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那布瞪了他一眼，順手折斷了行走中礙事的樹枝，“我們要在這片樹林等多久，拉禾的人什么時候跟我們匯合？”

    “恐怕要十幾天吧！”莫克爾文如實地說。

    泰那布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天：“不早了，今晚就在這兒吧。”他說。

    莫克爾文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這之后，倆個人一起動手，很快，他們就用樹枝搭了個簡易的帳篷，泰那布把厚厚的干樹葉鋪在地面上，這樣可以勉強阻住一部分來自晚間地上的濕氣。

    莫克爾文和泰那布兩個人身上除了武器、少量的食物和水，幾乎別無他物。

    忙完這些，天色已暗，莫克爾文在帳外燃起堆火，這讓夜晚的林間變得不在那么濕冷，帳內狹窄，睡不著覺的泰那布轉過身子，面向莫克爾文，“睡了嗎？”他問。

    莫克爾文在暗處蜷縮著，抱著手肘抵御寒氣，他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做完這件事……琉奇洛的事……回到勤賽，你打算迎娶天右族的依遂泠嗎？”泰那布又問。

    莫克爾文也轉過身子，面向泰那布，光線昏暗，他們幾乎看不清彼此臉上的表情：“嗯，我很快就二十歲了，迎娶依遂泠后，我就可以擁有屬于自己的封地，我很期盼那一天。”莫克爾文說這話時，聲音帶著一絲細微的喜悅。

    泰那布停了一會兒，緩緩又問：“你喜歡依遂泠嗎？”

    莫克爾文在暗中點點頭，臉部泛起潮紅：“嗯，我喜歡。”他簡短地說。

    泰那布似乎被自己的問題逗樂了，他搖著頭笑：“你確定嗎？你們只是在很小的時候見過幾面，也許她現在變得很胖，或者長得很丑呢！”

    “不，她不丑。我曾讓人去天右族打聽過她！并且她從小就可愛，善良。我記得她還把甜甜的小點心塞給我。”莫克爾文雙頰暈紅，臉上洋溢起溫柔笑意。

    泰那布在暗中點著頭，笑了：“那些小甜點嗎？她也曾送給我，但我記得……那之后，她就光明正大地換走了我手上的木頭小車……嗯，你確定她送你的甜點，不是為了換點什么小物件，而是心地良善的表現嗎？”

    莫克爾文頓住，似乎在努力回想：“嗯，這我可能記不清了，但我不會通過兒時的記憶來臆測她如今的人品。”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但是……至少……我知道，自己很喜歡她，我未來的慶卡！”

    泰那布笑起來，他笑得不時停下來喘氣。

    莫克爾文拉高眉毛，用力吸氣：“停下來，不要笑了。”

    隔了一會兒，泰那布說道：“你很期盼屬于自己的封地嗎？可我剛好相反，我曾打聽過自己和你那塊寶貴的封地。看起來，辛籠還是不喜歡我們，那兩塊兒地，絕對就是些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好的封地根本就沒有我們的份兒！”他用一種極其厭惡的口吻說著，語音里透著一股怨恨。

    “不要總是背負這些不良情緒，泰那布。你的脾氣太差了，太容易激動，你只要知道那是屬于你自己的封地就好了，你可以把它們變得很美好，這就已經足夠，其它的都不重要。”莫克爾文喃喃地說。

    泰那布在黑暗中仔細看著莫克爾文，深沉而認真：“我們會離得很遠，以后見面的機會不多。”他帶點感傷地說。

    這些話讓莫克爾文感覺沉重又迷茫，他把眼神從泰那布臉上轉開：“也許這并不絕對，泰那布。”他說。

    他們不再交談，隔了一會兒，莫克爾文問道：“你的慶卡將會是了了絲，我聽說……聽說她似乎對巫術很感興趣……這，是真的嗎？”

    泰那布深吸一口氣，然后又緩緩吐出：“是的，她是個不被自己父親喜歡的女孩，長得跟美麗也不沾邊。也許，辛籠認為只有她才配得上我。”說完，他對他一笑。

    “別這樣，泰那布。你不喜歡她？了了絲？”莫克爾文問。

    泰那布遲疑著：“我不知道，或許她喜歡我就可以了。”

    說完，他們各自想著心事，又是一陣沉默。

    很久之后，有風吹進來，泰那布把飄進眼睛的頭發撥到一邊，他抬起頭，向他問道：“莫克爾文，你和姑娘們做過那種事嗎？”

    黑暗中的莫克爾文先是一愣，隨即有些羞赧的如實答道：“沒有，但我……想像過自己的婚后生活……我和依遂泠。嗯，我們在一起時的情形。”說完，他更害羞了。但很快，莫克爾文就反問道：“你呢？你有過嗎？”

    泰那布嗯了一聲，歪嘴露出一半笑容，爽快地答：“我有過。跟很多姑娘，漂亮的姑娘。”這話引來莫克爾文不太相信的笑聲，泰那布自己也笑出聲來。

    “這么說，你想像自己和慶卡的婚后生活時，會比我形象很多了。”莫克爾文狐疑地盯著泰那布作弄地說。

    泰那布撇撇嘴：“我不必想像自己和了了絲的婚后生活，我們在一起過。”

    莫克爾文頓住，似乎瞬間無法理解此話的含義，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震驚：“你和了了絲？你們大婚之前就已經……這該不會是真的吧！”莫克爾文呼出一口氣：“看起來，她的確是個膽大的姑娘！”

    泰那布輕笑了一聲，沒說話。

    半響……

    “泰那布！”

    “嗯？”

    “我想……想知道，和姑娘那樣做……我是說現實中。那是，是種什么樣的感覺？”莫克爾文有點困難地傻傻地問。

    泰那布在黑暗中眨眨眼：“還不錯！”他簡答。

    這之后，莫克爾文不在說話。

    泰那布見他沒了反應，便將身體湊近了莫克爾文一點，問道：“你很好奇那種感覺嗎？”泰那布說這話時，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作弄的味道：“其實，對于這種事，還不只是這樣。”

    莫克爾文微微側頭，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泰那布很輕很輕地，近乎氣音地對他悄聲說道：“我還有……專門挑選了那么一些人！”

    “你說什么？”莫克爾文猛然間被他嚇到，他在黑暗中瞪著他：“你瘋了！泰那布！你的私生活太過混亂，你怎么能這么做？在勤賽，你已經是狂妄、散漫的名人了，難道你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名聲嗎？這會毀了你所有的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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