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郭尚北讓原野在外面等著,自己去和二口道別。
郭尚北進去之后順手把門給帶上了,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東西:“二口,我這個東西先放在你這里!
二口放下相機,疑惑地接了過來,一看,上面印著綻放的商標:“北哥,這不是你今天在我這里打印的照片嗎?你不帶走嗎?放我這里做什么?”
二口說著就要打開看。
郭尚北連忙出聲阻止:“不許看!”
二口不滿地嘟囔道:“不讓我看還給我做什么?”
郭尚北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肩,理所當然地說:“讓你幫我暫時保管!
二口把照片收進了旁邊的一個抽屜:“不看就不看,反正我也知道!
郭尚北眉毛一挑:“你知道什么了?”
二口給了他一個還裝就沒意思了的眼神:“你趕緊走吧,我北嫂還等著你呢?”
北嫂這兩個字,著實戳到了郭尚北的爽點。不過,正事要緊:“二口,把你的車鑰匙給我。”
郭尚北自己沒開車來,就只能借二口的車了——如果不是現在天這么熱,原野身上又有傷,他倒寧愿和原野一起走回去,
二口二話不說就把車鑰匙拋給了他:“北哥,事成之后,別忘了請我這個媒人吃飯!”
郭尚北嗤笑道:“你算哪門子媒人?”
真正的大媒人趙鑫都還沒說什么呢!
二口叫囂:“好歹我也給你提供了場地吧?!”
郭尚北擺擺手:“行了,行了,到時候再說,我走了。”
轉身之后,郭尚北突然回過頭提醒二口:“別在她面前亂叫!
也不等二口回話,就出去了,留二口一人風中凌亂,不在她面前就能隨便叫?這波倒貼,真是太不矜持了!
郭尚北把車開過來后,原野想也不想,就要去開后門。
郭尚北連忙下車阻止:“原野,等等!”
原野不明就里,但還是停下了動作。
郭尚北繞過來把前門打開:“原野,你不會真把我當司機了吧?”
原野搖搖頭:“不是啊。”
郭尚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就坐前面吧?乘車禮儀,你不會不知道吧?
原野還真不知道,除了施清悅的車,她就沒怎么做過別人的車。
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實原野覺得坐哪里都一樣。
等到坐上去了,車開了,原野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一種不自在。
寂靜的空間里,近在咫尺的男人和女人,如果他們之間暫時沒有言語的交流,雄性荷爾蒙和雌性荷爾蒙就會像生出了自主意識一樣,彼此碰撞糾纏,代替他們進行交流——人們把這種感覺,稱之為曖昧。
郭尚北,很享受這種感覺。
可惜,不到十分鐘,目的地就到了。
一進原野家的門,兩人都有點百感交集。
尤其是原野,說不再見面的是她,把人再次帶回家的也是她,她面色微霽地把郭尚北請進門之后,就要去倒水給他。
郭尚北暫停了內心如隔三秋般地感慨,說道:“原野,你先別忙,過去坐著,我去倒水!
原野不解:“為什么?”
郭尚北拉著她坐在了沙發上,解釋道:“你渾身上下都是傷,就別亂動了!
這人真是,一點都沒變,每次來都這么自在,原野甚至有點懷疑,到底誰是主人,誰是客人了。
大熱天里的大中午,折騰了這么久,兩人都渴極了,尤其是原野,這半天,一刻都沒清閑過。
原野小口小口,像個小兔子似的,喝完了一杯水,然后,又要了一杯。
郭尚北不禁有點自責,他竟然沒想到給原野買水喝。
郭尚北反客為主地服務完原野之后,并沒有坐下。此時,他兩腿交疊,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抄兜,斜倚著書柜,站在原野的正對面,他發現這個角度,比和原野同坐在同一側,更好。
兩人都安靜地喝著水,郭尚北突然說:“原野,你待會去洗個澡,別用沐浴露,用清水。”
原野被驚得,一口水堵在喉嚨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咳,咳,咳!”
郭尚北趕緊沖了過去,順手把自己的杯子放在了矮幾上,想要幫她拍一拍,又怕拍到她后背的傷。
好在原野咳了幾聲就緩過來了。
原野尷尬不已地說:“我知道!
言外之意是,這種事,不用特意交代。
郭尚北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過于細致了,訕訕地解釋道:“我只是擔心你身上的傷,如果用了沐浴露,可能會有點刺激!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加細致了。
原野覺得現在這個狀況太奇怪了,她為什么要和一個男人在這里討論洗澡的問題?
于是,她放下了杯子,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我已經喝好了,我去洗……”
怎么說來說去,還是在說洗澡?原野徹底放棄了,直接起身,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走到一半,她又停了下來,沒有回頭,飛快地說了一句:“你想用洗手間,就用上次那間!
確認原野看不到他之后,郭尚北興奮地錘了一拳沙發抱枕——真的有變化了!
雖然他犯了點傻,但這個傻犯的太好了!
趁著原野去洗漱的功夫,郭尚北也隨意地洗了一把臉,把嘴角的血痂也洗掉了,沒想到,又開始流血了。
郭尚北疼的齜牙咧嘴,看著鏡子里沒有一塊好顏色的自己的臉,又想到原野胳膊上的淤青——回到家,原野胳膊上被何主任抓過的地方才慢慢顯露出了淤青,郭尚北心里的恨意更濃了,他一定要送那個人渣進監獄,否則也枉費了他讀了四年的法律。
嘴角的血跡沒辦法了,郭尚北也就不管了。
他不喜歡穿臟衣服,尤其是汗濕的衣服,但為了陪原野回來,他也只好忍了。
發生了這種事,讓他和原野各回各家,那是不可能的。
郭尚北出來后,直接進了廚房,他準備煮兩碗清湯面。
他打開冰箱看了看,里面還有幾顆小白菜——洗一洗,摘一摘,配清湯面,正好。
原野進衛生間的時間有點長了。
面都已經盛起來,放到了桌子上,她還沒有出來。
郭尚北等了一會兒,開始有點擔心了。雖然章魚怪的說法,一時逗樂了她,看起來,她似乎很快就想通了,但是……
郭尚北猶豫再三,來到了浴室門前,門是實木的,什么都看不到,隔音也挺好,什么都聽不到。
他一橫心,敲上了門,輕輕喊了一聲:“原野。”
沒回應。
又想到既然外面聽不到里面的聲音,里面肯定也難以聽到外面的聲音,于是加大音量,又喊了一聲:“原野!”
原野在里面嚇了一跳,差點把手上的毛巾都扔了。
她已經洗好了,正在擦頭發。
原野沒有在衛生間里面應答郭尚北,而是放下毛巾,挽起了半濕的頭發,直接開了門。
郭尚北見原野遲遲沒動靜,正要用大力敲門,手掌都快要碰到門板了,門卻躲開了。
郭尚北整個人因為慣性,往前踉蹌了兩步,原野條件反射地要去扶住他,但是她的整個肩背都在火辣辣地疼,胳膊也疼,完全使不出力氣,電石火花間,當年的一個場景在她腦海閃過——不能放手!
于是,她忍著疼痛,沒有松手,沒有躲開。
郭尚北到底是常年鍛煉的人,平衡力不錯,很快穩住了自己。
一站穩,他就扶著原野的兩肩,焦急地問:“原野,你沒事吧?”
剛剛最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但原野臉上的痛苦還沒完全褪去,只是,她嘴上卻說:“我沒事!
郭尚北這才注意到,原野的脖子上,胳膊上,都有被搓紅的痕跡。
郭尚北在心里暗自嘆了一口氣:這個傻姑娘!
郭尚北當然不會戳穿她:“你餓了吧,我煮了面,你先把頭發吹干,然后出來吃一點,行嗎?”
原野點了點頭:“嗯,謝謝!
郭尚北沒再多說什么,目不斜視地退了出去。
沒過多久,原野就出來了,她穿的是T恤和小腳馬褲,郭尚北突然意識到,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原野穿出了那兩條同款裙子以外的衣服。
原野這么穿是為了方便待會去看醫生,她洗澡的時候發現后背上淤青有點嚴重。
看在郭尚北眼里,只覺得這樣打扮的原野,多了一份靚麗,少了一份清冷,整個人似乎平易近人了許多。
郭尚北迎了上去:“原野,快過來坐吧!
這到底是誰的家?原野一陣無語。
面已經不冒熱氣了,夏天吃,正好。
郭尚北為原野把餐椅拉開后,解釋道:“你身上有傷,所以我煮的是清湯面。”
原野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習慣在自己家做客的感覺了:“嗯!
這一次,原野吃得有點急,很快就吃完了。郭尚北從來都是根據原野的速度調整自己的速度,心下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和原野一同放下了筷子。
郭尚北收拾好碗筷再回到客廳時,發現原野趴在沙發扶手上。
郭尚北以為原野心里還在難受,趕緊過去查看:“原野,原野?”
原野一抬頭,他才發現她的額頭上在冒冷汗——空調開著呢,不可能是熱的。
郭尚北更急了:“原野,你哪里不舒服嗎?”
“我只是感覺有點疼!痹暗臍庀⒂悬c微弱。
郭尚北摸了摸她的額頭,冰冷冰冷的:“哪里疼?”
原野閉著眼,恍然感覺這雙手,這溫柔的詢問,像小時候生病,父親的手,父親的詢問:“背后!
郭尚北早就感覺原野背后的傷可能有些嚴重,只是沒想到這么嚴重,竟然讓她疼成這樣。
他有些后悔沒有早點帶她去醫院,但其實,中午醫生也要休息,就算帶她過去,也找不到醫生。
郭尚北當機立斷,給自己的朋友褚大夫打了個電話,褚大夫正在午睡,被他電話吵醒了。郭尚北道了擾,說明情況后,褚大夫讓他立即把人送到醫院,她自己也會盡快趕到醫院。
掛了電話后,郭尚北蹲在原野身邊說:“原野,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原野無力地說:“我有點討厭去醫院。”
郭尚北輕輕笑了,哄道:“那可不行,褚大夫說,現在天熱,你的傷口有可能會發炎,我們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了!
原野想了想,終于微微點了點頭。
郭尚北原本是想背著原野下樓,但原野覺得太夸張了,她是后背疼,又不是腿疼。
于是,郭尚北只好扶著原野慢慢走下了樓,每下一個階梯,原野背部的肌肉都會牽扯,等到上車的時候,她額頭上才被郭尚北擦干的冷汗,又冒出來了。
郭尚北看在眼里,心疼不已,恨不能以身替之,想到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心里對那個人渣的痛恨又加深了幾分。
他們到達醫院時,褚大夫已經在了,原野盡管心里無比排斥,但是并沒有任性,乖乖地任由郭尚北帶了進去。
褚大夫在診室的簾子后給原野檢查傷口時,郭尚北出去給二口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去把小街二號的監控拷一份。
他講完電話,褚大夫也幫原野看完了傷。
褚大夫是個很有經驗的大夫了,她簡潔利落地交代:“她的腰上有一圈淤青,手臂和腿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和挫傷。不過,主要是背部,背后有大面積的淤青和軟組織挫傷,還有表皮挫傷,皮外傷本來不要緊,不過被汗水浸濕之后,恐怕是有點炎癥了。”
郭尚北以為自己已經很冷靜了,聽了褚大夫的描述,他才知道自己的功力仍然不夠,他還是分分鐘想滅了那個人渣怎么辦?
褚大夫很快就給出了治療方案:“今天先留在這里打消炎針,我再給她開點活血化瘀的藥,一個星期之內,每天來我這里一趟,我來給她上藥!
郭尚北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脫口而出道:“自己在家里上藥不行嗎?”
他這話一出,褚大夫和原野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原野想得是,施清悅又不在,我找誰給我上藥去?褚大夫則想的是,年輕人,套路真深!
雖然郭尚北和自己私交甚好,但褚大夫也沒有徇私:“她這個淤青有點嚴重,除了上藥,還要輔以手法,還是來醫院比較好!
說完,褚大夫還是補充了一句:“不過,一周之后,好得差不多了,就能自己在家上藥了!
郭尚北發誓,他真的沒那個心思,他只是想到原野不喜歡來醫院而已!
咳,咳,咳……當然,如果有需要他效勞的地方,他也是莫有不從的。
褚大夫開了處方之后,郭尚北就拿去排隊取藥了,這時候,醫院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郭尚北想幫原野要一間VIP病房,但是沒有了。
診室里,原野正在和褚大夫打商量:“褚大夫,您幫我上藥之后,我能不能回家打針?”
褚大夫眉毛一挑:“為什么想回家打針?”
原野不想麻煩人,但是,她實在有點待不住了:“我……!
原野想說她不喜歡醫院,但是當著大夫的面說不喜歡她的地盤,可能不太好……
褚大夫到底見多識廣,一下子就明白了,看她的樣子,很配合,沒想到竟然也有醫院恐懼癥?
褚大夫還沒說可不可以,郭尚北進來了:“褚大夫,消炎針能回家去打嗎?VIP病房已經滿了,普通病房又太吵了!
褚大夫噗呲一聲就笑了:“你倆還真是有默契!你女朋友也正在跟我說這個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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