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梽能感覺到空氣中還隱有他說話時拂過來的熱氣,像是滾滾沸水浮起來的蒸汽,一下子就燙紅了她的臉。
與某人相比,她的道行從來都不夠深,故而兩相對望,是她率先斂了眸。
真的不是她多想,實在是他提出的一人一半的建議著實驚著了她。
十幾年間,她除了和爸爸還有哥哥分食過一樣食物之外,還沒有和哪位異性有過這樣的情況。
畢竟和親人之間是親情流露,可和其他異性就難免顯得曖昧了些。
當曖昧一詞從腦海里冒出來的時候,栗梽有些懊惱,她是中了魔怔了,還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栗梽歪頭,右手在耳邊發絲上雜亂無章的來回摩挲,就差再清咳兩聲來掩飾她現在的尷尬了。
而施哲然就那么看著她,也不催她,嘴角的笑意若有似無,許浩在一旁瞅著直覺他就是妖孽一個。
許浩心知栗梽臉皮薄,對某人的提議一時也不知要作何反應,于是他伸手過來拿過了栗梽手里的八月瓜,隨即輕輕一用力,就將那個八月瓜掰成了兩瓣。
“喏,好了,你和然哥一人一半。”他一手伸向栗梽,一手伸向施哲然。
說到底還是他的失誤,早該料到這東西在其他同學看來也是稀奇玩意,他應該把剩下的那些都拿來學校的。
總歸老人家不愛吃,還和他說讓他都拿走,放著也是等它爛,爛了也是扔掉……是他嫌行李多,懶得都帶上。
須臾,許浩感覺眼前一道光影閃過,他不適的眨了眨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左手已經空了,旋即他聽到施哲然問:“六中每個學期都是什么時候體測的?”
許浩來不及想話題為何轉得如此之快,怎么前一秒還在說八月瓜,后一秒就說到體測了?
思索間,栗梽也拿過了他右手上的半個八月瓜。
于是許浩看了看垂頭緘默著吃八月瓜的栗梽,心中一下了然某人為什么要轉移話題了,“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國慶節前那個星期的體育課,老高好像說就在這國慶放假回來那兩周了。”
許浩腦子里過了遍日歷,“今兒星期天,所以我覺著不是下周就是下下周。很快了,要是下周那就是明天了,咱的兩節體育課分別在星期一和星期四。”
“這么快?!”劉心卉聞言明天可能就要體測了,差點沒驚得拍案而起。
栗梽知道劉心卉為什么這么激動,她憋著笑意,同時騰出一只手出來給她拍背以安撫她的情緒,“心卉,不要激動。”
施哲然見栗梽這般,側眸看了看劉心卉,心下猜測是不是明天體測的話對她來說有什么不方便之處。
雖說心有疑惑,不過因著良好的修養,他一直保持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淡漠表情,一貫波瀾不驚的眸子讓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劉心卉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明天就有可能會體測了的事情,也無暇顧及施哲然是不是在看她,更是無暇去管什么她在男神眼前的形象了。
說起來,她在男神面前的形象早就敗光了。
不過剛剛吃完八月瓜,害怕嘴邊有粘上東西,她還是拿紙巾擦了擦嘴,完了道:“我能不激動嗎?”
“你也不用太擔心,800米一般都是放在最后的。”
作為劉心卉同窗了兩年多的同學,作為一直以來的體育課代表,許浩亦是一眼看穿了劉心卉的擔憂。
栗梽眼睛一亮,輕拍著劉心卉背部的手改為半摟著她,“對啊,心卉,許浩說的對呀,基本上每個學期800米都是最后才測的項目。所以說,你還有幾天可以緩緩。”
頓了頓,她湊到劉心卉耳邊,一字一頓,“臨陣磨刀,為時未晚。”
劉心卉笑了,雖然栗梽這么說,但她心里可是清楚清楚得很,臨陣磨刀的下一句,其實是為時晚矣。
“你盡忽悠我,這句話可不是這么說的。”
栗梽沒有篡改諺語的尷尬,嘿嘿的笑,“怎么不是?我想想哈,就當明天不測800,星期四測的話那我們還有三天多一些的時間。”
收起笑意,栗梽驀地嚴肅起來,“從今天晚上開始我陪你去跑步,怎么說臨陣磨刀也得走點心。”
劉心卉想到之前那晚跑步的經歷,下意識的拒絕,“我不要。”
栗梽皺眉,“你還不要?那你800米怎么辦?不合格怎么辦?嗯?”
栗梽的逼問來得猝不及防,劉心卉心里感嘆怎么她好似比自己還在意似的?
“我不想跑,就這幾天還能跑出朵花兒來?我雖然怕,不過我每次都是合格了的。”
栗梽見劉心卉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不禁打擊她,“那也就是你運氣好,每次都打擦邊球,只差一點點就不合格了你知道嗎?”
“你不都說了我運氣好嗎?說不定這次我的運氣也會一樣的好呢?”
栗梽白眼,“你不能抱著這樣的僥幸心理!運氣是會用光的!”
“就是!你以為次次都能有好運氣?再者,你還記不記得高一下學期那次,要不是錄成績的同學幫你,你能合格?”許浩也忍不住插嘴。
劉心卉清楚的聽到許浩說了什么之后,課桌下的腳不免羞憤的跺了跺,“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雖說那件事對于栗梽、許浩還有班里許多同學來說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但畢竟如今有施哲然在,所以就這么當著他的面被揭發糗事,劉心卉異常窘迫。
許浩就跟沒聽見劉心卉的話一樣,繼續沒心沒肺的道:“體測前有栗梽陪你一起練跑步你就偷著樂吧。”
劉心卉自知理虧,也自知她剛剛想也沒想的拒絕辜負了栗梽的心意,不知道說什么,覺著多說多錯干脆沉默不語。
栗梽是見不得她這個樣子的,故意掐了一下她的腰,“你剛剛說的我權當沒聽見,反正我跟你說好了,從今天晚上開始,夜宵時間我們都去籃球場跑幾圈再回教室。”
栗梽下手的力道不痛不癢的,劉心卉沒有任何痛楚,還有她心里明白栗梽是在給她臺階下,剛剛是她任性了,栗梽怎么說都是為她好。
若是有臺階下都不下那就真的太傻了,她可不傻,忙不迭朝栗梽點頭,“嗯,說好了,你說什么都好。”
見兩姑娘約好了,許浩道:“算我一個。”
他話音剛落,隨即響起一道低沉暗啞,極有辨識度的嗓音,“一起。”
栗梽知道,是施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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