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以后有機會再問吧，反正她做什么并不重要。
趙鑫突然意識到，老北說的不怎么樣，不會是因為這個跟原野鬧翻了吧？“原野是不是因為你知道了，所以生氣了？”
還是被發現了。好在這部分，還不是郭尚北最想隱藏的部分。他只略微遲疑了一下，便說：“對，是挺生氣的。”
理智告訴郭尚北，應該盡早結束這個話題，否則越聊多，就暴露得越多。可他又有點癮，明知危險卻不甘結束。
他可能的了一種饑渴癥，一種名叫陸原野的饑渴癥。僅僅只是翻翻和她的聊天記錄，看看她的照片，她的畫，遠遠不夠解渴。能夠有個了解她比自己還多的人跟他談一談她，真是太好了……就算依然也還不夠，但也很好了。
趙鑫感慨又羨慕地說：“老北，看來你比我幸運！”
郭尚北眉毛一挑：“幸運？”
何來幸運？大家都是半斤八兩，這“比”字更是無從說起。
“原野只生了你的氣。”趙鑫神色復雜地說。
“什么意思？”郭尚北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老北，你是真的不明白？”趙鑫不相信郭尚北會這么遲鈍：“嚴格來說，泄露秘密的人是我，她真正該生氣的對象不該是你。”
郭尚北心中一陣激動，對啊！他怎么沒想到！他只是被動地聽了一個故事，這也能算是做錯事嗎？
趙鑫自嘲地笑了笑，笑中帶澀：“我最倒霉的地方就在這里，原野她，從來沒有怪過我。”所以，郭尚北應該慶幸，他這么輕易就得到了她的情緒。
人之所以生氣，一是想不通，二是放不開。而原野，絕不可能是第一種，她太通透了。趙鑫從來沒見過她生氣，她似乎，從不和別人較勁，只和自己較勁。
如果當初，原野也生一生他的氣，那該有多好！也許……
“照你這么說，我還是挺有希望的？”郭尚北的話打斷趙鑫的思緒。
是啊！雖然跟一般人相比，他的追人計劃，確實看起來毫無進展；但如果只拿原野的態度前后相比，他也不能算是止步不前吧。至少，原野樹洞在后來不也變成了原野有問必答機嗎？
他和趙鑫，竟然是不一樣的？！郭尚北的心中涌動著莫大的喜悅，又不敢太過篤定。
趙鑫夾菜的手一頓，抬眼看了他一秒，說了兩個字：“是的。”
既然早就沒了資格，也說服了自己要成人之美，不如索性大度到底。
郭尚北并沒有意識到趙鑫的情緒不對。因為他想到了問題的關鍵，不對勁的人并不是原野，而是他自己，是他單方面不能釋懷原野樹洞的泄密。如果趙鑫知道原野滿不在乎地把他們間私密的聊天記錄給朋友看，還在朋友面前說那樣說他，他還會這么說嗎？
這么一想，那點微弱進展，不過，是聊勝于無罷了！
而他和趙鑫之間那點微弱的不同，也可以忽略不計吧！
到底還是不甘心，萬一原野并不是有意的呢？萬一她只是拗不過自己的朋友呢？
其實她也道歉了……至于那個詞……也許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也說不定……
“你知道原野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嗎？”他問得很隱晦。
“你是說施清悅？”趙鑫一下子就猜到了。
“對，就是她。”郭尚北不禁又是一酸，原野的事，趙鑫果然什么都知道。
“她怎么了？”趙鑫的語氣有點急，還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質問。
他有那么一瞬間的懷疑，老北別不是又看上施清悅了吧？這么三心二意？難道是他自己看走了眼？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施清悅確實是個漂亮、活力、有魅力的女人，但她和原野完全不同，一個動若脫兔，一個靜若處子。
推己及人地想，他相信，一旦誰真的對原野動了心，就很難再把眼睛移開了。
為了把危險扼殺在萌芽里，趙鑫還是提了一句：“施清悅一畢業就結婚了。”
郭尚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她結婚了關我什么事？
他沒理會趙鑫的飛來一句，而是斟酌了一下措辭，繼續問道：“原野看起來很聽她的話，好像，她提什么要求原野都會答應。”
原來重點還是在原野身上，趙鑫暗暗松了一口氣，卻不禁又有幾分失落。他知道自己很矛盾，但沒有任何辦法。在原野的事上，他沒有一刻是不矛盾的。
不過，他給出的回答并沒因此而打折扣：“只能說原野很信任施清悅，也很縱容她。只要是無關原則的事，她確實很少拒絕她。我也是看了她和施清悅之間的相處，才知道，她竟然也能和一個人這么親近。”
在趙鑫看來，原野對施清悅的縱容才是真正的縱容。
面對施清悅的軟磨硬泡，她的態度是，雖然這件事我不愿意去做，但是看在你的份上，我心甘情愿試一試自己的邊界。
而她對李見雪的無理要求，常常是一種利弊權衡，是不同意會浪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還是同意了會浪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只有當權衡的結果是前一種時，她才會同意。
郭尚北心有所感：“原則？那什么事，算是和原則有關的事？”。
他更想問的是，給她看聊天記錄不算是和原則有關的事？
趙鑫說：“這個我也說不清。反正，原野不會什么事都答應。”
郭尚北腹誹道，但她答應讓施清悅看聊天記錄！
趙鑫認真的回憶了一下，她們三人同行的時間，其實很少。不過，也足以讓趙鑫了解的兩個女孩的相處模式，他不愿意郭尚北誤會原野在施清悅面前是個沒主意的人。
事情是這樣的，施清悅那時候經常來學校找原野，一來二去的，發現了趙鑫在關注原野。
終于有一天，她在圖書門口逮住了他。
她本來和原野約好了，到了圖書館門口就打電話，逮到他后，她電話也不打了。
沖上來就問他是不是認識原野。
趙鑫當時只覺得慶幸，還好她沒直接問他是不是在暗戀原野。
雖然這個問題沒頭沒尾，他沒有否認。其實，他注意到施清悅更在施清悅注意到他之前。
隨后，施清悅就問他原野在學校的情況，得知原野在圖書館的座位變成了孤島之后，她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原地喘了幾口粗氣，轉身就走。
趙鑫看她臉色不對，不放心，追上去問她要去哪里。
“我去找那個……”她說道一半，話停了下來，腳步也停了下來。
她轉過頭，盯著趙鑫問了一句：“你相信原野嗎？你覺得她是那種會傷害別人的人嗎？”
趙鑫堅定地說：“我相信她，她絕對不會故意傷害別人，肯定只是一念之差。”他以為施清悅這么生氣，是因為她和自己的想法一樣，因為一念之差而被全世界流放孤島，太過了。
施清悅聽了，做了一個深呼吸，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冷靜地說：“把你的圖書卡借我用一下。”
趙鑫一愣：“圖書卡？”意識到她是想去圖書館親眼看看，他二話沒說，把圖書卡掏出來給了她，雖然他們才認識不到十分鐘。
施清悅進圖書館之后，趙鑫就不能進去了。
如果他非要進去，其實也可以想方設法進去。比如，找宿舍里那個喜歡待在宿舍打游戲的室友借圖書證；比如，跟圖書館的門衛說自己忘了帶圖書證，然后說說好話，報一下姓名學號。
但他選擇了老實地待在圖書館門外等著，所以，并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十分鐘不到，施清悅就滿臉怒氣地沖了出來，圖書卡都忘了刷，直接撞到了閘門上。
這么大動靜，坐在最后一個階梯上的趙鑫都驚動了，她這下撞得可不輕，趙鑫看著都覺得疼。
不過，這點疼痛感完全不能阻止施清悅的步伐，只見她咧了咧嘴，一手捂著腿，一手刷了卡，一瘸一拐地繼續往前走。
緊接著，趙鑫就看到原野也著急忙慌地跑了出來。
－－－－－－題外話－－－－－－
作者君：找臺階，找得累不？
郭尚北（輕描淡寫）：“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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