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師不在教室里，但畢竟還是在上課，自得遵守相關課堂紀律。
劉心卉和許浩已經各自噤聲，將全部的注意力投注在了成績單上，看完自己的再看看班里其他同學的，總之就是都沒有閑著。
至于施哲然，栗梽在腦子一片混沌之中好似聽見他對她說了句‘再接再厲’。
話音初落，栗梽瞬間清醒，不經意抬首，明晃晃的燈光勾勒出他嘴角的淺笑，仿佛眨眼功夫，眼前猶似萬花齊放。
施哲然的笑容含蓄，總是淡淡的，栗梽想，若是他肯大笑，笑容必定能覆蓋滿園群花。
她突然意識到，生命中有些人縱使相識多年，她或許依然無法描繪出他/她的輪廓；可總有那么一種人，只消一眼，便能被她細心存放于內心深處，永世難忘。
所謂一眼萬年，大抵就是如此。
現在的天氣早過了坐著都會熱的時候，可是不知道什么情況，栗梽覺得她有點熱，想來許是兩人對視良久的原因，于是她連忙壓了壓腦袋。
就在栗梽以為施哲然已經轉過身去的時候，他突然問：“感冒都好了嗎？”
栗梽輕輕的回道：“好了。”已經好了兩天了。
施哲然靜靜的看著她，“嗯，氣色挺好的。”他看她不再帶著病體的蒼白，觸目可見紅潤。
栗梽感覺到某人視線聚焦在自己的臉上，下意識的摸了摸臉。
額，竟有點燙，恐怕沒有紅透也是紅的明顯。
她終于知道他為什么說她氣色好了。
不太自然的咳了咳，她道：“教室里有點悶。”
“嗯，是有點悶。”女孩的眼神胡亂瞟著，就是不看他，他倒是沒有拆穿她。
施哲然很清楚，他若是還不轉身的話，某人短時間內怕是不會再抬頭了。
最后看了眼栗梽，他回身坐正不再看她，接著看成績單了。
栗梽的余光一直在觀察著施哲然，見他轉過去了也是松了口氣。
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她旋即將視線落在成績單上，打算看看她的總分，剛才她不過是將所有科目的分數簡單掠過了一遍，她自知她還沒有厲害到只一眼就能默算出它們總和的程度。
總分在倒數第三欄，最后兩欄分別是班級名次和年級名次。
她掃過去，從左到右依次為512，21，237，即總分512。
她在心里將這個分數默念了一遍，說不吃驚是不可能的，這是她自選理科以來第二次總分在五百以上。
說起來也是慚愧，記得她上一次考五百以上還是因為那次的各科試卷難度都不大。
對了，那次她雖考了五百多分，但年級名次卻是……第359名，因為難得考五百以上，所以那次的名次她記得特別清楚。
他們這一屆六中高三學生，理科有12個班，平均每個班有七十來個學生，所以整個年級學生人數幾近九百。
前幾次周考她的年級排名都是在300到350之間徘徊，這次竟然沖進了前250，恐怕任是誰都該高興的，可她確是真的高興不起來，反而很是心虛。
目光定在物理成績66上，栗梽再一次后悔寫了那道計算題，沒了那道題的分數才應該是她的正常水平。
一時心血來潮，她將自己的總分減去了那題的18分，于是還剩494分。
494，她在成績單上尋找得這個分數的其他同學，沒有的話就找相近的分數，左不過她也就是想看看那樣的分數段會是什么年級排名。
倒還還真被她找著了一個，只是那人竟然是……書棠茉！
她瞪大眼睛，看了看書棠茉的成績，總分494，班級排名30，年級排名293。
這……栗梽有點懵。
書棠茉在班里成績是不錯的，基本上每次考試班級名次都保持在前十名，年級名次則是保持在前一百名。
可她這次卻掉了那么多，也難怪老張會叫她去辦公室了。
驚訝過后，栗梽照著書棠茉的成績審視了自己，如果她考的494分，那么年級名次就是293，怎么說也是進前300了。
如此，她覺得她這次無論怎樣都是進步了，心情一下明朗了不少。
笑了笑，她突然發現，她好像還挺會自我安慰的。
搖了搖頭，她接著看了看另外幾個被老張叫走的同學，很顯然他們都是成績退步了的，而且退的還不是一點點。
當然，其中最令栗梽意外的還是當屬司楷。
司楷，是施哲然沒來之前班里成績最好的學生，萬年第一；施哲然來之后，前幾次周考他也是僅次于施哲然，位居第二。
栗梽實在沒成想他這次竟然考了班里第九名，且和第八名的分值拉得還挺大，年級名次則更不用說了，直接從前20掉到了前60。
意外歸意外，栗梽縱然有惋惜，但她也沒有因為這次考試就判定那幾位同學如何如何，畢竟誰還沒有個發揮失常的時候？
說到發揮失常，栗梽不期然想到了施哲然。
想起他，栗梽這才發現她似乎還沒有看他的成績，想看某人的成績根本都不用花費精力找，因為首個就是。
呈現他考試信息的字體大小和其他同學的一樣，但他的就是那么的觸目，甚至可以說是耀眼的。
依舊從左到右，栗梽默讀著他的考試成績。
語文128，數學149，英語139，理綜288（物理104，化學96，生物88），總分704，班級排名與年級排名均是第一。
栗梽感覺每默念出他的一科成績，她的心跳就會隨之猛烈跳動一下。
這分數，真的是閃瞎了她的眼睛。
猶記施哲然沒來六中之前，他們這一屆學習成績最好的那位同學，24班的，考得最高的那次也沒有超過680，可施哲然一來，不僅超了，還連著幾次超了700……除了699那次。
但是699也很牛逼的說！不愧是學霸啊！
哦不，栗梽覺得學神更稱他。
他的成績是如此的拔尖，如此的穩定，栗梽不禁在心里猜測，他究竟是為什么要復讀呢？
還記得他第一次來班里的那個晚上，她震驚之余，心下暗自揣摩了四個他會復讀的原因。
如今看來，她依然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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