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老張也回到了教室。
“時間到了同學們，都討論完了嗎？”老張掃視這講臺下的整整80位學生，“沒討論好也沒有時間再給你們討論了，就有什么說什么吧。”
他語氣平和，意在不給學生們太大壓力，畢竟就是個小實踐而已。
然而縱使他說得在和氣，這種時候都是沒有什么人愿意身先士卒的，這就好比老師常說的‘既然沒有人自愿，那我就點名了哈’。
“有哪個小組愿意開個頭嗎？還是咱們從這邊一組一組的來，輪到哪個組就是哪個組？”老張伸出食指指了指班里第一大組的方向。
他話音剛落，講臺下的學生面面相覷。
其中第二、三、四大組的同學基本上都覺著這樣可以，可第一大組的同學就不一樣了，他們這時都在想著能有哪個小組站出來先說，前四桌的那八個同學更甚，主要是他們一致的不想第一個說。
不為別的，實在是心里一點底都沒有啊。
一時間全班緘默，老張亦沒有說話。
他在給學生們考慮的時間，當然，他在期待著有人能站起來，身為老師，他更多的是看到學生們的主動，而不是被動的去完成他布置的任務。
第二大組最后一桌，栗梽上身朝劉心卉那邊側傾，待到與之肩膀靠著肩膀了，她低語道：“心卉，我覺著要不我們先說？”
“你瘋了吧！干嘛要上趕著說！老張不是說了從第一大組那邊按順序來嗎？”劉心卉壓低聲音，言語之中確是難掩激動。
她是想著她們這組的想法本來就挺那啥大逆不道的了，要是再擱第一個說，完了卻沒有得到預想的效果，最終將老張惹惱火了，那他們這組不就……前景叵測了么？
“我們的想法不是挺好的嗎？再說早說晚說都要說啊，那這樣還不如早說呢！”
栗梽暗戳戳的抬眸看了看講臺上的老張，緊接著道：“而且下節課還是老張的呀，你瞧他那架勢，顯然就是我們這節課說不完的話下節課繼續說。你也知道，他晚上基本上都不會講課，一般不是給我們自己自習，就是搞一些這樣的小活動啊、小實踐啊什么的。”
“說得也是。”
劉心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經意抬首杏眸一下入目了前面的人，“可就單單是我們兩個贊同也說不過去不是？咱們組也不僅僅就我們兩個，前面還有六個人呢，你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意見。”
不得不說，劉心卉考慮問題很周到，栗梽聞言立馬意識到她疏忽了這個問題。
思忖之間，她望了望前面的人。
其實前面施哲然和許浩還好，一則對于施哲然，她完全不用擔心他會不同意，因為對他而言，早說晚說沒有區別。
二則至于許浩嘛，她和劉心卉要是都已經同意了的話，他一般就都沒有發表意見的余地了，就算有，也是無效的，因為最終他都得少數服從多數。
如此，拋開前面一桌，就還剩下前面一桌的前兩桌的四位同學了，她的確得征求他們的意見。
想到這里，栗梽用中性筆輕輕的敲了敲施哲然的脊背。
在他有了回頭的跡象之后，她連忙啞著聲音道：“施哲然同學。”
施哲然轉了上半身，頭也隨之朝栗梽轉了過來。
然而當他對上栗梽清清澈眸子的那一瞬間，他承認他有些心猿意馬了，因為此時小丫頭的臉離他很近、很近。
他甚至可以看到她姣好臉龐上細小的絨毛，感受到她溫熱的氣息。
到底不合時宜，他沒有放任自己恍神太久，“怎么了，栗梽同學？”
眼前男生說話時吐出來的熱氣就這么拂向了栗梽的臉龐，而她也是這會兒才發現她和他的臉現下居然離得那么近！
她剛剛一心想著現在怎么說也還是上課時間，而老張也沒有讓他們討論，要說話只能是竊竊私語。
于是她一時半會兒沒想太多，便盡量的往前面的人靠近了些。
她想她那會兒一定是忘記了她前面的人不是諸如劉心卉、許浩這樣的姐妹們兒、哥們兒，而是施哲然。
意識到這一點，栗梽傻了，下意識的將身體往后靠了靠。
許是因為緊張，亦或是激動，她的動作幅度有些大。
于是一個不小心她的后背不是靠在了教室后面的墻，而是生生的撞在了上面。
霎時，她的背部被撞得一陣疼痛。
她欲哭無淚，蔡姊嫻常說她冒冒失失倒也不是在冤枉她，到底她下午才剛撞了膝蓋骨……
栗梽抬手繞到背部揉了揉，滿心心酸難耐，她這是新傷未愈又添舊傷啊！
施哲然自然是將栗梽全部的動作都收入了眼底，因著現下笑實在是不好，故而他強忍著笑意，問：“你無恙吧？
栗梽并未曾聽出施哲然話里的端倪，也不知道某人一邊在關心她一邊確是在好笑她傻傻的舉動。
她只覺著他的語氣輕柔，說話時溫熱的話語隨著空氣流動在她耳畔打轉。
“無恙無恙。”栗梽應著，通過這段時間她發現施哲然這人喜歡說一些諸如無礙、無恙之類的話。
簡潔明了，還比沒事沒關系之類的順耳，她是喜歡這樣說的，只是不太習慣。
不過為了禮貌，他既那么說了，她自然是要隨著他。
見栗梽似是在想事情，施哲然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不過確是稍縱即逝，“嗯，你剛剛準備說什么？”
栗梽頃刻被喚醒，連忙不管不顧什么被撞了的背，立即切入正題，“哦，我是想讓你問一下前面的兩桌同學，問他們愿不愿意我們小組第一個起來說？”
“你想我們組第一個說？”
他沒有立即說好隨即轉過頭去幫她問前面的同學，而是第一時間向她確認她的想法。
栗梽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畢竟正常人不都會是像上面說的前一種那樣嗎？
呃，她不是說他不是正常人，只是他的思維她的確有些跟不上。
栗梽想了想，將內心里的想法實話實說，“嗯，我想我們第一個說。順序只是個形勢，畢竟到最后無論哪個組都是得說的嘛，這樣的話還不如……”
施哲然沒有去管栗梽后面說了什么，因為他的耳邊不停的回響著她的那句——我想我們第一個說。
他最在意的，無非就是她的想法。
在栗梽話還沒有說完時，他打斷，對她說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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