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午休時間,兩位要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交代,請下午上班后再來。”鄭飛硬邦邦地說著,做出請的姿勢。
李薇還待說什么話,在鄭飛冰凌一樣的目光中,拉著門口的桑榆走了。
鄭飛關了辦公室的門。
心頭很煩躁,他待桑椹如妹妹一樣,對她沒有別的什么心思,而桑椹呢,他也比較了解,估計把他當成那些個姐妹、閨蜜一樣呢!
但是這丫頭在人前也不知道注意一點,他們這么想,其他人就未必會這么想。
特別是公司好多人都是老古董!
走到外面,李薇沒了心思去桑榆辦公室午休,只有些疲倦地道:“你回去休息吧,我去下面走走。”
桑榆見她神色有異,想起剛才她問的話,笑道:“我一向不怎么愛午休,我陪你吧。”
李薇由著她。
兩人沒有去下面而是來到樓頂的花棚,這花棚是食堂的阿姨費心弄的,種的滿滿當當的菜和一些花草,中間是一個棚子,里面有空調,并不覺得熱。
公司有好多人都喜歡上來看看這些蔬果和花草。
花棚里面是放的一些不能暴曬的植物,外面架上的絲瓜、黃瓜,豆角已經成條成條的掛在上面了。
下面還有微紅的番茄和辣椒,長勢喜人。
中午上面并沒有人,兩人走到里面,一人拉了一張躺椅躺著,倒是優哉游哉的。
桑榆瞇著眼睛,偏頭看向李薇道:“V博上的評論我看見了,一直沒有跟你說聲謝謝。”
白奶奶生日那天,她趁機戳穿了葉梓涵,葉梓涵有所顧忌,好歹是把那些造謠的話給刪除了。
這件事情便淡了許多,加上網上一天天這么多新鮮事,誰還在乎她的那一點子事情,她也不是一個名人。
而李薇一直在聯合粉絲為她說話,說實話,被她們維護的感覺還是挺好的。
桑榆真心感謝。
“多大點事,而且我也是實話實說嘛。”李薇道。
桑榆卻知道,她說的什么實話,只是她對自己的事情并不了解,說的不是實情。
桑榆看她一眼,打算和盤托出:“你不知道,我確實是和別人結過婚,現在和白老師是二婚……”
“什么?這怎么可能,這才多長時間吶~”李薇轉頭看向她,眼里滿是詫異和震驚。
那自己在網上那些信誓旦旦的話,說那張照片是她和老公吃飯,怎么了~
現在看來有些打臉啊~
桑榆這下沒有不好意思,只把這件事當做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慢慢地說出來,倒是沒有把王修樂說得很渣。
她巴不得以后都不要再提起這個人,但是對著李薇,人家這樣維護她,她還是希望把這些告訴她。
最后李薇總結:“所以……當時你在視頻里說要結婚了實際上不是現在這段婚姻?”
“嗯不是。”
李薇了解了情況,想著自己當初還那樣誤會她,心中更不好受。
如今她把這些事告訴了她,她也得把自己剛才煩惱的事情告訴桑榆才公平,而且她還指望她能幫忙。
于是李薇側身而躺,看著桑榆道:“你是不是在猜測我和鄭飛的關系?”
桑榆不語,心頭想著他們的關系,無非兩種,一種是前女友一種是親戚。
李薇道:“其實我們真沒有什么關系,他以前是我們一個學校的,算是學長吧。他當時在弘文公司還不是桑總秘書,工作也沒有這么忙,晚上就在一家酒吧打零工。”
桑榆擰眉看她。
李薇怕她誤會急急解釋道:“他也是被逼無奈,他爸爸得了癌,一場手術耗光了家里的積蓄,后面還有治療和下一場的手術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也不是什么高學歷,高技術人才,家里也沒有礦,哪里去找這么錢,他就想著多找一份工作。”
聽見她這么說,李薇瞧見桑榆雖然有微微的錯愕,卻神色正常,繼續開口,“當時我和宿舍的一個女孩家里也不寬裕,想著趁著學業寬松出去打暑假工。有一天正巧碰見他了,就說了正在找工作的事情,我那宿舍的朋友之前本就有幾分喜歡他,瞧見他穿得很正式,知道他在大公司上班,就拜托他幫我們找找,當時我們不知道他家里的情況。他應下后把我們介紹到酒吧當酒托……”
李薇有微微不好意思,嘆一聲,有些自嘲地開口,“也是人年輕啊,聽見他說工作輕松,提成又高,我們便想著試試……酒吧人蛇混雜,哪里是我們這樣的學生能應付的,沒兩天就出事了,我室友性子沖動直接把一個向他動手動腳的客人給砸了。
當時我們嚇壞了,加上老板一威脅,也沒有了主張,只想著客人不要計較這件事才好……可那人蠻不講理,見我室友漂亮,便想借此機會占便宜,非要我室友陪他一晚不可。
鄭飛怕失去這份兼職,就在中間調和,又做我室友的思想工作,我們雖然差錢,雖然害怕,但也知道這件事不能就這么將就委屈,爸媽養我們這么大,不是希望看著我們這樣啊!我室友對他很失望,本來那一點點莫名的小心思消失的一干二凈……”
桑榆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關系,難怪李薇會擔心他失去這份工作。
“前段時間,我來到這公司,瞧見他在這里也嚇了一跳,人前人后他也裝作不認識我,我以為他怕我掀他老底,我想著他是小人之心,他不想看見我,我也不稀罕待見他呢。一周前我才知道,我應聘這里工作的時候,他有幫我向人事部說話,我這才……”
李薇又嘆了一聲,“本來挺討厭他這個人的,但是想到他因為我們鬧的那一出被辭退,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失去了報酬豐厚的兼職,現在還幫我留在這個公司,說實話,我真的討厭不起來,而且他確實很需要錢。聽見公司人這么議論他,我還是挺擔心的,萬一人事部這邊辭退他,他一時半會去哪里找合適又穩定的工作?”
李薇目光盈盈地望著桑榆,指望桑榆這個桑大小姐能幫忙說說話。
桑榆怎么會不懂她的心思,她也是這時候才知道這個慣會見風使舵,油嘴滑舌,在人前都是一副笑臉的人居然過得這樣壓抑。
但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他這個人不知避諱惹出來的事情,她怎么說?
她也不是桑椹的親姐。
而且現在人事部這邊也沒有說要辭退他啊。
半晌,桑榆道:“看看人事部那邊的情況吧,我瞧著之前宋經理還有意提拔他,應該會以提點他為主,畢竟他現在的職位不能缺的。”
鄭飛的職位是秘書,但實際上相當于桑弘文的助理,桑弘文對他還是很看中的,出去談生意都帶著他,晚上吃飯應酬才帶著老劉,他也跟著一起,而她這個秘書以后多半會在公司。
李薇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反正挺擔憂他的,就是一個字‘煩’。
*
周三傍晚,徐妙言幾個奪命電話打來,問他們走到哪里了。
這邊桑榆才下班就打個車先去了,白煦寧今天有課,可能要晚些過來,他讓她先過去。
桑榆正想著他一個人過去,會不會不好意思,白煦寧出聲道:“你到學校也不方便,我下課了直接開車過來。”
這是最節省時間的法子,桑榆也擔心她媽一個人忙活不贏,于是提著大包小包的來到了段家門口。
門口的阿姨瞧見這個桑小姐提著這么多東西,急忙上前接過,領著桑榆進去。
在桑榆看不見的時候,眼里露出不屑。
她是看著辰辰長大的,這孩子不親近她們,她當然也不喜歡。
段易堂還沒有回來,桑榆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段易堂雖然對徐妙言好得沒話說,可也只是對徐妙言而言。
他常年位居高位,雖然儒雅,身上也帶著一股威嚴,桑榆生怕因為自己的關系而惹得他對徐妙言有意見。
所以她不敢同他太過親密。
桑榆放了東西,跑到廚房,今晚果然是她媽媽一個人在忙,圍著花圍裙,哪里還有半個貴婦人的影子。
她正在煲雞湯,瞧見桑榆進來,伸長脖子朝后面張望:“煦寧呢?還沒有進來?”
“他上課呢,要晚些過來。”
“你這孩子也真是,哪有自己一個人先過來的道理,人家不會生氣?他可是第一次登門啊,對了你給他發一個定位。”
“嗯嗯,早發了。”桑榆走過去,利索地洗了手,“他不會生氣的,哪里有這么多規矩,你還要做什么菜?我來了你就可以起開了!”
桑榆見她已經準備了山藥雞湯,糖醋排骨,清蒸鮑魚,涼拌鮮蝦……另外旁邊還放著新鮮切好待炒的蔬菜。
總體看上去比較清淡。
桑榆不禁抿唇,她跟徐妙言的口味差不多,喜歡麻辣鮮香的食物,現在徐妙言為了迎合段易堂的口味都吃這樣清淡了,叫她看了實在忍不住感慨。
“其他的我都弄好了,只有這一條鱘魚,我始終做不好,你來試試?”
“你想怎么做?”她扭頭瞧見旁邊切好的剁椒,桑榆不禁笑起來,“你想弄剁椒鱘魚?”
徐妙言當然喜歡,可是段易堂不吃啊,“煦寧喜歡這種口味嗎?”
桑榆搖頭,“他一向吃的清淡。”
徐妙言接著道:“要我說他們哪里會吃,按照我的性格,這鱘魚肉就做成五彩鱘魚絲,鮮嫩有味道;這魚腩就弄成剁椒的,潑上熱油,灑上蔥末,那才叫一個香!這魚骨就拿砂鍋燉,滋補又養顏……”
桑榆揶揄:“感情你還有幾種吃法?!我應該向你多多學習,受教了受教了。”
廚房被這母女倆占去了,倒叫旁邊的阿姨無事可做,她聽兩人說得熱鬧,在一旁插嘴道:“清蒸的好,辰辰最愛吃清蒸的,每次我做出來,他能吃兩碗飯。”這人很固執,又說了一遍,“還是清蒸的好吃。”
桑榆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這個便宜弟弟了,遂問了一些學習情況,徐妙言回都挺好的,只是在阿姨瞧不見的地方,偷偷地朝桑榆撇嘴。
桑榆有了大致的了解。
兩人將將把菜做好端上桌,段易堂和白煦寧居然一起到了門口。
兩人彼此看一眼,雖然沒有怎么交流過,但都認得。
段易堂沒有想到桑榆說的白煦寧,居然是東山白家的白煦寧,他有一些錯愕。
他又看了眼,見人拎著不少東西,確定他是來自己家的。
倒是白煦寧瞧見他,微微頷首,笑著招呼了一聲:“段叔叔。”
段易堂回神,趕緊邀請白煦寧進屋。
兩人一同進來。
徐妙言聽見聲音,從廚房中走出來,笑道:“你們這是約好了一起過來嗎,這么巧。”
清冷的家頓時熱鬧了,徐妙言和段易堂忙招呼白煦寧和桑榆入座。
阿姨瞧見這個小伙子比之前見著的那個長得要好,心頭更加鄙夷桑榆,現在的人都是一個個看外貌的,把婚姻當成兒戲。
一個不成換一個就是了。
她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曉得桑榆離婚又結婚,當然更看不起桑榆。
桑榆自然是知道這點的,她沒必要去跟一個阿姨解釋,也不在意她的看法。
段易堂招呼白煦寧喝酒,白煦寧不怎么喝酒,加上一會要開車回去,但長輩相勸,他也拒絕不了,遂喝了一些。
正吃得高興,阿姨走出來在旁邊急得轉圈。
徐妙言發現她異樣,問了一句:“你怎么了?”
阿姨神色古怪,不知道怎么開口,只頻頻地看向段易堂。
段易堂面皮子一抽,看向阿姨:“都是一家人,發生了什么事情,你說就是了。”他想估計是他那兒子的事情吧,希望這個阿姨有眼色一點,別當著人家面說辰辰鬧的話,那樣他們段家有什么臉面。
徐妙言的臉也冷了下來,坐得筆直,漫不經心地等著這個阿姨說話。
她倒要看看這孩子耍什么花招,還在她女婿面前。
她沒有如別的后媽一般對那小子,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怎么地,還真想讓她把他當成從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啊!
阿姨瞧見徐妙言的臉色頓時有些怯但她更擔心辰辰啊。
于是顧不得徐妙言和段易堂陰沉的目光,急急道:“我擔心辰辰出事了。”
“他好好的在學校學習,能出什么事!”段易堂擰眉喝道。
阿姨一跺腳,和盤托出:“他知道桑小姐和白先生要到我們家來做客,就想著翻墻出學校,然后回來……”在段易堂隱忍的目光中,阿姨聲音越來越小,“我剛給他打電話,他說他剛跳下墻,然后我就聽見他‘啊’了一聲,電話就打不通了……我擔心他摔暈了……”
徐妙言:“……”
桑榆看了眼旁邊的白煦寧,悄悄捏了捏他手,他手不如往常的冰冷,現在燙得很,桑榆以為他酒喝多了。
段易堂趕緊拿出電話,給辰辰打過去,那頭沒有接。
段易堂又撥過去,還是沒有接。
徐妙言沒有問阿姨,辰辰是怎么知道她今天要請女兒過來吃飯的事情,而是拿出手機,給辰辰的班主任撥了過去。
她讓班主任看看辰辰有沒有在寢室。
等了一會,班主任回了,辰辰果然沒有在。
徐妙言又給他兩個朋友打了電話,這些孩子平時穿一條褲子的,聽見她問辰辰,一個說上自習去了,一個說不知道。
這邊打不通辰辰的電話,有可能他沒有聽見,有可能他故意不接,他們也不好貿然讓學校找啊。
畢竟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段易堂擔心他晚上在外面惹事,想開車去學校看看。
徐妙言看了他一眼:“你別開車去,我去,你剛喝了酒。”
桑榆和段易堂更不放心讓她開車去學校啊!
徐妙言那開車技術跟喝酒了的有什么區別。
“這孩子怎么不接呢,再打打,如果不接,我就打車過去看看。”段易堂道。
見他們不停地打孩子手機,也沒有一個結果,白煦寧對桑榆道,“你把辰辰號碼給我。”
桑榆翻出手機上的號碼。
白煦寧打開手機上的一個軟件。
這款軟件是公司研發的,可以根據號碼,準確定位手機所在方位,因容易引起社會不和諧,所以沒有上市。
白煦寧輸入辰辰的手機號,頓時對方手機的定位地圖就出來了,桑榆湊過去,顯示的是手機在學校圍墻外。
這地圖太精準,圍墻都能顯示出來。
桑榆道:“段叔叔,你先別急,有可能辰辰的手機掉下去了,這怎么接電話,我們現在一起打車過去吧。”
段易堂瞧見地圖上的定位,心也安了不少,他點點頭,走到玄關急忙穿鞋,對徐妙言道:“我們過去就行了,小桑他們不用跟著去,這孩子欠抽我去揍一揍就好了。”
“叔叔,反正都沒事,一起找他也快些。”
“我先讓佐寧去看看,我們從這里過去太遠。”白煦寧說著撐著桑榆的肩膀站起來。
從這里去學校確實有些遠,如果從他們家過去,要近許多。
桑榆感受到他身體倚靠過來的重量,偏頭問了一句:“你喝醉了嗎?”
白煦寧搖搖頭,“沒有。”
桑榆看過去,他喝了小半杯,確實不會醉。
白煦寧拿出手機給白佐寧撥了過去,這邊白佐寧瞧見手機屏幕上是白煦寧的電話,硬是等到快掛斷的時候才接聽。
以為他會說些好聽的話,誰知道是讓他找一個小屁孩。
半晌,白佐寧才應了一聲。
雖然他懶洋洋的,但大哥好不容易吩咐一件事,他還是挺麻利地出去了。
*
開車直接到定位的地方,里面是小路,就開不進去了,白佐寧罵了一聲娘,“這里找什么人?”
按照大哥的指示,他拿著手機下車,誰知道這地黑呼呼的,校園里面倒是有燈,不過太遠又太弱,看不清路。
旁邊是雜草更是什么也瞧不見,白佐寧又返回車里,把車燈打開。
他又打開手機電筒,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里面。
蚊蟲一見光亮,成群結隊地朝白佐寧的手機撲來,白佐寧越往里走越冒火。
想不通他為什么要來這個鬼地方找一個都不認識的小屁孩!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把白佐寧嚇了一跳,他往聲音處一看,應該就是這定位的手機。
他急忙走過去,誰知道腳下踢著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再次把白佐寧嚇了一跳。
他緩緩地把手機光亮對著腳下,瞇著眼睛飛快地瞥了眼,居然是個人。
不會死的吧!
白佐寧跳開,扯了旁邊一根干草枝伸過去戳了戳。
好像是軟的。
白佐寧又靠近一步,伸腳踢了踢:是軟的。
暈過去了?
白佐寧蹲下去,把大哥發給他的號碼撥通,旁邊落在地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這應該就是大哥讓找的那個孩子了。
白佐寧在他臉上拍了拍:“喂,起來。”
地上的人一動不動,白佐寧顫抖地伸手探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好歹也是有的。
這下白佐寧急了,不知道他是摔暈的,還是怎么的。
他撿起地上的手機,把孩子扛在背上,急忙走出這片雜草地。
把人放在車后座,他才仔細檢查這孩子的腦袋,腦袋沒破,身上的校服也沒有爛,手腳也是好的,那是怎么暈了?
莫非有疾病?
白佐寧急忙給白煦寧撥過去。
“哥,我找到了。”
白煦寧開了免提,大家坐一輛車,都聽見了,心不免一松。
段易堂很生氣,恨不能把兒子打得屁股開花,這孩子一天竟是給他惹事。
白佐寧接著道:“他暈著,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一聽這話,一車人的心又提了起來,徐妙言趕緊開口:“孩子沒有病,他很健康。”
白佐寧聽見那邊的女聲,不知道這是什么人,“我找到他就暈了,身上也沒有傷口。”
這下,一車人更急了。
桑榆突然道:“夏天多蛇,你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小傷口,是不是被蛇咬了。”
這聲音,白佐寧聽了出來,當即不說話了,白煦寧見他不說話,問了一句:“有嗎?”
白佐寧這才把孩子腿上的褲子撩起來。
果然在右腿小腿發現了兩個小口,紫紅紫紅的有些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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