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笑得更和藹了:“我們這么做只是為及時了解項目進展,一邊隨時跟食趣保持溝通,畢竟,我們在京城,你們在江城。”
這個老狐貍!郭尚北義正言辭地說:“楊總,你這是不信任我們了。定期匯報項目進展,是食趣工廠的義務,怎么好意思叫多貝勞師動眾?”
楊總故意板著臉道:“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不信任你們,能跟你們簽約?”
他拍了拍郭尚北的肩,像個長輩一樣,語重心長地說:“小郭啊,你不要顧慮太重。我做出這個提議,也是為了我們的共同的利益著想。有了這兩個常駐人員,食趣和貝多的聯系更緊密了不說,雙方就都不需要再派人兩頭跑了,我們想過了,以后你們的定期匯報都可以由他們傳達回公司。”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郭尚北知道,人,楊總是派定了。那就是只能減少數量了。郭尚北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在右手掌心上敲了敲,然后說:“楊總這么一說,我就理解了。這么做,確實更能節省人力和財力。”
楊總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后說:“我向你保證,我們派去的兩個人,對你們的決策絕不多言半句。如果有,你告訴我,我一定二話不說,立馬換人。”
郭尚北一臉感激地說:”您的保證,我豈有不信之理。“
只是,郭尚北從來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依托在比人的保證上。所以,他繼續說:“不過,我倒是覺得人員還能再精簡一點,其實,作為一個溝通的橋梁,一人足矣,楊總,您說呢?”
楊總略作思考,面露為難道:“在人數上,我也是考慮我司的員工初食趣,初到了江城,人生地不熟的,恐怕不太適應,有個同伴,也能彼此照應。”
郭尚北看了王毅磊一眼,王毅磊默契地接過了話頭:“這方面,還請楊總放一萬個心,貝多派到我們工廠的專員,我一定會安排好,肯定會他感到賓至如歸。”
“對。”郭尚北接過話頭說:“楊總,我相當敬服您對員工的拳拳關切之心,就連他們的心理狀態都考慮到了。只是,在我看來,與其派兩個人來彼此照應,不如派一個人過來,由食趣安排人幫他迅速融入新環境,這樣才不負溝通交流之意,不是嗎?不然,貴司派過來的人,總跟自己人待在一起,又有什么意義呢?”
楊總跟精算師小朱對視了一眼,略作思考,便同意了:“小郭,你說得也有道理。行吧!那我們派過去的人,就仰賴食趣多多照顧了。”
郭尚北拱了拱手道:“分內之事,不必掛懷。”
楊總的眼中閃著精光,其實,派一個機靈的人,隨時隨地拖著對方的人,不恥下問,比兩個人互相照應,確實強得多。
但郭尚北豈能沒有自己的謀劃?他想的是,盯一個人比盯兩個人的容易得多,關鍵時刻,能降低風險。
這個插曲之后,簽約儀式進行的很順利。
雙方人員笑容可掬,和諧美好地握完手之后,郭尚北等人就離開了貝多。
一出門,郭尚北就面露急色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王毅磊和夏妍兩人說:“我還有點私事處理,你們帶著合約書先回了酒店,晚飯不用等我。”
說著,他朝兩人揮了揮手,跑到馬路對面攔了一輛出租,嗖地鉆了進去,
“城南飯點。”上車之后,他對司機催促道:“師傅,麻煩您稍微開快一點,我跟朋友約好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半,現在已經四點四十了。”
“好嘞!”司機一腳油門,竄了出去。
郭尚北到達約定的包間時,才五點二十,沒一會兒,他就收到了趙鑫的信息:“老北,我今天被手頭上的事粘住了,一時脫不開身,可能要拖班半小時。你跟施清悅先聊,我會盡快趕過去的。”
郭尚北輕松地笑了,他從一開始就覺得一個個地聊更好,只是施清悅是通過趙鑫找到他的,他沒有道理撇開他。
現在,趙鑫要遲到,正中他的下懷。
這次的見面,其實在出發前就定下來了。
原野在跟施清悅煲電話粥的同時,郭尚北也收到了趙鑫的信息,他是這樣說的:“原野的好朋友施清悅,剛剛給我問我能不能把你的聯系方式給她,或者幫她約你見個面。”
郭尚北當時只想靜靜地看著原野,只回了一句:“現在不太方便,晚上電話詳聊。”
那天,一回到自己房間,郭尚北就撥了電話,問道:“趙鑫,你說施清悅要跟我見面?為什么?她怎么不找原野要聯系方式,反而找你?”
趙鑫解釋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她只說想跟你聊一聊你跟原野之前的誤會。”
郭尚北皺了皺眉,施清悅給原野打電話是在跟趙鑫發消息之后,她在跟原野煲電話粥時,竟一點也沒提。
而且,他跟原野之間,其實也不算是誤會,而是分歧,關鍵不在解不解釋,而在于誰肯退讓。
這個施清悅,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野那么全心全意地信任著她,她為什么要背著原野搞這些小動作呢?
趙鑫見郭尚北一直沒出聲,便問道:“你們到底有什么誤會?還僵著嗎?”
郭尚北回神答道:“一點小事,已經沒事了。”他頓了頓,又說:“聯系方式先不忙給,你就跟她說我周一周二去京城出差,如果她有時間的話,見一面也無妨。”
趙鑫掛了電話之后,就把這話轉達給了郭尚北,施清悅的答復是:“我最近在拍戲,行程很緊,如果他能在五點半左右趕到片場附近的城南飯店,我有一個小時的晚餐時間,應該夠了。”
郭尚北昨天忙到了九點多才回酒店,所以見面的時候就定在了今天。
郭尚北喝了一口服務員剛到的水,心想,不管這個施清悅到底在搞什么鬼,見一見就知道她是人是鬼了。
沒等幾分鐘,包間的門,就被猛然推開了,寂靜的空氣仿佛被嚇得退后了好幾步,人還沒出聲,喧鬧的氛圍就已經渲染出來了。
有這種特異功能的,除了施清悅,還能有誰?
她進門后看了郭尚北一眼,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桌前。郭尚北還沒來得及起身相迎,她放下手提包,大大咧咧地坐下了,邊拿手給自己扇風,邊喊道:“膏藥君……”
話一出口,她就搖了搖頭,改口道:“不對,不對,原野的網友……”這樣叫也很奇怪,她干脆看向郭尚北,直接問他:“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郭尚北看著她這一系列的言語動作,錯愕不已,卻還是生生地控制住了瞳孔的放大,還有嘴角的微搐。而且,他很快就鎮定了,把自己手邊的菜單遞給了施清悅:“先點餐吧,你不是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嗎?”
施清悅也不客氣,接過菜單刷刷地翻了起來。于此同時,郭尚北按了桌上的鈴,叫來了服務員。
施清悅問郭尚北他要吃什么,郭尚北說以她為主。施清悅便不再廢話,自己做主點了很清淡的三菜一湯。
服務員帶著菜單離開后,郭尚北反問施清悅:“原原完全沒有提起過我的名字嗎?”
“原原?!”施清悅驚訝地看向郭尚北:“你怎么叫原原原原?”
這女子恐怕是熱糊涂了吧?郭尚北好笑道:“我不叫原原原原,叫什么?”
“不是,”施清悅甩了甩頭,不爽地說:“你不過是原原的一個網友,怎么能叫得這么親密?原原同意了嗎?”
早就不止是網友了!手,牽過了;人,也抱過了。只是想到原野對施清悅的用心,到底還是沒有擅自說穿,只說了一句:“她也沒有反對。”
施清悅立刻諷刺道:“她當然不會反對了,她又聽不到。”
她早就聽到了!郭尚北到底還是忍下了這波無理指控,再次追問:“她真的從來沒跟你提過我的名字?”
“好像……是說過吧。”施清悅不耐地擺了擺手:“嗨,我不記得了。再說,這個問題有那么重要嗎?”
也對,不重要了。不管原野之前對他有多不以為然,只要她在現在和以后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就夠了。
“你怎么這么磨嘰?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施清悅一般不會無緣無故對人不禮貌,自從聽了郭尚北的那句原原,她就莫名地有些煩躁了。
磨嘰?!郭尚北這輩子第一次聽人被人說磨嘰,感覺還挺新鮮的,呵!
他不冷不淡地說:“郭尚北。”
施清悅一點都不在乎他的情緒,直奔主題道:“之前看你消息那事,是我逼著原原給我看的,跟她無關。”
原來這就是她解釋誤會的方式,郭尚北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哦?”
“總之,不關原原的事。”施清悅直視著郭尚北說:“她只是習慣了讓我幫她處理人際關系,根本不會多想。”
施清悅這么一說,郭尚北立即就聯系到了原野的社恐癥。他之前怎么就沒想到呢?這才是根本原因啊!
這么一想,一切就都通了。不是原野沒有邊界感,而是,在人際交往方面,她只能依賴施清悅。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講,施清悅是原野的保護傘吧!
施清悅見郭尚北一臉沉思,生怕自己的話讓他起了疑心,色厲內荏地指控道:“再說了,交了個網友,讓自己的好姐妹幫忙參考,這不是很正常嗎?我看你也沒發什么不正常的內容啊!說實話,我有點不太明白,這有什么好生氣的呢?”
有什么好生氣的?!郭尚北不敢置信,那里面全是他沖破了重重心理障礙才說能出來的話!而且,那些話,他絕不可能對原野以外的人講!
這是原原唯一的朋友,郭尚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然后平靜地說:“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
施清悅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哦,對,原原說過,你又開始恢復跟她發消息了。”
施清悅突然正色道:“郭尚北,你應該感覺到了,原原的話很少,但這不代表她不在乎。而且,我覺得她對你不太一樣,我也不是沒讓她好好回別人的消息,以前她都是直接把手機甩給我。對你,她雖然有些笨拙,卻很認真地遵守了好好回消息的諾言。”
郭尚北不敢相信地問:“她后來開始回我消息,是你聽了你的話?”
施清悅理所當然地說:“對啊!所以我說,沒什么好生氣的,如果我沒看你們的聊天記錄,原野肯定到現在都還在用語氣詞和‘已閱’這樣的詞匯跟你對話。”
那可不一定,你如果看到了她現在對我的態度,就不會這么篤定了,郭尚北在默默在心里反駁道。
他并非是個恩怨不分的人,該道謝的部分,他一定會道謝:“在這點上,我確實應該謝謝你。”
“那當然!”施清悅完全同意他的觀點,隨即,她不確定地問:“你是純粹很忌諱被別人看聊天記錄嗎?但記錄在別人的手機里,你也管不來啊,怎么杜絕?除非你不要跟人發消息,否則,就算有人把記錄給別人看了,你也不可能知道。”
說完她小聲地嘀咕道:“也就原野傻,你還沒問,她自己就承認了。”
”原原那是心思單純。“郭尚北這就護上了。
“原原是怎樣的,我比你清楚多了!”施清悅不悅地說。這人也太自說自話了,原原心思單純,她不知道嗎?要他說!
郭尚北自認,從施清悅進來到現在,他一點心思都沒顯露出來,也一直在退讓,她怎么還是對他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是,那是自然。”郭尚北到底只敢順著她來,誰讓她手上有一把尚方寶劍呢。
施清悅面露得意,清了清喉嚨,壓下了笑意,說:“你對原野在打什么主意,那是司馬昭之心。當然,我不會反原野多交一個網友,只是一切都要以原原的意愿為準。”
郭尚北受教似的點了點頭,表決心似的說:“肯定以原原的意愿為準。”
施清悅看了郭尚北一眼,深吸一口氣,道:“以我對原原的了解,她應該是對你動了點心,卻還不自知。你呢,我看一眼就知道了,經歷應該挺豐富的。現在囑咐你別的都為時尚早,不管你能跟原原能走多遠,我只希望你在跟原野相處的期間,是真誠的。不要欺騙她,也不要跟她玩套路。因為,沒這必要。”
郭尚北也不辯解,只說了一句:“我見了一路的風景,反而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最好是這樣。”施清悅其實已經相信他了。“還有一件事,原野很被動,所以你要留在她身邊,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充分發揮狗皮膏藥的精神。”
果然是狗皮膏藥!郭尚北終于還是沒繃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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