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笑了好一會兒，林泠擦去大笑出來的眼淚，向蓬佩勒又問道：“既然你已經不打算繼位沃拉索辛籠，那么，為什么德陌克慶卡仍然讓你去剿滅叛軍呢？難道她打算讓你用舊威望壓抑族人里的叛軍嗎？這想法未免也太不實際、太可笑了吧。”

    蓬佩勒搖搖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林泠說道：“小個子，你不了解沃拉索人，我的母族是一個以誓死效忠聞名的族群。也就是說，無論我是否繼位辛籠，沃拉索族人都要對我效忠。”他說著長嘆口氣：“沃拉索人因此手段崛起，但也因此殘暴手段最終走向了沒落。”

    “這么說，仍有一部分叛軍會聽你的？”林泠吃驚地問。

    蓬佩勒拉回注意力，將目光重新落在林泠臉上，接著，他鎮定地說：“是的，會有一部分叛軍仍然聽從我的命令。”

    “莫克爾文知道此事嗎？”林泠突然問道。

    蓬佩勒透著燭光看著林泠，輕聲說道：“也許吧。當然，地墓人叛軍之事對莫克爾文這位地墓籠狄來說并沒有什么影響。地墓族老辛籠指定的繼承人布德砍，就是那位年僅一歲的年幼籠狄，至少目前來看，這才是地墓族動蕩的真正原因。”他說。

    “他太年幼了，地墓族籠狄又是那么多，看起來跟這孩子有關的事都將會是麻煩。”林泠說。

    “嗯。”蓬佩勒同意地點點頭，抬眼朝月亮望了一會兒，喃喃說道：“有消息說，這些叛軍目前正去往‘際七城’。”

    “他們的目的在于攻城嗎？”她問。

    “你說的沒錯，小個子。那座城雖然不是個繁華的地方，但的確是個重要的險要之地，對以后鞏固勢力，發展兵力都有莫大益處。他們攻城成功后，會占據‘際七城’，那將會是個麻煩事。”蓬佩勒說著，短促一笑：“小個子，這可是個沉重的話題。”他說。

    林泠深吸口氣：“但這聽起來可不像是你口中的不急之事！”她輕柔地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有一些保密的兵力。我是說，不為人知的那部分人，那需要很大一筆開銷，你沒有任何母族勢力，你需要那五萬軍獎賞，為了你的士兵。”林泠平靜地敘述事實，然后語帶遺憾地說：“但我們綠林島卻是個窮人聚集地，只會不斷的拖累你。”

    蓬佩勒嘆口氣，帶著憐愛的笑意低頭看著林泠：“不，別這么說，小個子。你知道綠林島如此慘淡，那么，為什么還能在幾族人中屹立不倒嗎？”他問。

    “是因為我們綠林人的藥物？”她好奇地問。

    “沒錯，包括對藥物頗有了解的地墓族。因為沒人能像綠林人一樣制出非常厲害的藥物，所以幾族人長久以來都需要綠林人。盡管他們嘴上不承認，但大家心照不宣，人們絕對不想你們綠林人滅亡，你們對大家有好處！”他說。

    “你這么說，我到是有點意外了。”林泠盤起手，懷疑地挑起一邊的眉毛問道：“那么，你們斯圣森人為什么還要攻打我們，我記得在我初次遇到你的時候，你正毫不留情地跟綠林人熱鬧的開戰。”

    蓬佩勒聽后大笑：“你說的完全屬實，小個子。雖然你們的藥物非常神奇是事實，但兵力薄弱也是事實。”他愉悅地說著：“別忘了，凡事可都有兩面性，我們兩族時不時的開戰……才會有點繁榮的事情發生。”他舔舔嘴唇，抬頭笑著看林泠：“這是政事策略，你現在還需要多和滿猶杰學習，我說了你也不會懂。”他彎起嘴角笑。

    “噢，政事策略。就會不時的有繁榮的事情發生？”林泠歪頭思考，然后補充著說：“就像度道布恩財物被劫持那種嗎？”

    蓬佩勒咧著嘴的笑容還沒收起，就愣住了，他不可思議地問：“小個子，你是說，度道布恩被劫持的財物嗎？”

    “哈！是啊。別以為我不知道，蓬佩勒。”她看著他，一臉促狹的笑。

    蓬佩勒身體重重地靠向床頭，他難以置信地搖著頭笑，犬齒都露出來了：“施諾告訴你的？”他問。

    林泠瞇起眼點點頭：“施諾這人真不錯。他身上有很多我喜歡之處。”她簡略地說。

    “你說的沒錯，施諾對你就像是對待斯圣森的手足兄弟，完全不會把你當做綠林辛籠。”

    林泠頓住，回聳肩膀笑笑，把想問的話又收了回去。蓬佩勒不是施諾，他是否也會像施諾那樣永遠不考慮自己的身份，只把自己當成那個初見時的小個子呢？林泠看著蓬佩勒微微笑著，她自認為自己一向是個實際的人，但……無論現實多么殘忍，她都決定拋開那些狐疑的想法，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蓬佩勒看著林泠若有所思的模樣，做了個鬼臉：“小個子，其實你會發現，斯圣森人和綠林人只是偶爾有一些小仗要打，況且你們綠林人也挺恐怖的。”

    “我們綠林人恐怖？”林泠拉回注意力，訝異地問。

    蓬佩勒點點頭：“在很多年以前，據說是我祖父上一代的事情，他們曾經和你們綠林人爆發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戰爭，目的是想完全接手綠林人制藥的技能，但結果遭到了你們綠林人的全力抵抗。結果你們以藥物為武器，殺死了我們當時很多士兵，這也是很多斯圣森士兵只要在戰場上遇見會用毒的綠林人就會立刻處死的原因，他們對那個記憶仍然心有余悸。”

    林泠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原來是這樣，我聽施諾略略提過。難怪上次給你喂藥，他們差點合伙殺了我。”

    蓬佩勒握著她的手，抿住嘴笑著：“是啊，就是那么回事。在戰場上遇到會用毒的綠林人可不是件什么有趣之事。”他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你困了嗎？要不睡一會兒吧。”林泠體貼地問道。

    蓬佩勒抬頭低望著她，又打了個哈欠：“你會一直陪著我嗎？”他像個怕黑的小男孩一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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