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有關(guān)?”
話里的這個‘她’,施哲然知,李括自然也知。
“我艸!神人啊,小表叔!”
李括是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因著一時間情緒起伏太大,他并不曾察他在起身的瞬間隨之松了手,以至于拿在手里的筆袋掉落在了地板上。
他表現(xiàn)得那叫一個激動啊,就差沒拍手稱絕。
如果說施哲然之前多多少少還有那么一絲的不確定,那么在李括這孩子如此反應(yīng)之后,他確定以及肯定了。
果然,大表侄想要給他看的東西與那個‘她’有關(guān)。
某人貌似還沒有平復(fù)好情緒,施哲然清俊的眉眼不著痕跡地一凝,隨即極為優(yōu)雅地彎腰拾起了掉落在他腳邊的筆袋。
正身將筆袋遞給李括時,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直逼李括,仿佛一眼便能將其看穿。
事實上,他的確看穿了李括,問出來的話基本上沒有廢話,句句直面主題,“你買筆,她在一旁給了你建議?你們什么時候一起逛了文具店?”
這個時候,李括已然恢復(fù)正常,可是他哪里想到,他不過剛消化掉一個令人震驚的、直擊他內(nèi)心深處的問題,緊隨而至的竟是另外兩個更令他震驚的問題!
(他的內(nèi)心抑制不住的有無數(shù)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他真的懷疑他小表叔就是他肚子的蛔蟲,不然他怎么會什么都知道?
施哲然從李括茫然的眼神,以及放大的瞳孔就看出了他的訝然,于是他出聲拉他回來,“說話?”
伴隨著施哲然的話音落下,李括的眼皮突突的跳了跳,但好在他回神了,后知后覺的接過了筆袋,“小表叔太厲害了,我都無話可說了。”
他邊說邊垂下了眼簾,與施哲然同樣細長的睫毛在褐色的瞳孔里打出了一片暗影,讓人看不太清他眼底的神色,不過確是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聲音低了許多。
“小表叔說的都沒錯,是拿成績單那天,栗梽她跟我一起去買筆了,然后店里我挑好了幾支筆問她哪支好看,她給了我些建議,后來我就買了她說好的那支。”
李括這幅模樣,活脫脫的就像是違了校規(guī)校紀的學(xué)生,在教導(dǎo)處主任面前承認錯誤時不敢抬頭的樣子。
施哲然無動于衷的看著李括,可眼里的內(nèi)容卻是親和內(nèi)斂的。
想到拿成績單那天,他基本上一整天都與李括在一起,可他并不記得李括與小丫頭有交集。
故而,他隨口一問:“嗯,那天你們有約?”
李括猛的抬首,急著否認,“沒有沒有,我們就是在路上偶然遇到的。”
偶然二字咬音極重,從前是不知,現(xiàn)在知道了他小表叔對待栗梽那姑娘不一般,他哪里敢私下約人呀!
再者,他私下約人姑娘,人姑娘也不見得就會赴他的約啊!
施哲然見李括這般眸光一深,眼眸里宛如蘊藏著深海江河,水深而靜,任是什么來襲都激不起一點水花,也任是誰也看不出他眼底究竟是何種神色。
李括被這樣的目光盯的頭皮發(fā)麻,不待施哲然再進一步的問他,他就已經(jīng)開始了解釋,“那天我邀小表叔你去外面吃早餐,可你就在家里吃了,所以后來就我自己出去吃的。”
說到這里,施哲然自是猜到李括這孩子大抵是吃早餐的時候與小丫頭碰見的,“你們一起吃了早餐?接著一起去的學(xué)校?”
依舊是這樣隨隨便便就能令人瞳孔放大,止不住驚訝的話。
可到底有了前車之鑒,李括不再像是先前那般失態(tài)了,“對啊,哦對了,那天栗梽的媽媽也在,阿姨人特好,我們聊了一路。”
李括邊說邊偷偷觀察著他小表叔的神情變化,說起來那天他極力相邀,可是他小表叔還是拒絕了。
現(xiàn)在想想,小表叔當時要是沒拒絕的話,那他就也能遇到栗梽跟她媽媽了。
李括有些為他小表叔惋惜,也想在對方那里看到惋惜的表情。
可是對方的神色不動如松,明睿的眸子就那么淺淺的睨著他,除了一貫的不顯山不露水之外,便什么都沒有了。
他放棄了,想讀懂他小表叔的心思他顯然還是道行太淺了些,“小表叔,你等會兒,我給你看栗梽選的那支筆啊!”
施哲然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
而后,李括的將他全部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了他的筆袋上,開始伸手解筆袋袋身環(huán)繞著的繩子。
他的筆袋是布質(zhì)卷筒式,用時取筆鋪開,不用卷起來用其自帶繩子系好即可,頗像是古時的竹簡,也頗像是古時的大夫放針灸用針的布袋。
筆袋解開平鋪在書桌上,李括從其中取出了一支筆,側(cè)身遞向施哲然,“喏,就是它。”
施哲然瞇了瞇眼眸,慢條斯理的接了過去。
實際上,他還是有點情緒波動的,只因著眼前的筆是她看中的。
是她……
但他不停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能激動,一定要克制住,克制住啊。
他用拇指與食指捏著那支筆,其余三指虛托著,像極了前面的是沖鋒陷陣的先鋒,而后面的是保駕護航的掩護一樣。
思及此,他凝視著那支筆,猝然笑了,眼里似是流動著不易察覺的柔情。
他想他不止是魔怔了,或許還中毒了也說不定。
瞧瞧,不過是一支與她有關(guān)的筆而已,他自己都沒想到這對他的影響竟然會那么大。
李括見他小表叔久久不說話,只以為他是在細細打量那筆,又或者他小表叔是被那筆給經(jīng)驚艷到了?
不過他很快的否定了后一種的想法,他舅爺爺雖為人低調(diào),但他小表叔也算是天之驕子,與同齡人相比什么好東西沒見過?
再說了,他小表叔對諸多事物一向態(tài)度淡然,又怎么可能會被這樣一支筆而驚艷到呢?
他只當自己是想多了,道:“小表叔,怎么樣?栗梽這姑娘審美是真的可以,就是有些偏素凈。”
“素凈不好?”
施哲然反問,目光未曾離開那筆,哦不,不應(yīng)該說是筆,準確說來應(yīng)該是鋼筆。
是的,那是一支鋼筆,筆身全黑,筆帽別側(cè)是銀色的,在漆黑明亮的筆身映襯下,宛如月夜光華。
的確沒什么特別的,若說特別,也就是李括說的素凈了,也是簡約。
是她喜歡的。
他生平從未橫刀奪愛過,但此刻卻是動了念頭,想跟李括要了這支鋼筆。
“我的鋼筆剛好壞了,這支筆我要了,你的筆多也不在意這一支吧,在意也無妨,總歸我下次買一支更好的給你就是。”
他開口了,當然,他也不可能強取豪奪,所以他說他要買一支更好的給李括這孩子。
李括愣了,可對上施哲然眼睛的那刻,他確是什么都明了了,一個勁的擺手,“不用了,小表叔喜歡拿著就是了,反正筆在我這里大都是收藏,我也不怎么用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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