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小的包廂里,氣氛原本該是很溫馨浪漫的。
桌上擺了鮮花紅酒,還有甜甜的生日蛋糕,右邊那發(fā)光旋轉(zhuǎn)的音樂盒,在為”
蘇秀英和老實的廖父互相攙扶著,神情傷痛不已,聲聲悲泣——
“是我做了造孽的事,為什么不報應(yīng)
廖父佝僂著背,哽咽著勸妻子:“別讓薇薇走的不安心…孩子還指著我們倆……”
姜悅站在周先生身邊,他始終未發(fā)一言,也未出一聲。
只是神情異常凝重地看著墓碑的方向,一直都沒有移開過視線。
姜悅感到壓抑,無法排解的壓抑,明明很悲傷,想哭也想喊,但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清楚地告訴她:“有什么用呢!人都沒了…一切都沒什么意義了吧!”
廖敏薇的存在,對姜悅來說,就像是一面鏡子,清晰地映照出了她過往種種的痛苦絕望和掙扎!
沒有人比姜悅更能了解,那種被困在輪椅上,不得自由的感覺。
可…她終究是從不知行動自如是什么滋味,一點點熬到了獲得自由的新生。
可廖敏薇卻是在經(jīng)歷疾病折磨,丈夫背叛的重重打擊下,最終懷抱著遺憾,離開了這個讓她傷痕遍布的世間……
姜悅沒有辦法不痛,如果她當(dāng)初沒有站起來,是不是這一輩子…也就只能困在姜家那個小小的房間里面,終日沉浸在和父母的爭吵抱怨中,直到老,直到死……
廖敏薇一直期待著,并為之甘心付出的愛情,最終帶給她的,只有傷害!
那她呢?
周賀會一直不放手地帶著她往前走,直到他們老去么?
“我還是不相信,一個人的心能一直不變!”
姜悅朝他露出一個帶著悲傷的欣喜笑容,接著一字一句地說:“可是周賀…謝謝你讓我看見了希望,把我一次次從絕望的懸崖邊上拉回來!”
周賀牽起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望向姜悅的目光,除了專注,只剩下一片坦誠:
“其實…我也不太相信永遠,總覺得那是忽悠傻子的!可是姜悅…我們就這樣一起走下去吧……你要是覺得能愛我一點,你就愛…不能也無所謂…”
兩個都不相信愛情這種東西可以持續(xù)一輩子的人,卻渴望著能堅定地攜手走完這并不那么美滿的一生!
周賀自私地放不了手,因為迄今為止,他無法想象身邊沒有姜悅的日子。
而姜悅,也習(xí)慣了身邊有他!
“愛不愛的,都是空話!把日子過出來了才是真的,我們就努力地一起搭伙過日子吧!”周賀像是忽然頓悟了似地笑著說。
“嗯!你只有一點重要,這樣就夠了!”姜悅有些釋然地說。
廖敏薇曾經(jīng)說過,倘若可以重來,她不會義無反顧地選擇愛情。
姜悅深以為然,但卻想好好珍惜周先生,后來她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這種事兒,最主要還是得分人!
她不似廖敏薇那般沖動,那么輕易就被感情沖昏頭腦!
周賀就算對她沒有感情了,也不會像那個渣…啊呸!她險些侮辱了周先生!
※
廖敏薇那渣出了天際的丈夫,在她下葬那日都沒有出現(xiàn),一個星期以后,倒是人模狗樣地出現(xiàn)了。
不過不是來看咚咚的,而是想帶人買家來看房的。
兩個老人和孩子唯一的棲身之所,那渣男居然想賣了!
姜悅當(dāng)時正好來給咚咚送兩件新買的衣服和一些吃的,進屋還沒兩分鐘,那渣男就領(lǐng)著人,里里外外看了個遍。
就像他們一屋子站著的人,都是透明的!
姜悅真的是忍那渣男忍很久了,忍得她覺得自己都要原地爆炸了。
本著愛護自己身體和心理健康的原則,這一次姜悅決定不忍了!
她趁大家都沒留意,上去就是一個下死勁兒的巴掌,險些把那渣男臉都打歪了!
“我先把話放這兒!今天要是有人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保證讓他下半輩子都沒好日子過!”姜悅那一瞬間因為極度的憤怒而爆發(fā)出來氣勢,還真的把一屋子人都給嚇住了!
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對付廖敏薇前夫這種在外一點本事都沒有,就知道在家里為難老人孩子的窩里橫,唯一的辦法就是得比他更橫,才有可能鎮(zhèn)得住他!
“人的忍耐是有一定限度的,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絕!”姜悅拽著他的領(lǐng)子,眼神狠得恨不能活剮了這絕頂渣男。
“咚咚好歹是你女兒,你把這房子賣了。讓她住哪里?”
渣男聽了姜悅的話,一點沒有愧疚之心,反而很理所當(dāng)然地捧著自己被抽腫了的臉,譏笑著說道:
“咚咚不是突然冒出了個有錢舅舅嗎?以后就讓你們來全權(quán)照顧她得了!
姜悅現(xiàn)在只恨自己沒有像錢安安那樣,練到了跆拳道黑帶的段數(shù)。
否則隨隨便便跟渣男一記過肩摔。或者直白點,來一記強有力的拳頭,那不知道會有多解氣!
“你是她的親生父親!在她還沒成年之前,你有責(zé)任撫養(yǎng)她!”
姜悅心里的怒火越燒越旺,她想不明白,這種渣男是怎么生出咚咚這么可愛的孩子的!
“我警告你!再讓我知道你打這房子的主意,我一定讓你深刻了解一下臭名遠揚這四個字真正的意思!”姜悅不輕不重道,但那語氣聽著讓人不寒而栗。
最后,那渣男還真沒敢動姜悅一根汗毛,就這么頂著一豬頭臉,罵罵咧咧的走了。
姜悅回家后,忍不住跟某人開啟暴風(fēng)吐槽模式:“你說那人渣就渣吧,還慫成那樣!我也真是服了!”
那個草包上一秒還跟要吃人似得嚷嚷著跟姜悅沒完,沒想到,她只不過認真問了兩個問題而已,渣男一下子連聲兒都不敢吭了!
“還有這事兒呢?”周賀挑著眉,挺好奇的,“你問什么了?”
其實也沒什么,姜悅就問他:“打死我,你就是殺人犯,得賠命!打傷了我,我請的律師,會在第一時間對你提起訴訟,得賠錢!而且是賠大錢。你選哪個?”
哪一個對又慫又沒種的人渣來說,都是想想就不敢沖動了的。
坐牢不值當(dāng),賠錢那更比坐牢還要他命呢!
周賀聽了,笑著在她額頭親了一下,表揚姜小悅:“為你的機智點個贊!”
其實當(dāng)時姜悅是真被氣到了,就算會吃虧也是能打一巴掌算一巴掌!
孩子的媽媽剛沒了才幾天,竟然連房子都不讓住了,人心狠起來,當(dāng)真比鬼更可怕!
※
有的人,是心太狠了招人恨,可有的人,太念舊情了,也挺讓人鬧心的!
那天看電視的時候,周賀忽然想起來了似的跟她說:“小悅,我有一朋友前兩天問我借筆錢,你說我是借…還是不借呢?”
周先生口中的朋友,在她這兒就類似于數(shù)學(xué)概念中的無理數(shù)一樣,是個非常籠統(tǒng)且廣泛的詞匯。
“你覺得那人靠譜就借,不靠譜就不借唄,問我干啥?”姜悅隨口答了一句,注意力全在電視上。
周賀覺得有非常必要糾正一下她的態(tài)度,扳正了姜悅的身子認真道:“家里你管錢,那我銀行卡都在你那兒,我當(dāng)然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了!”
姜悅瞬間被震驚到了,就感覺自己跟某人都不是一個星球上的:“你在說什么啊…你的銀行卡…什么時候在我這里了?”
“你忘啦?”周先生沖她笑了笑,提醒道:“就上回你生日…我問你要什么禮物…你不是讓我別弄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送點有用的嘛!”
“然后呢??!”姜悅仿佛失憶了似的,對他說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然后我就把銀行卡都上交了啊!那多實用!”周先生說完,還一臉我是不是特別明智的得意表情。
意料之中的夸獎并沒有到來,姜悅難以置信地問了他一句:“周賀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然后趕緊跑回房間,找某人的那幾張銀行卡去了!
“你當(dāng)時背著我偷偷摸摸藏哪了?”姜悅的語氣,活像是在找賊贓。
“好像…是在你之前背的那個白色包包里吧?”周賀有點不確定地說。
“好像?”姜悅都快被他氣死了!
這人動不動就愛往她包里塞重要東西的毛病,怎么說都改不了!
偏偏她還是個記不住事兒的,自己的東西都經(jīng)常找不見在哪兒,哪里還留意的到他的!
“這白色包包我都洗兩回了,哪兒還有銀行卡啊?”姜悅遍尋無果之后,一陣沮喪地嘆著長氣。
“沒事兒沒事兒!”某人這時候“特別貼心”地過來安慰她:“卡丟了而已,又不是你丟了,我回頭再去補回來不就行了!”
他這一哄,姜悅更生氣了:“我跟你說多少次了,你的東西是你的,我的東西是我的!你為啥老愛把它們混在一起呢!”
周先生被“訓(xùn)”的沒脾氣了,嘴里輕聲嘟囔了一句:“連你都遲早是我的,還非分那么清楚干啥!”
姜悅一回頭,瞪著他:“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我說我錯了,以后放什么東西一定提前跟你說一聲!”某人態(tài)度特別良好,讓姜悅再多說一句,都跟欺負了他一樣。
※
在周賀堅持不懈地努力回憶下,那兩張終究在床墊底下現(xiàn)了身。
“你看,你當(dāng)時甩我臉上的,這不還是在你這兒了!”周先生手里拿著卡,似乎很有感觸地說。
對此,姜悅一點內(nèi)疚都沒有,還沒好氣地推了他一下,“你個傻子,我還嫌當(dāng)時甩的不夠重了呢!”
周先生特別冤枉:“怪我嗎?那不是你說要實用的嗎?”
姜悅之前雖然一直沒太正視周先生的心意,但跟他說話時,從來客客氣氣的,唯獨她那一次,是真把姜悅?cè)羌绷恕?br />
要說也是某人倒霉,那天正好趕上姜悅來例假,肚子不舒服,情緒不穩(wěn)定。
經(jīng)過幾個月的折騰,他那服裝廠終于暫時度過了難關(guān),還有一筆新的資金入賬。
周賀當(dāng)時沒想別的,就想把之前姜悅幫他那筆錢,連本帶利的還給她。
風(fēng)塵仆仆地趕到悅?cè)ぃd奮地說:“今兒是你生日,咱出去吃吧!”
“不用了,我不舒服,只想早點回家休息!”姜悅皺著眉頭說。
“一年就一次的生日,哪能讓你一個人過!不行,你得跟我走!”周賀死活非拉了她上車。
姜悅想著自己橫豎也是要吃晚餐的,也就跟他去了。
餐廳大概是某人提前訂的,有花兒,有紅酒,還有生日蛋糕什么的。
姜悅不是個太懂浪漫的,尤其是當(dāng)時的那個場景,很容易讓她想起第一次在醫(yī)院里給她過生日的人。
“掙錢很難的,別太破費了!”姜悅就是是故意的,想把氣氛往正常方向拉。
“嗯!我知道!但今天不一樣!”周賀倒了一杯紅酒醒著,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不喝酒!”姜悅皺眉拒絕了。
某人也沒覺得尷尬,從兜里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兩張銀行卡。
對沒錯!是銀行卡,不是戒指!
“你要干嘛?”姜悅看著他的樣子有點警惕。
“這里面…有你之前給我的救急錢,還有我?guī)啄晁械姆e蓄!姜悅,我希望……”
“停!”姜悅感覺有點怪怪的,及時出聲打斷了他。
“如果你現(xiàn)在手頭沒那么緊張了的話,可以把錢還我…不用利息…但其他的,跟我沒關(guān)系!”
姜悅本來想抽走一張的,但她也不知道哪張卡里數(shù)額是對的,所以沒動。
“姜悅,你先聽我把話說…”
“聽你說完,我就好不了了!”姜悅?cè)滩蛔涣怂痪洹?br />
這時候,姜悅的手機響了,她被周賀弄得慌了神,也沒看是誰發(fā)過來的消息,就匆匆點了一下。
那個人還是像往年一樣,給她發(fā)了一段生日視頻,聲音傳出來的那一刻,周賀臉就變了一個色:“都過去這么久了,你怎么還跟那男的聯(lián)系!”
“很久了嗎?”姜悅微微失神地問了一句。
周賀看她那樣子,心里一陣無名火上來:“姜悅,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人家家里人嫌棄你!你為什么還要上趕著他!這天下男的都死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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