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引誘它?那好吧。”蓬佩勒咯咯笑著,對著怪魚點點頭:“既然我們都不需要。那么,就放了它。”
蓬佩勒說著,前臂輕輕彎起,將它送入水中。魚兒逃也似地一頭鉆入水光粼粼的湖底不見。
正當林泠他們悠悠穿回衣服的剎那,怪魚竟然不思可議地重新探出身子,懸在水中。
林泠這才看清怪魚的樣子,它只有一只眼睛,但魚鰓和嘴巴卻與一般魚兒無異,正當林泠他們想靠近的時候,怪魚突然一個爆發直立于湖面,開始旋轉。然后又一陣疾風似地猛然鉆入湖底,在也不見了蹤影。
“它方才的樣子你看到了嗎?”蓬佩勒一臉震驚地問。
“當然。”林泠點點頭,我從沒見過如此奇怪的魚:“我看到,它直立在湖水中。”她不可思議地說。
蓬佩勒看著她,謹慎地說:“我的巫人曾說過,如果這種魚會有這樣的表現,那么,只能說明……”他抬起頭,蹙住眉對林泠繼續說:“說明有個巫人在我們附近。”
“蓬佩勒,你說真的嗎?有個巫人在我們附近?那么,他在我們附近要做什么?”林泠感到一陣恐慌,渾身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蓬佩勒笑起來,林泠逆著陽光瞇起眼看他,太陽的光芒把他俊朗的面容鍍成一輪金色的邊:“你害怕了嗎?我們遇到的巫人可不少。”他說著,動作笨拙地握緊林泠的手,好讓她安心:“我不怕他們。”
林泠認為他這話有點逞威風,她想著,說:“是嗎?可是,從上次格克散亞跟你熱情的交流來看,和你說的似乎完全就是兩碼事呀!”林泠話一說完,就專注地盯著蓬佩勒臉上是否有任何難為情的跡象。
蓬佩勒歪著頭,做出一副完全沒印象的樣子,然后他露齒一笑:“我認為格克散亞喜歡我。”他說。
林泠聽完差點從腳踩的石頭上滑下來,“你的理解能力的確叫人不敢恭維,這么說,你們真的挺合得來,讓人聽著真是太開心了。”說完,她回頭一看,蹙住眉又調皮地問:“偉大的斯圣森籠狄,您為何如此認為呢?那次在城堡的大廳,她兇惡的按住你的頭,是在對你說她喜歡你嗎?”林泠說到一半就笑得不得了。
蓬佩勒毫不理會林泠對他的嘲諷語氣,他不疾不徐地穿上靴子,然后抬起頭修正她的說法:“格克散亞自始至始都沒有對我表現出兇惡的神情,只是她的法術一開始就無法結束。”
“哈!當時我就在大廳上,親眼所見!”林泠重申,臉上擺出一副看笑話的神情。“那么,你們說了什么?”她憋住笑,慢慢站起身,打算和蓬佩勒一起往營地走。
蓬佩勒又咯咯笑起來,一臉愉悅地說道:“她說她曾經見過我,在我小的時候,還說我是個聰明懂事的小孩。”
林泠點點頭,想了一下之后,緩緩地說:“你認為以格克散亞的記憶,她所描述的那個孩子就是你嗎?”
蓬佩勒有些茫然地點著頭,沉浸于他的私人問題。
他們剛一返回營地,就被眼尖的施諾發現了,他把身旁的袋子隨手搭在肩上,像艘大帆船似的晃著身子走過來。
林泠看著施諾走近,伸手一指:“蓬佩勒,施諾一定認為你會是個好聽眾!”說完,她立即調轉方向朝另一邊走去……
當晨光又一次將草地點燃的時候,林泠和蓬佩勒的人馬抵達了吉正托城堡。仆人們忙碌的身影開始忙著安頓這些一臉疲倦的人們。
在路上的時候,林泠和蓬佩勒的話題就一直圍繞著回到城堡之后的安排,他們認為首先應該依照兩族人的禮節,舉行迎接斯圣森通商人的儀式,然后在補好一份通商公文送回斯圣森。
雖然這樣勉強算得上合乎規矩,但德陌克慶卡也將毫無反對的理由。
“你該去好好的睡上一覺,小個子。”這是蓬佩勒踏入城堡對林泠說的頭一句話。
林泠盯了他好一會兒,點點頭:“你也是,這對你恢復身體有好處。”
他們看著彼此不愿分開,哪怕只是一小會兒。
蓬佩勒深吸口氣,緩緩說道:“如果吃晚飯的時候,能有美麗的綠林辛籠相陪,我想對我身體的恢復似乎將更有益處。”他牽著她的手微微笑著,蓬佩勒的另類邀約,讓林泠笑起來。
“或許我會因過度勞累而睡過頭。”林泠扭住嘴,然后害羞地再度抬起頭,溫柔地笑著說:“我想,出于仁善的角度,也許我會做出一些對斯圣森籠狄身體有益處的事。”她說。
晚宴的時候,林泠特意讓女仆把自己早點叫醒,她用多出來的時間刻意打扮了一番。以她對蓬佩勒的了解,他最喜歡看她穿上肩膀狹窄,卻又看起來十分挺拔的那種長裙了,雖然這套看起來非常華美的衣服穿上之后驚人地不舒服,完全就像被端午節的竹葉反復裹了幾層一樣,但一想到蓬佩勒將會為此露出的傾慕之情,林泠的精神不僅為之一振。
林泠用力扽著腋窩部位的料子,她艱難地反復抻著這塊頑固的原料,這種體面背后的代價就是像磨刀石在來回刮蹭著自己的肌膚,她費力地提起這件做工繁復沉甸甸的長裙,露出腳面朝宴廳走。她在人們紛紛投來仰慕的目光中出現在晚宴上。
與斯圣森宴會頗為不同的是,當綠林島有晚宴一類的活動時,人們都是圍坐在一個巨大的橢圓桌前面,跳舞的人們會單獨在宴廳的尾端,雖然這樣有些嘈雜,但不會像斯圣森人那樣三五個人圍坐一桌,舞者隨意穿梭其中。除非用很大的聲音說話,否則用餐者平常音量的談話幾乎會聽不到聲音。
林泠坐下之后,才發現莫克爾文也出現在宴廳上。他從林泠剛一走出來,目光就一直隨著她的身影移動。此刻他見到林泠注意到自己,于是就與身邊的人互換了位置坐到她旁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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