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悅就這么被她最忠實的粉絲,頭號擁護者給“出賣”了,于是……
“誰讓你把地址發(fā)給他啦?!”姜悅炸毛,雙手抱胸,朝著某人大喊道。
耳朵快要震聾了的周賀,保持著盡力后仰的姿勢,勉強微笑道:“那他問我要,我也不能不給啊!所謂現(xiàn)在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嘛!”
姜悅恨不得把這人給拍扁了簡直,“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越來越有當叛徒的潛質(zhì)了哈。”她沒好氣地說。
“那怎么可能呢!我永遠以我們小悅馬首是瞻!”他立刻果斷地回答道。
見她雙手抱胸,一個人坐沙發(fā)上氣呼呼的,周賀一點點挪了過去,輕輕撞了一下她的
沒有所謂的親情,姜悅難道就活不下去了嗎?
當然不會!
周賀很篤定地這么想著,他自己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他還是從小被至親拋棄的,不也靠著自己生存下來了嗎?也沒少塊肉?
單從現(xiàn)狀來講,也不比任何人差啊!
只是……
“姜先生,我知道您是為了小悅好。但我想…在這件事情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她。尊重她的選擇!”
周賀沉默了許久,所給出的回復,卻并沒有讓姜誠滿意。
姜誠在那邊嗤笑了一聲說:“你倒是真慣著她!但愿你比我這個親爹…更能疼她長久吧!”
那語氣中除了不悅以外,還透著淡淡嘲諷,意思卻很明顯:
我是她親爸,我都受不了他的脾氣,你一個半道殺出來的外人,還能長久無底線寵著她啊?真是笑話!
“當然,我一定會盡力的!”周賀的回答認真且嚴肅。
然后…那邊就把電話掛斷了!
周賀看了一眼手機,不由失笑。
姜悅脾氣差,那都不怪她,女兒不隨爹隨誰?
臥室里,昏黃的夜燈微微亮著。
周賀小心翼翼走向床邊,輕輕抱住在睡夢中囈語低泣的人兒,充滿疼惜地低語道:
“不管開心還是難過,我都陪著你…不會讓你一個人……”
姜悅像是聽見了,在他懷里一點點平靜下來……
周賀有些為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么做,才是對姜悅最好的選擇。
他雖然斬釘截鐵的跟姜誠說了要尊重。要尊重自己的選擇,可那就意味著,姜悅很可能和他一樣——這一輩子,至親陌路!親情這張空白卷,一路交到底!
是,人沒有親情照樣可以活,可那份遺憾和揭不開的傷,卻會一直存在,怎樣也磨滅也不掉。
更何況,姜悅?cè)粽娴囊稽c都不在乎,又怎么會一提到姜家人,就如此痛苦?
他總是希望,姜悅能得到最好的,就算來的晚了些,也好過永遠沒有!
可……
勸姜悅回家這樣的話,周賀懷疑他只要再提及一次,基本上就離滾蛋不遠了,而且連鋪蓋都未必能讓他卷的那種。
他這才剛熬出頭沒多久,實在不敢冒這風險!
所以這事兒,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
一年后,
錢遠和交往了三年的女友夏夏,奉子成婚。
周賀去參加了新人的婚禮,卻意外搶了主角的風頭,成了大齡被催婚的頭號人物。
“老周,我們這一幫人里面,可就真只剩下你了啊!趕緊的,找個日子跟你們家姜悅把事兒給辦了!”
周賀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淡淡地說:“別了吧,就我這深度恐婚癥患者……拿著那小紅本兒估計都得暈過去,還是過好自個兒二人世界得了!”
他這話,一圈兒人就沒一個信的,“行了吧!就你還恐婚……”有人白了他一眼,向大伙吐槽道:“我保證,只要姜悅一點頭,他跑民政局的速度,能趕上人家百米沖刺的冠軍。”
“你跟姜悅都好多久了,都六七年了吧!這愛情長跑也差不多該結(jié)束啦!”有人越說越激動,但每個字都語重心長的跟長輩似的,“老周,咱倆一樣的年紀吧!我結(jié)婚也算晚的了,可現(xiàn)在孩子都四歲啦!”
“對啊!要換了我,綁也先把人綁民政局去再說。領個證而已,人都有現(xiàn)成的了,還能有多麻煩!”
周賀聽的哭笑不得,看一群人坐那兒聊他那點事兒聊的可起勁了,他這個當事人卻只當聽個熱鬧就完事一樣。
回了家,姜悅一個人正全神貫注地在玩兒拼圖。
“你回來啦!”姜悅回頭看了他一眼,繼續(xù)玩兒自己的了。
周賀朝她走了過去,從身后摟住姜悅,拿臉頰親昵地蹭她脖子,也不說話。
“你怎么了?不高興?”姜悅關(guān)心地問了一句。
“沒有!被他們灌了幾杯酒,有點累……”周賀低低地說,身上有些酒氣。
“正好,我剛吃的維生素,分你吃兩片,連水都省得倒了。”
她仿佛是在分享自己手中糖果的軟噥語氣,讓周賀心軟不已。
“好了,先去坐一會兒,然后沖個澡,睡上一覺,就不會累啦!”姜悅?cè)崧曊f道。
周賀被她推著走了兩步,忽然轉(zhuǎn)過身吻住了她,“小悅,我們?nèi)ソY(jié)婚好不好?”
她整個人瞬間僵住了:“你喝了酒,我們先不聊這個…乖,去沖個澡!”
“姜悅!我是說認真的!”周賀皺了眉。
“對對對!我也是說認真的,你先醒醒酒再說!”
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周賀推進浴室,聽著花灑的水聲,才松了一口氣。
熱水洗去了周賀一身的疲憊和酒氣,卻沖不走他心頭的那一抹苦澀。
他以為只要姜悅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就心滿意足了,可是……在一起了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貪心,他想要結(jié)婚,想要有自己的孩子。
每次給朋友的孩子送滿月禮,他都會忍不住期待著,如果他們倆也有孩子,長得一定特可愛。
周賀想,他終究還是免不了俗,在有了一份自己愛的人之后,也渴望結(jié)婚生子。
可是姜悅……還是不夠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是不夠愛他,是嗎?
一年多的時間,姜悅從一開始強烈排斥著跟他產(chǎn)生任何身體接觸,到現(xiàn)在能夠完全接受他,其實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進步。
但對周賀而言,似乎還不夠,遠遠不夠!
有一天夜里,周賀忽然對她說:“我們要個孩子吧!”
姜悅因為這句話,嚇得狠狠地推開了他,抱著被子去小房間睡了一個星期。
“周賀,我們可不可以只有兩個人就好……”她縮在角落,哭著問他,望著周賀的眼睛里,充滿了無助和茫然。
周賀沒有辦法說不好,盡管他是真的很期待一個完完整整的家,有一個小寶寶會喊他們爸爸媽媽……
※
那天,姜誠下了飛機給姜悅打電話,一連撥了六個,最后一個才接起來。
“姜悅你搞什么鬼,打了那么多電話都不接?!”
姜悅也是奇怪,說:“你喊什么喊,我不接你電話,難道是什么新鮮事了嗎?不想接就不接唄!”
姜誠估計又讓她給氣到了,沉默了半天,才用稍微軟和一點的語氣說:“我來海城了,把你那兒地址發(fā)給我……”
姜悅瞬間呈十級戒備狀態(tài),連聲量也提高了八度,“你來海城干嘛?!”
“我來談生意的,順道過去看看成不成?!”
姜誠這一年來不知道讓多少人給姜悅打過電話,千方百計地勸她回云城,姜悅通通跟沒聽見一樣。
有個老伯伯,姜悅跟他只見過一兩面,那天居然還親自上門來了。
把姜悅給慚愧的,在心里罵了姜誠一百遍,家丑不可外揚的道理懂不懂,怪不得她的爛名聲傳了那么遠,她親爸實在太功不可沒了!
“姜悅,我跟你爸認識十多年了,你不用那么拘謹!”那老伯笑了笑說。
能不拘謹嗎?外面站那倆看上去很不好惹的保鏢,一司機,可都是真的!活的!不是演員!
她又沒見過多大的世面,以前家里請客什么的,都有姜誠在,她窩在房間里,基本兩不相干。
“不是拘謹…只是有點沒想到…您那么忙還…來看我!”姜悅有點手足無措地說。
“你這孩子,脾氣跟你爸一模一樣,哪兒都好,就是倔!”老伯嘆了口氣說。
姜悅心里想著:我跟您才見第三面,除了伯伯您好,伯伯拜拜兩句話以外,啥都沒說過,您怎么說的這么了解我一樣!
不過她也就只敢想想,說是打死不敢說出來的。
“你別看你爸平時對你兇,他其實經(jīng)常跟我們說起你的,說你聰明,有骨氣,說的不從他那里拿一分錢,就真的一分錢都沒用他的,還自己一個人在這里開了店!”
這些話,就內(nèi)容來說…一點兒新意都沒有,姜悅自己猜都能猜的出來。
她最煎熬痛苦的那段時間,卻被姜誠當做最得意的事情之一,拿出去炫耀!
“你那會兒不是出事兒了嘛!臨時又找不到跟你血型相似的,你爸整個人都快急瘋了,給我打電話,給他所有認識的朋友都打了電話,說多少錢都沒關(guān)系,只要血型合適,能在最短的時間趕到醫(yī)院……”
老伯聲情并茂地說著,似乎有些感慨動容,連眼眶都有點濕潤了。
“你們這些孩子啊,多半都不理解當父母的苦心!”這話里,帶了一點責備。
“伯伯,我真的很謝謝您關(guān)心我,可是我跟我爸媽是真的相處不來,不住一起,我還能偶爾想著他們一點好,住一起就真的比仇人還要糟糕!”姜悅由衷地說道。
“可你爸是真想讓你回去!”老伯又強調(diào)了一次,語重心長地說,“你在外面雖然好,總好不過家里,現(xiàn)在你腿也好的差不多了,有些事情你爸忙不過來的,你也能搭把手!”
呵呵,還搭把手呢!她只希望姜誠能跟她能面對面五分鐘不吵架,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好了!
那位很厲害的伯伯還開著玩笑跟她說:“你別那么笨,自己跟外頭辛苦著,回家跟你爸撒個嬌服個軟,他現(xiàn)在也知道他當年有些事情是做的不好,所以他現(xiàn)在不會像當初那樣了!”
姜悅想著,就是讓她在外面辛苦死,也不可能去姜誠面前撒嬌服軟的。
因為臨時還有個會要開,所以那人也沒坐多久,可沒想到扎心的話,都是在臨上車前,才跟她說的——
“姜悅,你怪你爸對你太狠,可他卻是這世上唯一一個一點條件都沒有,就買了房子寫在你名下的人,這個…你承認嗎?”
姜悅愣住許久,最終點了點頭,“我承認!”
“你爸媽要是再狠心一點,你現(xiàn)在應該連怪他們的機會都沒有,不是么?”
姜悅又是一滯,她看著對方那足夠和藹的笑容,問的話一句比一句鋒利,“是的!”
如果他們把她送去了福利院,她又會是什么樣的境遇,會比在姜家好嗎?
“如果你的爸媽真的都不在意你,他們完全不必做這些,不必心心念念讓你回云城!你弟弟雖然小,現(xiàn)在新時代,一個孩子也夠了!你說對嗎?”
她能說不對嗎?姜悅真的有種打游戲闖關(guān),一路領先,然后最后一秒被人ko了的感覺。
“伯伯,我只是…受不了他說話的方式和那種脾氣。”姜悅硬著頭皮說。
“他說話是直了點兒,脾氣也是暴躁了一些,我也是這樣性格,伯伯小時候皮,讓我老娘抓著,腿都打斷過,躺在床上大半年都下不了地!”
老伯回憶著自己那點事兒,教育姜悅說:“那我能怎么著啊!不也得給老人家養(yǎng)老送終啊!像我,自個兒從小都是被埋汰著,被抽著長大的,你讓我像有些人一樣輕聲細氣說話,那我得憋死!”
這句話有點觸動了姜悅,她不禁想起,姜誠也是受老太太那樣偏激的教育過來的,再加上他十幾歲就被逼著出去打工了,生活應該也沒有給與他太多的溫暖吧……
“雖然你一直怪他過去可能因為沒錢,耽誤了你治病!但至少,你現(xiàn)在再有困難,他有能力給你安排一條退路!”
那人笑了笑,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tài),意味深長地說了最后一句:“這條退路,有和沒有可差的多著呢!你是個聰明孩子,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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