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的目光從他身上不自覺的移到他手上，那雙手真好看，修長有致，像是藝術家，虔誠地剝著蒜皮。
模樣倒是很足。
只見他把一個大蒜的外皮剝掉，然后整個就放進了盆里。
桑榆目光落在盆里，里面放著滿滿一盆被這樣“剝好”的大蒜，桑榆頓時笑出聲，還差點被嗆著。
哪里有這樣剝蒜的，這是剝了的嗎？都還連在一起的！
白煦寧抬起頭，嚴肅地仰望著她，眼里是濃濃的不愉。
“笑什么？”
“沒什么~”桑榆搖頭，再看那一個個沒啥變化的大蒜，再次忍不住笑起來，該不會白老師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吧！
還真是被大人給寵得分不清雞鴨了！
白老師雖然都不會做這些事情，大概也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不過人家肯紆尊降貴的提出幫忙，且付出了實際行動，桑榆就覺得他比絕大多數男人好。
那種嘴上抹了蜜似的，把你哄得極開心，等臨到事情的事情，他就開始推卸責任。
之前在工作中桑榆遇到不少。
桑榆止住笑，取下身上的圍裙，把白煦寧拉起來：“夠了，這些夠用了。”算了，明天再弄吧，早點起來就是了。
白煦寧坐久了，有些腿麻，對剛才桑榆赤果果的嘲笑很不滿，他把手朝里收了收。
客廳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桑榆帶著白煦寧走到客廳，拿起奶奶的電話，上面沒有備注名字。
桑榆接聽，還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甜甜的女聲：“奶奶！我是小椹，明天就是端午節了，端午安康！”
桑榆惡趣味起，嘴角噙著一抹笑，輕嗯了一聲。
電話沉默了幾秒，桑椹接著開口：“你……不是奶奶？”
“當然不是奶奶。”
桑椹驚呼：“桑榆！你干嘛拿著奶奶的電話？”
桑榆沒有回復她，輕輕地按了掛斷鍵。
她這個妹妹真是關心奶奶呢，知道她回來就趕緊給奶奶打電話，打探消息也罷，討巧賣乖也罷，每次都是這樣！
過了一會，電話又響起，桑榆再次掛斷。
白煦寧坐在沙發上，看著前方的電視，這是閉路電視，只能調臺，調了幾個，白煦寧才沒有再按。
桑榆在廚房轉悠了一圈，她做菜，一般都是為了拍攝視頻或者自家人吃，做五桌人的菜，還從來沒有經歷過，心頭難免有些焦慮，但瞧見廚房滿滿當當的菜，又覺得自己的焦慮是多余的，今天先告一段落，有點晚了，等明天再忙吧。
白老師累了一天，不能讓他跟著在廚房。
她走到客廳，一眼瞧見了電視里面的節目。
是一檔唱歌比賽的綜藝節目，桑榆詫異地看了白煦寧一眼：“白老師你還看這個？”按照白老師的人設，他難道不是該看《探索太空的秘密》那種嗎？
沙發是三人座的，白煦寧往旁邊挪了挪，給桑榆騰了一個位子。
桑榆捧著水果盤盤腿坐上去。
白煦寧低頭，無意間瞧見她白生生的大腿上有幾個紅紅的蚊子包，頓時心疼。
他把沙發上的一個薄毯牽起來，搭在桑榆的腿上，把她光著的腿蓋住。
第一次靠得這么近，桑榆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心里是砰砰直跳，看了一會，桑榆問：“你覺得哪一個會拿冠軍？”說著吃了一粒葡萄壓抑住內心的慌和亂。
白煦寧哪里有時間看過這些綜藝，但是……他揚了揚下頜角：“就這個。”
“她啊？她實力是有，不過這期來了一個唱作俱佳的歌手，實力也不差，估計懸……”
兩人看了一陣，直到廣告，白煦寧抬手看了下腕表，已經九點了，他看向外面黑沉沉的天，擔憂道：“你奶奶還沒有回來，電話也沒有帶，我們去接她？”
“幾點了？”桑榆看了眼墻上的時間。
她記得好幾次晚上打電話，奶奶都不在家。
桑榆伸長脖子望了眼窗外對面院子的燈光，笑道：“不用，她在那下面的院子跟鄉鄰嘮嗑，這路平坦，她走熟了的。”話雖然這么說，但心里還是有些擔心，奶奶年紀大了，“再等一刻鐘，她不回來，我們就去找她。”
“嗯。”白煦寧沉默幾秒，“桑桑，我覺得你奶奶到了城里會不習慣。”
桑榆有些驚悚，他怎么就這么自然而然地把‘桑桑’兩個字叫出來？
桑榆點頭，嘟囔道，“沒辦法，她年紀這樣大了，留她一個人在這里大家都不放心……”
過了一會，桑榆眼皮漸漸沉重，小腦袋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昨晚就沒有休息好，今天又坐了半天車，被迫聽了兩節課，能不困嗎？
白煦寧微微轉頭，她一張俊秀的小臉上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珍珠般有瑩潤的光澤，呼吸漸漸平穩，那若有若無的熱氣在他肩窩間，白煦寧繃直背脊，把她的腦袋往自己的肩膀上帶。
直到她穩穩的靠在上面，白煦寧才忍不住彎了嘴角，內心一片滿足。
幸福這個詞，突然出現在他腦中。
幸福是什么呢，大概是親人、愛人都在身邊……
白煦寧迷迷糊糊地想著。
*
等桑奶奶推開門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兩個孩子靠在沙發上，頭緊緊地挨在一起，已經睡著。
她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才把兩人叫醒：“桑桑，孩子？洗了去床上睡吧。”
桑榆迷迷糊糊地起來，睡眼惺忪地朝外面走，“砰”的一聲，額頭撞在了門上，白煦寧瞬間清醒，忙把人給穩住，伸手揉她的腦袋，又氣又覺得好笑。
她睡迷糊了，果然是閉著眼睛在走路呢，當這是她自己家？
桑奶奶在一旁看著桑榆的額頭都替她頭疼得慌：“你這孩子多大了還跟小時候一樣，走路不看前面的嗎？嘖嘖嘖……”
見白煦寧扶著桑榆，桑奶奶又走上去在桑榆后面道：“你一會來跟奶奶睡啊，你的房間讓給這孩子睡。”她估計桑榆沒有收拾她爸爸的房間，要不是她房間在三樓，估計她這輩子都不會從二樓走，這孩子心里有疙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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