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傅翊爵的臉色一直沉沉的,安寧覆上他的手背,安撫道“沒事的,你要相信我身體沒那么弱,我可以承受的!
傅翊爵自己陰郁了半天,就把車子靠邊停了下來,然后握著安寧的手,像是經過深思熟慮般的開口“寧寧,要不然我們……”
安寧沒讓他把那些話說出口,就激動的把手收了回來,語氣里滿是刺,像是維護孩子的刺猬一樣,不讓別人有機可乘“不許說!你什么話都不許說!傅翊爵,如果你敢對我說出那種話,我就跟你離婚!”
她怎么可能會放棄呢,她不可能會放棄的!
傅翊爵也動了怒氣“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如果沒有你,我活著有什么意思?”
安寧緊緊護著肚子,低著頭道“你為什么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呢?我不會有事,寶寶也不會有事……”
“安寧!”傅翊爵的語氣都開始沉重起來了“醫生的話你也都聽到了,但凡有一點可能,你以為我愿意放棄嗎?這也是我的孩子!”
安寧鼻子瞬間就酸了,眼眶也紅了起來“可是醫生也說了,百分之五十……”
“那還有百分之五十呢?要我賭嗎?安寧,我賭不起!”
“那我也不愿意放棄!如果將來在手術臺上出問題,我也會和醫生說要孩子,所有的一切我甘愿。”
“你就把我摒棄在外了,如果沒有你,我要孩子做什么?”
安寧喉嚨苦澀不已,誰能知道今天來檢查會有這種問題?她一直以來自我感覺都很好的,可是醫生叫她放棄,她怎么能放棄呢,雖然才有三個月,可是她已經很愛很愛了,寧愿用自己的命去換,也不會選擇放棄。
也許是她情緒波動太大的緣故,腹中突然有了點動靜,就像是腸子動了一下的那種感覺,安寧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整個人就激動了起來,她急忙把傅翊爵的手拿過來覆上,喜極而泣道“阿爵,你感受一下,寶寶動了,我剛剛感受到寶寶動了,你感受到了嗎?這是我們的孩子在和我們打招呼,想叫我們不要放棄啊。”
傅翊爵哪里感受得到,輪廓分明的面部線條又冷又硬,這些日子以來他變了很多,最明顯的就是整個人氣場都溫和了不少,很多人都給他冠上了暖男的稱號,可現在他又變回了以前那個偏執冷酷的男人,一點商量余地都沒有的樣子。
“寧寧,以后我們還可以有很多……”
安寧再次甩開他的手,語氣憤怒堅決而犀利“我不要!我只要現在我肚子里的寶寶!你以后可以有很多個,但絕對不會是我生的!”
沒有懷過孕的女孩子也許不知道,一個懷孕的母親會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怎樣的付出,就像安寧,如果在她和孩子之間選一個,她只會選擇孩子。她活了這么多年,酸甜苦辣都經歷過了,就是死了也沒有遺憾?墒撬膶殞毑灰粯樱沒有出生呢,都沒有見過這個世界上的美好,怎么就能被放棄呢,不會的,安寧死都不會放棄。
“寧寧!你聽我一次好不好?”傅翊爵語句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但凡可能,我就愿意走這一步嗎?你以為我不想看到孩子平安出生嗎,可是這是拿你的命來賭,月份越大,你的生命就越危險,最后連百分之十的幾率都沒有,所以我不同意!”
安寧默默流淚,她知道自己的淚水無法打動傅翊爵了,更不可能讓他改變主意,可她還是流淚,不是為別人,是為肚子里的寶寶。
傅翊爵無法在車里繼續帶著,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傷到她,摔門下車了。
花圃旁,身材頎長的男子沉悶的抽著煙,記得安寧懷孕以來,他就再沒有抽過了,可是如今他空住不住,如果不做點什么,他得崩潰。
須臾,男子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也不知道跟對方說了些什么,反正要不了幾分鐘,最后他掛點了電話,把煙丟地上用皮鞋踩上去碾了幾下,然后返身回車上。
“我們去給廖醫生再看一下,如果他能有三層把握,那我就同意你把孩子生下來!
其實也就是打個招呼而已,根本不需要安寧同意,傅翊爵就把車子開了出去。安寧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看著窗外,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等車子抵達廖醫生的醫院時,傅翊爵先打開門下車,在他繞過車頭去給安寧開車門的這個時間段,安寧迅速打開儲物盒從里面拿走了一樣東西,不動聲色藏了起來,然后才下了車。
走路的時候傅翊爵想扶著安寧,被她甩開了。傅翊爵表情有點陰郁,卻沒有說什么,邁著修長的步子跟在她身后,保持落后一兩步的距離。
廖醫生在三樓,兩人到的時候他已經出來迎接了“等下由護士給你測試,我看電腦就行,至于其他方面再做一下檢查,整個過程大概要半個小時這樣!
同去人名醫院時一樣,全程傅翊爵都跟著看著,唯恐出什么狀況。
半小時后,安寧與傅翊爵再次坐在了醫生辦公室內,這一次是由廖醫生給他們解答。
“安寧,我聽說過你的過去,你過去受了很多苦,給你身體埋下了不少隱患。你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大明朗,平時不覺得有什么,就是你拍戲的時候都沒有任何影響,但有些癥狀是懷孕時才顯露出來,特別是隨著月份的增加,各種并發癥就能危及生命了。弄不好,別說是孩子,就是大人也都有危險。所以我的建議和那位醫生一樣,建議你放棄!
其實醫生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傅翊爵那看似無意的點頭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叫安寧來這里再檢查一次,其實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做點什么。
安寧像是沒看到傅翊爵與醫生的交流一樣,她只是不死心的再問一句“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廖醫生實話實說“很抱歉。其實放棄這一回,并不影響你以后的懷孕,只是這一次情況特殊,真的沒辦法。”
安寧就低著頭不說話了。
傅翊爵以為她被醫生說服了,就蹲下來與她平時,溫和道“走吧,我會一直陪你的,不怕!
安寧看著傅翊爵,她了解這個男人,極端的性格又心狠手辣,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了不是么?此時此刻他就要壓著她去動手術了。
安寧沒有反抗,順從的站了起來,走了兩步,與后面的人拉開了一點距離,然后才轉身。她甚至還對傅翊爵笑了一下,然后下一秒,一把刀子的尖端最鋒利的那部分已經落在她頸部動脈處了,在眼前兩個男人瞬間大驚失色的同時,安寧緩緩開口了。
“我不做手術,我還是原來的態度,孩子在我在,孩子亡我亡,你要是不同意,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用死來威脅別人的戲碼,安寧向來看不上,可是今天她沒有辦法了,只能用這種不入流的辦法來換取孩子的平安。
傅翊爵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陰鷙,就像是他的命脈,被人拿捏住了一樣,他死死的盯著安寧看了許久,最后一字一句的說“好,你把刀子放下,我不逼你!
安寧依舊沒有把刀子放下,只繼續道“你說你同意我生下腹中的寶寶,哪怕最后是用我的命來換!
傅翊爵的眼神凌厲得能吃人,這輩子沒被人威脅過,到頭來威脅他的人居然是枕邊人,她用她的命來威脅他,理智情感和挫敗感并存,就快把人逼瘋了,傅翊爵十分惱怒,閉口不言。
安寧也不說話,但刀子瞬間就用了幾分力道,仿佛下一秒就破皮而入了。
廖醫生都著急了起來,“別別別——那是頸動脈啊,要是割破了,就是直接送進搶救室都難搶救了啊!”
傅翊爵立刻就道“好!
安寧這才松開了手,下一秒都沒看清傅翊爵是怎么動的,就來到了她身邊,迅速從她手里奪走了刀子,環著她,然后咬牙切齒道“你就非要這樣逼我!”
安寧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承諾,還明晃晃的笑了起來“嗯,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所以不會看我死的;而我也舍不得寶寶,所以我也不會看著寶寶離開我的。老公,你要記得你今天答應過我的,你要是敢反悔,我就能讓你悔不當初。”
她狠起來也是毫不手軟的,饒是狠厲如他,遇到這樣的她,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恨她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明知道活下來的幾率不高,也要走下去。但她為了維護孩子不屈不撓的樣子,又讓他無法言喻。
他如今擁有無數財富,卻換不來他的老婆和他的孩子的兩全?墒撬龍猿诌@樣做,他又能怎么辦?
廖醫生的話還停留在耳邊“她這種并發癥到后期才會發作,屆時是不會影響你這邊的治療,只是為了一個孩子就要承擔喪命的危險,實在不值得。你們以后還可以有很多孩子的,不一定非要堅持這一次。”
傅翊爵從來不擔心十個月后他的手術,他只想著要怎么給她保命。如果她活不了,他活再久又有什么意義?
……
從醫院回家,安寧的行動越發小心翼翼起來了,這次產檢的結果,真是風險與驚喜并存,但不管能走多遠,她都要陪著寶寶一起走下去。
因為安寧情況特殊,傅翊爵都沒有去公司,只坐在沙發上看文件,安寧坐在另一頭,在給李晉商和沈伊人視頻,她的表情十分調皮“醫生說寶寶很健康,就是孩子可能不喜歡嘈雜的環境,以后出門注意點就可以啦。醫生還說寶寶十分調皮呢,做b超的時候都不配合,動來動去的。就是以后不能經常坐車去看你們了,坐車太久對寶寶影響不好!
李晉商和沈伊人又會j城了,那邊工作確實忙,如今安寧結婚了自然需要和老公有二人世界,所以沈伊人也沒有留下來打擾,如今在視頻里看到女兒幸福的樣子,也都知足了。
“我們有時間去看你就可以了,不用你跑來跑去的,想到幾個月之后家里留添新成員了,我和你爸就高興得睡不著覺了!
李晉商也道“懷孕了就多休息,飲食方面也要多注意一點,傅翊爵有沒有請營養師?”
安寧看了不遠處處理工作的某人,揚起了唇角“營養師一直都有的,懷孕之后都換了好幾個呢,現在留下來的營養師弄出來的東西最合我胃口,吃什么都不吐了!
傅翊爵都看不下去文件了,聽不得她一個勁的吹噓,說什么一切都好,營養師確實換了好幾個,但她照吐不誤。
男人揉了揉眉心,走到陽臺透氣去了。真是被威脅的時候有氣又怒的,怕她情急之下什么都做得出,他自然是什么都答應了,如今風平浪靜了,心里又各種不是滋味起來。明明可以扭轉的局面,非要拿命去賭,還要讓他在旁邊看著,這女人狠起心來真是連命都不在乎!
忍不住又想找煙來抽,但想想又忍住了。
安寧不知道什么手打完了電話,赤著腳來到了男人身邊,從后/面/擁/住他“不是都說好了嘛,你又擺什么臭臉?難道你想讓孩子也變得跟你一樣冰冷又無趣嗎?以后像我一樣多笑一點,把寶寶熏陶成一個愛笑的乖孩子。”
傅翊爵頓了一下才拿開她的手,轉身,語句有點譏諷她“十分健康?不吐了?各方面都好?”
安寧無奈道“難道要實話實說嗎,你總不想讓我拿著刀子一個一個去威脅吧?反正結果都這樣了,還不如報喜不報憂,讓兩家人開開心心期盼我肚子里的寶寶!
傅翊爵被她的話弄得眼神又晦暗不明起來,拿著刀子一個一個去威脅?她可真說得出口!是怕他再做什么手腳,二次給他提個醒罷了!
男人表情陰測測的“我只是答應你的條件,并沒有答應你要給好臉色!
安寧踩著厚實的地毯,手掛他脖子上“你確定要一直給我臉色看嗎?那恐怕都到不了后期,前期都能被你給嚇死了!
看來死這個詞語真是太好用了,叫她說上癮了一樣,就跟捏著他命脈一樣,一個捏一個準,傅翊爵表情十分的難看“你以后再跟我提這個字眼,信不信我……”
后面的話沒能說出口,因為安寧手臂已經掛著他脖子,踮起腳尖……
大概是過了一兩分鐘這樣,才松開。
“你舍不得對我動粗的,我知道!”安寧一臉的信誓旦旦。
醫生還說過,安寧情況特殊,十個月之內都不能有夫妻生活,這也是安寧敢肆無忌憚/撩/他的原因。
傅翊爵說不出心底有多少惱火,卻偏偏奈何不了她半分,她明知道不可以,還故意招惹他,實在是叫人又愛又恨。
最后傅翊爵去了衛生間,與自己的左右手討論人生。
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安寧堅持不放棄,傅翊爵又不能逼她,既然同意了一起守護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管將來能走多遠,看著吧,如果到最后真的沒有辦法,那么他的手術也不用做了。
驚喜與風險并存,為什么就不能只是驚喜?如果可以,他寧愿用一切去換。
如今的重點保護對象就是安寧了,傅翊爵為了她整天守在家里,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就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和肚子里的寶寶給弄沒了。
安寧一開始還挺享受男人的陪伴,女人懷孕的時候自然是希望老公陪在身邊的,但是他總是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哪里還有商場上半分的鎮定?這一開始她還有心情調侃他,久了她就覺得是壓力了,她自己自我感覺還很良好的,但架不住身邊人做什么都緊張兮兮的樣子,就是她要下個樓梯他都要抱著才行。
安寧“……”無言了片刻,還是道“要不然你去公司吧?這懷胎十月日子還很長呢,難道你要每天不務正業?”
傅翊爵也知道這樣不是辦法,但心難安有什么辦法,與其去辦公室里心不在焉的工作,還不如陪著她,至少時時刻刻見到了,確定她安全了,也叫自己安心些。
安寧覺得自己真是誤會傅翊爵了,以為檢查過后他一點也不在意寶寶了,如今這種忐忑不安的樣子誰看了都得說是好爸爸了。
在花園里走了一圈,他的電話就來了,當著她的面接的,她也能聽到電話里說的內容“老板,半個小時后有個會議,下午兩點半還約好要見一位重要客戶,要安排嗎?”
傅翊爵還沒說話,安寧已經一個勁點頭了,無聲的告訴他要安排。
“安排吧。高爾夫球場!边@是回答了兩個問題,前面是安排會議吧,后面是安排在高爾夫球場見客戶。
掛了電話后,就對安寧道“你同我一起去。”
安寧“……”她叫他去,是想擺脫他呀,這倒好,反倒把自己也坑進去了。
不是第一次來他公司,但卻是第一次以妻子的身份過來。怎么說呢,榮耀感十足,全程都有人圍觀,傅翊爵眼里卻沒有別人,就是與高層對話的時候也分了幾絲神在安寧身上。
會議里安寧就不打算去了,同他指了指辦公室,意思是她可以去里面等他,男人沉吟了幾秒鐘就同意了,但卻留下了一名助理。
最后男人進去開了會議,安寧卻沒能進到辦公室,因為她沒想到傅翊爵的公司里居然也有她的粉絲。一看老板走了,就蜂擁過來找簽名了。
豈好拒絕?辦公室人也不是特別多,簽下名也沒什么。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下,一個一個的給她們簽。后來還轉變成了小型的采訪會,就當是揮霍時間,再者問的也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安寧也沒什么遮遮掩掩的。
“是誰先追的誰呢?”
“這還用問嗎,安寧這么漂亮,肯定是老板先追的!”
安寧笑了下,然后道“是他追的我!
女職員頓時就嗨了,“好羨慕啊!交往多長時間了,算閃婚嗎?”
安寧想了想,道“差不多交往了一年的時間,應該不算閃婚了。”
“給小寶寶取名字了嗎?”
“還沒有。”
“寶寶是男的還是女的?”
“哎呀,這種問題你也問,醫生不會說的好么?”
“不一定啊,如果是熟人就可以的!
安寧笑了一下,給出的答案中規中矩“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喜歡!
又是羨煞一片了,有人給安寧的端了溫水過來“和點溫水潤喉吧!
安寧接了過來說了謝謝,但從頭到尾沒喝過一口,主要是她情況特殊,不熟悉人給的東西她不會喝的。
中間還去了一趟廁所,廁所距離出口處挺近的,出來之后就看到有個快遞員跑著東西進來了,看到她就問“你好,請問你們這里有一位叫xx的嗎?”
安寧怔了一下,然后下意識指著里面“你進去問吧,我對這里不大熟悉。”
快遞員說了謝謝就進去了。
安寧看著快遞員的背影,有點若有所思。居然是一臉不認識她的樣子,年紀輕輕的這么容易健忘嗎?困惑間那名快遞員又出來了,這次看到安寧就笑嘻嘻的“我認出你來了,你就是那個大明星李安寧,可以給我簽個名嗎?你和你先生召開的記者會我都看了,恭喜恭喜啊!”
安寧不動聲色簽了名,然后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你女朋友還好嗎?”
快遞員懵了一下,然后撓了撓腦袋“我還沒有女朋友呢,怎么你們大家都這樣問呢?”
安寧就笑了“可能是你看起來年輕帥氣的,別人就下意識覺得你應該有女朋了!
快遞員樂呵呵一笑,接過了安寧的簽名,再次道了謝“你是我見過最好說話的大明星,如果以后我談女朋友了,一定帶她去你的簽售會!”
安寧點點頭,目送他離開了。
才過了多久的時間?當初和女朋友一起住院的小海就不認識她了,這樣也就罷了,居然連女朋友都不記得的樣子?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心中有了困惑,等傅翊爵開完會議,一起出發往高爾夫球場的途中,安寧就忍不住說了“我剛剛看到那個小海了,就是上次我跟蹤你哪一次,你帶我去見的那兩個大學生呀,我估摸他是來做快遞兼職了,可是你說奇怪不奇怪,他居然不認識我了,只知道我是大明星,我問他女朋友還好嗎,他也說從來沒有女朋友,他這是怎么了?”
傅翊爵看文件的手就頓了一下,然后不緊不慢的解釋“被蛇咬的后遺癥,根治了就失憶了,兩人都忘記了對方!
安寧下意識瞪大了雙眼“蛇毒還有這種功能呢?”
傅翊爵瞟了她一眼,沒好氣道“眼鏡蛇王,你想試試?”
安寧就干笑了“不敢不敢!鳖D了頓又忍不住道“挺可惜的,當初我見他們很相愛的樣子,和說忘記就忘記了。好在是互相忘記對方的,否則其中一方不得哭死!
傅翊爵合上了文件放到一旁,然后看著安寧道“你對別人倒是挺有同情心的,但怎么對我就沒有了?人家失憶你都惋惜痛心,叫我眼睜睜看著你出事你就忍心了?”
真是什么話題都能扯上這個啊,安寧心虛,過去挽住他“不一樣嘛,你得往好處了想,最后我和寶寶都安然無恙,你既擁有了我,也擁有了可愛的寶寶呀!
傅翊爵沒有動容“在你這個美好的夢想成真之前,話說的再漂亮都沒用。”
安寧還在撒嬌“你就放寬了心相信我吧!我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傅翊爵輕笑一聲,沒說話了。
——
傅翊爵借給顧鳶的人去查了一下,當年大伯那場車禍確實有點蹊蹺,當時入獄的并不是肇事者,是替身而已。但后來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過去很多年了,真正的肇事者已經死了,有些東西查無可查了。
不過也查了一下那個真正肇事者的身份,與顧家并無瓜葛,也就是說那個車禍與顧家無關。那么問題就來了,大娘為什么要害顧鳶?
事情到了這里也不用查下去了,顧鳶自己一個人想了半天,什么也沒想出來,想去找安寧,但又覺得她都懷孕了不應該再費腦子了。至于其他人么,鐘艷最近要練一套新的拳法,也需要暫時閉關了,婉兒性格溫婉不適合聊這種話題。莉莉么,顧鳶跟她不大熟悉,這一圈下來,除了安寧能聊心里話,還真能沒有別人了。
不過今天就算了吧,她不能讓自己一直沉浸在案件了出不來了,出去購物散心讓自己放松一下吧。
然后就遇見肖衍了,不止他一個人呢,他身邊還有一女的,看兩人樣子,就是情侶關系了。不打算上前問候的,如今各自有屬于自己的生活挺好的,她不該去打擾他。顧鳶轉身假裝看一旁的東西,哪知道肖衍居然還主動打招呼了。
“顧鳶?”
顧鳶覺得有點尷尬啊,轉身之后卻一臉的驚訝的樣子了“好久不見啊,你,你們也來逛商場?不給我介紹一下?”
肖衍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呢,挽著他胳膊的女人就搶先開了口“我是肖衍的女朋友,你可以叫我小蔡!
顧鳶什么人啊,當然是看出了小蔡的敵意,當下就道“你好,很高興認識你!鳖D了頓,又道“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拜拜!”
說完也不等兩人說話,直接走了。
肖衍沒說什么,目送顧鳶離開之后,就看到女朋友一臉不悅的盯著他。
“怎么了?”
“就是她吧!”
“什么?”
“別裝了,我在你房間里看到過,你個她畫的素描,你心里的那個人是她吧!”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說這些做什么!
“如果你對我好一點,心里多一點我的位置,我當然就不會說了啊!肖衍,你真以為我感受不到么,你對前女友念念不忘,跟我約會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你這樣對我是不公平的!”
肖衍嘆了口氣“我心不在焉是因為工作上的不順利,并不是因為其他的,你想太多了。”
小蔡不依不饒的樣子“我不信!是你明明就是在惦記前女友,你自己都沒發現,你剛剛看到她眼神都亮了。”
肖衍呼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最后只能道“小蔡,當初我們在一起之前,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過一段感情,沒那么容易忘記,你記得你當時是怎么說的嗎?”
“我不介意的,而且我相信以我的魅力一定能把你從過去的感情里拉出來!”這是小蔡的原話。
小蔡被堵了一下,過了一會才不甘心道“可我都努力了這么久,你一點感動也沒有,我、我擔心……”
肖衍勸道“我既然答應跟你交往,自然是認真的,我可以認真負責的告訴你,你擔心的那些事情不會發生。所以,以后不要說這種話了!
小蔡低下頭弱弱的哦了一聲,眼神卻是不爽的。
——
莉莉接管了工作室之后,第二天就雷厲風行的帶時薪去視鏡了,時薪是那種單看看不出來,但是上了妝就能有感覺的藝人,怎么說呢,其實演戲就是這樣啊,要演一個人物首先你得有同這個人物關聯的地方,否則演起來觀眾沒有代入感。
要說以前的電視劇為什么拍攝那么成功呢,首先選角符合劇中角色就已經成功了一半,而不是單單靠強行化妝,如果氣質不符合,妝化得再好也沒用。
時薪到底是學出來的,演技雖然生澀了一點,但拿下一個配角是搓搓有余的。是一部現代偶像劇,從選角到開拍不會太長時間,如果沒有意外,下個月就可以開拍了。
莉莉處理好時薪的事情,回過神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鐘了,餓得饑腸轆轆的,工作室的人定了快餐,她一邊寫方案一邊等著,然后就聽到有人叫“請問莉莉小姐在嗎?”
工作人員把人帶了建立,手拿著一大束花,在工作人員的提示之下,那人把花帶到了莉莉跟前“你好,這是你的花!
莉莉有點懵,站起來道“我沒有定花啊,誰送的?”
那人一邊把花遞給莉莉,一邊給她簽字“有位先生叫我送給你的,上面留了名片,你看一看!
莉莉拿起名片一看,然后就丟垃圾桶了“這花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那人就急了“不行的,如果花沒有送到,我會被扣工資的。”
莉莉道“那這樣,你就當做是我把花送給你了,你愛怎么處理怎么處理!
那人有點不解“好好的花你怎么就不要呢?”
莉莉道“你們送花的都改調查戶口了嗎,什么問題都要問清楚才甘心?”
那人就訕訕的離開了。
辦公室的人見狀就忍不住問“莉莉姐,是你的追求者吧,你為什么不接受啊?”
莉莉道“追求我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我每一個都要答應?”
“哇,我一個追求者都沒有,莉莉姐你刺激到我了!”
莉莉笑了一下,沒說話。只不過在快餐送到的時候,她吃著吃著就覺得沒什么胃口了。
掃興。
——
傅翊爵見的確實是一個大客戶,明海集團的董事長——蔣云俢。
高爾夫球場上一番較量過后,陸陸續續坐著觀光車返回休息區。蔣云俢優先抵達的,下了車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眉眼沉靜氣質淡雅的女子坐在那里,手里拿著一本書在熱鬧的休息區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那脫穎而出的氣質一眼就能吸引別人眼球。
確實,休息區不止安寧一個女子,她只是單獨坐在圓桌旁,她周邊其他的圓桌也都坐了人,但都是有同伴的,大家熱熱鬧鬧聊著天,唯有她自成一派,別具一格。
蔣云俢常年在國外,并不了解國內的娛樂新聞,只知道傅翊爵結婚了,并不知其對象是誰。偏巧兩人見面握手的時候,安寧不在身邊,蔣云俢也沒想到傅翊爵會帶老婆過來。所以這一眼,他誤以為同樣是過來玩的人,獨特的氣質有點吸引他,下意識就走了過去。
其實安寧不是一個人,傅翊爵指派給她的女助理去給她倒溫水了,就是這會的功夫,一道黑影就遮住了光線,她第一反應就是傅翊爵回來了,抬頭之余臉上已經揚起了笑容,看到陌生的面孔時,笑容就凝在了臉上。
人說相由心生,安寧第一眼看到這個人就覺得,好一氣質溫潤的謙謙君子。
男子嘴角帶著一絲淺笑,語句溫和“你好,在下蔣云俢!
安寧不明所以,卻還是回以淡笑“你好,你認識我?”
男子指著安寧對面的椅子“我可以坐下說話嗎?”
安寧覺得不妥,她不傻,這里眾多作為,這男子偏偏入座她席,有錢男人的想法她多多少少知曉一些,并不想淪為別人獵物,況且她是有夫之婦。傅翊爵占有欲又強,若是叫他看好了,指不定得鬧出什么來。拒絕的話已經來到舌邊,身后卻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安寧。”
這回是傅翊爵回來了,安寧欣喜的站起來,轉身去看他。傅翊爵頭戴網球帽,氣質擺在哪里,走來也迎來其他女人的目光。
傅翊爵走過來很自然的攬過她的腰,然后對蔣云俢道“這是我妻子,李安寧!
蔣云俢眼底先是閃過錯愕,但也很快揚起笑容,語句自然而大方“原來是傅太太,幸會!”
有些事情無須說得太明白,也許最初有著莫名的興趣,但在得知對方已為人婦,也瞬間打消了某些念頭。
蔣云俢為人,不是卑鄙無恥之徒。
安寧也落落大方與之打招呼,倒是傅翊爵,縱然表情看不出喜怒,但安寧知道他心生不悅了。
回去的路上是傅翊爵在開車,安寧坐副駕駛,車速不快不慢剛剛好。
傅翊爵卻突然看了她一眼,道“如果我們沒有結婚,也沒有認識,我與蔣云俢同時出現在你面前,你會對誰感興趣?”
安寧挑眉,能讓傅翊爵問出這樣的問題,看來那個蔣云俢是個人物?讓他產生危機感了?她無聲笑了笑“你干嘛要說這種如果?現實里我已經是你妻子。況且,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認為蔣云俢對我感興趣?”
她的魅力有那么大么,一個剛見面的人就對她感興趣了?
傅翊爵默了片刻,才郁悶道“你就說會選誰吧!”
安寧無言片刻,難得看到爵爺無理取鬧的時候呢,里里外外透著一股幼稚的氣息,但她還是像哄小孩一樣對他說“選你呀。”
傅翊爵聽了之后果然就滿意了,嘴角微微揚起,然后想到了什么又沉了下去“我今天不該帶你出門的,鎖在家里就不會有人發現你的好了!
安寧“……”
——
另一邊,坐在豪車上的蔣云俢拿著筆記本,管家無意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電腦搜索上的三個字——李安寧。
頓時心驚一片,他自小看著少爺長大的,從未見過他對哪個女孩子感興趣,家里人擔心壞了不說,介紹的對象一個都不能叫少爺動心,別說是約會,就是說話都不會超過三句話。
少爺還有潔癖呢,就是叫人不要靠近他都能說得溫和謙遜,叫人挑不出錯。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少爺對一個女子感興趣了,卻是有夫之婦啊……
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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