聲音?”林泠正說著,就被遠處傳來的沙沙聲四面八方包圍住,而那聲音很快就開始變得尖銳刺耳起來,聽起來十分駭人。
正在這時,烏古堂的兩名手下先后不約而同地興奮著高叫:“不要走!美人……”
“閉上雙眼!快!”蓬佩勒近乎咆哮地高聲提醒,但光芒和聲音的強烈簡直超乎眾人想像,周圍發出陣陣刺耳的叫囂聲,更像是瀕死之人的哀號,人們開始頭暈目眩,五臟六腑仿佛在不停攪動。
林泠感到陣陣惡心,一口氣哽在喉間,有股巨大的恐懼將她籠罩……
片晌之后,光芒終于散去。眾人竭盡所能地撐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來。林泠猛地搖搖頭,抬眼看見蓬佩勒正低望著自己,他擔憂地問:“你還好吧,小個子?”
“我很好,可你看起來糟透了。”她苦笑著說。
蓬佩勒揚起薄唇的一角,學著她的口氣說道:“不用為我擔心小個子,此刻對付十個難纏的籠狄完全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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