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根本沒有把鐘珍珍的話放在心上，這人一天就愛逗她玩，男朋友都沒有一個，怎么懷孕，她倒是想。
桑榆繼續等烤串，聞著濃郁的孜然味，桑榆又加了一些海鮮，雖然晚上才吃了海鮮，另外十串面筋，十串平菇等。
等全部烤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后，老板瞧見她買這么多串，也沒有東西打包，很大方的送了她一個盤子，桑榆端著一盤烤串興沖沖地回到酒店。
這么多串，桑榆也不是為她一個人買的，她出來的時候，還有兩個人在桑弘文房間中談事情呢，所以桑榆端著盤子叩響了桑弘文房間的門，沒有回自己的房間。
給她開門的正是關經理，瞧見桑榆端著東西進來，他有心幫忙，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只有趕緊把門大大的開著，站在一旁，笑著把桑榆迎進去：“小榆回來了，桑總還打算去找你呢，既然你回來了，那我也早點回去休息。”
桑弘文打算去找她？
桑榆瞥了眼桑弘文，他正在換鞋子，見她進來，又把剛穿上的鞋子脫掉換回拖鞋。
看來是真的打算去找她，關經理沒有說笑。
桑榆放下盤子，轉頭對關經理道：“關經理先別走，我才烤了這么多串，叫大家過來吃吧，我再讓酒店送兩箱啤酒進來。”
“小榆真客氣，我們年紀大了，晚上吃這些東西容易鬧胃，還是你們父女倆吃吧。”關經理看了眼盤子里冒尖的烤串，笑著道。
“少吃點沒關系的。”桑榆忙道，看向桑弘文，“爸，我專門烤了這么多，不能浪費呀，叫大家過來隨便吃點嘛。”她可等了好久呢！
桑弘文點點頭，對關經理道：“你去叫大家上來吧。”
如此，關經理不再推脫。
桑榆趕緊打電話讓人送啤酒上來。
誰知道關經理跑了一趟，只叫來正發愁的技術部經理和質檢部經理兩個人，其余的人想著難得來到這里，都下去逛了。
桑弘文笑道：“坐下吧，不管他們，我看還是給他們安排的事情太少，這都有心情出去玩。”
幾人訕訕的應著，并不答話。
桑榆心思活絡，見這氛圍，忙笑道：“桑總，當你的員工太累了，現在是下班時間也不讓人自由活動啦？”
桑弘文這才回神，目光落在桑榆身上，拍拍自己的腦袋：“哦對，下班了。”
“桑總，方案已經出來了，等會回去我發你郵箱。”
“既然下班了，現在我們就不要談工作，剛才就說了，又開始談！工作時間一定要認真工作，下班時間就要好好放松，來，把酒打開，喝酒。”桑弘文說著，把啤酒一人遞了一瓶，招呼幾人開吃。
“老實說，我都有十多年都沒有一邊吃著串一邊和大家喝酒了。”桑弘文感慨著。
“我們還不是一樣，偶爾看見街邊擺攤的想吃兩串，家里人就要念叨，特別是我女兒，聽著都煩。”
桑弘文喝了一口啤酒，笑道：“我那女兒也是，只要我一吃夜宵，這丫頭鼻子準靈，不知道從哪里躥出來，不準我吃，說什么我現在這個年紀晚上吃宵夜會長啤酒肚，最后我才知道，夜宵都落到這個小丫頭嘴里了。”
桑弘文想到桑椹那可愛的模樣，笑得很歡。
他無意間把小女兒的撒嬌的一面就這么說了出來，讓幾人都是一愣，桑弘文在他們心中一直都是嚴厲的領導，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面，跟世界上大多數父親一樣，女兒的嬌蠻，他很享受，也愿意縱容。
這話肯定不是說的桑榆，畢竟桑榆才端來一盤子。
就沖他這句話，桑榆就很想把桑弘文嘴里的東西摳出來，讓他看著他們吃，她深吸一口氣，恨恨地咬了一口脆骨，嘎嘣脆。
正想奉承兩句的幾人，聽見這聲音，猛然回神，瞅見旁邊桑榆的臉色，把話吞了回去。
“……今天虧得小榆在這里才有這樣的機會。”
“桑小姐可真會點，這不辣，又香，這是什么？”
其他人附和著。
吃串，喝啤酒，這樣的氛圍才好，桑榆拿著扇貝，化氣憤為食欲，滿足地吃起來。
關經理道：“小榆也喝點吧，光看我們喝多沒有意思。”
啤酒在酒店燈光照射下，散著誘人的光澤，如鎏金一般，這是冰凍的啤酒，瓶身外面還有晶瑩的水珠。
桑榆沒有推脫，伸手去接，還沒有摸到酒瓶，想到白老師囑咐的話，桑榆訕訕地收回手：“我就不喝了，你們喝，呵呵。”
桑弘文見她剛才還挺有興趣，現在怎么又不喝，估計是徐妙言不準她在外面喝酒。
想到這，桑弘文滿意地點點頭，不過，他在這里怕什么。
桑弘文道：“今天高興，跟大家喝點沒事。”
既然得到桑弘文首肯，桑榆就沒有客氣了伸手拿過酒瓶，和幾人喝起來。
五人一邊吃一邊聊著這邊的風土人情，聊著聊著不免又談到這次參會的企業上頭了。
不過沒有說工作，而是說些趣聞。
比如，哪家老板的兒子不成器呀，哪家的老板與哪家有密切的聯系啦，還有哪家的產品竟是仿冒他們的啦……
但在子女不成器上的話題時間略久些。
*
很快酒喝光，串也見底了。
幾人一同離開。
桑榆喝了兩瓶啤酒，肚子喝的圓鼓鼓的，她站起身，跟桑弘文說晚安：“爸我讓人上來收拾，一會就好，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桑榆說完待走。
“等等。”桑弘文叫住她，把盤中一串雞翅遞給桑榆，“把這個吃完，不是說挺浪費的嗎？”
桑榆一臉抽搐，連連擺手：“真的吃不下了。”
桑弘文放下雞翅，問道：“我太忙，平時也沒有怎么關心你，這段時間你在公司感覺如何？能適應嗎？”
桑榆很懂事，從小就是這樣，他對她一直很放心，以至于在他心中，她的存在感不如愛鬧的桑椹和讓人操心的桑葉。
桑榆看他一眼，沒有想到桑弘文隨口問她這個，他那是平時沒有怎么關心她嗎？
他是從來沒有關心她！
桑榆心頭吐槽，但他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桑榆有一瞬間的愣怔，隨后她笑笑，飛快地道：“挺好的啊，能適應。”
“嗯，”桑弘文重嗯了一聲，隨后道，“如果在公司不適應，或者有不明白的要及時跟我說，你不說，爸爸還以為你在公司都挺好，知道嗎？”
桑榆點點頭：“我知道，爸，我先回房了，你早點休息。”
“嗯。”桑弘文又嗯了一聲。
等桑榆拉開房間門，桑弘文叫住她，桑榆轉身看著他，以為他有事要安排。
桑弘文這次沒有著急開口，一張國字臉有些糾結，粗濃的眉毛幾乎擰在一起，半晌才說出一句話：“沒事了，回去吧。“
桑榆剛才明顯地感覺到他有話要對她說，似乎是她多年期待的那些話。
什么‘爸爸對不起你們母女’，‘爸爸一直在關注你的成長，關心你的生活’，‘爸爸也是第一次當爸爸，都不知道該如何當好一個爸爸，肯定有很多地方沒有做到位’，‘爸爸之前沒有管你結婚的事情，是因為有很多原因’諸如此類的。
可惜，他只說了這幾個字。
桑榆再次點點頭，轉身出去。
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心頭有些感傷。
才走到她的房間門口，桑弘文就追了出來。
“桑桑……”
桑榆感覺自己的心跳驟地一停，她遲鈍地轉身，愣愣地看著桑弘文，嘴里的話脫口而出：“爸——”
桑弘文大步上前，把手中白色的電話拿給桑榆，“你電話都沒有帶走，鈴聲在響。”
桑榆失望地哦了一聲，有些心酸，又有些堵，心頭暗暗鄙視自己這是發什么神經。
這些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么，也不見得她期待些什么呀！
真是！
桑榆接過電話，對著桑弘文笑著頷首，低頭瞧見是白煦寧的視頻通話，按了接聽鍵，然后轉身進了房間。
“你回去了嗎？”好聽的男聲從電話中傳出來。
桑弘文還在想這男人是誰，是不是姓白的，他想問，桑榆就已經輕輕地關上門，把他關在了外面。
桑榆沒有插房卡，房間有些暗，白煦寧只瞧見她模糊的輪廓。
昏暗中，那雙眼眸猶如水洗過一般，明亮清澈異常。
“我回來了。”桑榆道，聲音低啞，帶著濃濃的鼻音，像是哭過。
呼吸重重的。
白煦寧輕輕擰眉，他一直在等她的信息。
等了許久，她都沒有給他回復。
他不知道她是忘記了，還是有別的什么事情耽擱……最后他實在不放心，便打了過來。
幾乎有些迫不及待的。
得到回復，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電話中，是彼此的呼吸聲，一個重重的急促的，一個平緩輕微的。
桑榆提起一口氣，把房卡插入，房間內燈光大亮，桑榆對著鏡頭笑道：“白老師你擔心我啊？”她臉上的笑容甜甜的，頰邊的酒窩深深。
讓人不禁心神一蕩。
擔心？
如何不擔心呢？！他等了兩個多小時。
白煦寧見屏幕上，她臉頰紅紅的，眼睛似醉非醉，手機也有些搖晃，他不禁問道：“你喝酒了？”
桑榆一頓，噘嘴：“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只喝了一點點而已，真是什么都瞞不住你。”她語氣嬌憨，不如平時清冷，倒讓人不忍心責怪她。
只是，她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白煦寧還是有些生氣。
見他抿唇不語，一張臉透著冷漠疏寒，桑榆怕他一個不高興就掛斷電話，急忙道：“剛剛我跟我爸爸和幾個經理在一起，喝了一點點而已，我有分寸的，你別擔心啦。”
白煦寧還是不說話。
桑榆又哄：“那這樣，下次不管跟誰在一起，我只在你面前喝好不好？”
嗯，臉色好像好了一點。
桑榆繼續道：“你不知道外面的景色有多美，我真的很想跟你分享，我們坐在海邊，一起談天說地，看星星看大海，一起聊聊詩詞歌賦人生哲學。”咦，這臺詞怎么這么耳熟？
“呵……”白煦寧唇瓣輕啟，輕笑出聲，鳳目中如波光瀲滟，一張臉生動異常。
這聲音分明是看不起她，桑榆不服氣，“你笑什么？”
“你確定要跟我詩詞歌賦和人生哲學？”白煦寧笑問。
桑榆：“……”她說著玩的，詩詞歌賦嘛，好歹有九年義務教育的基礎，這個人生哲學是什么鬼？
探討人活著的意義么？
對她這種大齡熟女來說，這活著跟沒活著，就是生命中多了一個白老師的區別。
有了白老師，她肯定是活著的，生命中沒有白老師，或者沒有跟他在一起，她活著和沒活，有差嗎？
想到這，桑榆不禁想抒發一下內心澎湃涌動的感情：
“啊！白老師，你就是那一抹光。”
她突然一吼，倒把白煦寧嚇了一跳，手機都差點掉下去，他趕忙拿穩手機，瞧見屏幕中，桑榆桃花眼微瞇，長睫如羽，紅唇一張一合，顯然醉得不輕。
這人，這算什么詩……
白煦寧搖頭失笑：她真是讓人無可奈何。
“你門關好了嗎？一定要關好門，早點休息……”
桑榆沒過癮，繼續抒發詩意，只是聲音小了不少：“是床頭的白月光，皎潔，無暇。
在夜晚，照亮我黑黢黢的房間，我在黑暗中悄悄仰望，慢慢地朝你靠攏，靠攏。
直到我身上也沾滿了霜華……”
白煦寧一頓，沒有再說話。
桑榆歪著腦袋想了想，又念出來，“啊，白老師，你就是那一抹光。
是春日和煦的日光，溫暖，帶著生機。
在冬日，溫暖我是我所有的希望，我抱著一身嚴寒，靜靜地盼著你出現，一天、一月。
你緩緩出現，我也披上了一身圣衣……”
*
連著開了三天會議，弄得人人疲憊。
協會在最后一天晚上，邀請企業和市里的領導，以及一些讓人熟悉的當地企業家，在酒店舉行一場酒會。
會場的面積很大，可以容納一千人，布置奢華，吊燈璀璨明亮，把來參宴的嘉賓照的都比平時多了幾分優雅和貴氣。
桑榆穿著一身緊身白裙，端著酒杯跟在桑弘文身側。
陪他在市領導和幾個名人應酬著。
除了弘梅公司內部的幾個經理知道桑榆是桑弘文的女兒之外，其他人就不這么想了。
見他身邊跟了這么漂亮的一個小姐，不禁發出老牛吃嫩草的感慨。
不過這樣想，反倒給桑榆減少了不少的騷擾，要知道這兩天跟桑榆搭訕的小哥哥可不少。
畢竟來參會的女性不多，何況她長得又極漂亮出挑，就算是在今晚有領導千金來的前提下，她也是里面最奪目的一個。
直到桑弘文介紹桑榆是他的女兒，這些人打量桑榆的目光又開始炙熱起來。
“沒想到桑總的千金長得如此出挑，桑總好福氣呀。”一領導夸道。
桑弘文樂呵呵的，桑榆確實漂亮，帶出去也長臉。
“桑小姐談戀愛了嗎？”這男人又問。
這是桑榆今晚聽見最多的話，桑弘文以此打開交際，還用她這個已婚婦女來，她很不高興，但又不能當場駁他面子。
桑弘文哈哈一笑，并不言語。
這些男人不知道桑弘文的意思，厚著臉皮開始介紹了：“我兒子也來了，在那邊玩呢，桑小姐要是跟我們這些人在一起無聊的話，可以找他們年輕人去玩……”
“抱歉，我結婚了。”桑榆笑道，禮貌頷首，然后離開。
“這……”來人看向桑弘文，心頭疑惑：這個女兒莫非是干女兒的意思？
桑弘文一張臉也拉不下來，呵呵道：“走，我們去那邊聊聊。”
“對，那邊安靜……”關經理話沒有說完，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是曾曉玉的。
他擰眉，不快：“曾曉玉這時候干嘛給他打電話？”
想歸想，他走到一邊接聽：“喂，曾副總，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在哪里？”曾曉玉急問。
“我在前荷酒店呢。”
“我聽說你們住在這里？”
“是的。你有什么事嗎？”在關經理印象中，曾曉玉無能，又愛瞎BB，他一向對她沒有幾分耐心。
“你現在馬上去機場，接一個客戶，安排他入住在前荷酒店。”
關經理耐著性子，不悅道：“我現在走開怕不好吧，桑總這邊拉著我在應酬，這次來了很多市里的領導……”誰這么大面子，讓他去接人。
而且因為這次會議，前荷酒店那里還有什么空房間。
“這個客戶是經常跟我們合作的黃肅黃總，人家來這里了，我們公司又正好在這邊，哪里有不接待的，我不管這么多，人家已經到了，你抽不開身，不知道安排人？快點啊！別讓人家久等！”曾曉玉毫不講道理的開口。
關經理是市場部經理，當然知道這個黃總是誰，這人有些一言難盡，愛名重利，幾次合作，他們公司不一定占了便宜，反正利潤都被壓得很低。
但是確實如曾曉玉所說，再怎么樣都是合作的客戶，豈有人家過來，他們不打招呼的道理。
“我安排誰？”他回頭看了眼大廳，大家都在應酬，只有桑榆端著酒杯站在角落，一副混吃混喝的模樣。
只有她最閑了。
他道：“那這樣，我問問小榆。”
曾曉玉一愣，顯然沒有料到這個意外收獲。
她只答應了黃肅從中安排，至于，黃肅能不能得手，就看他的本事了，沒道理，他不成功，便怪她吧！
她可是讓他們都住在一個酒店了！
現在關經理讓桑榆去接黃肅，真是又給他創造了一個機會。
這還不是意外收獲么，她可什么都沒說啊。
關經理掛斷電話，朝桑榆走過去，把事情對桑榆說了一遍。
桑榆一聽是曾曉玉打電話安排的事情，并不是很樂意。
關經理又道：“小榆，叔叔拜托你了，為了這次的項目，大家都很用心，而這次來的領導不會呆多長時間，叔叔要是一走，或者派其他人去，就又少幾分希望了，你就幫叔叔去接這個客戶吧。”
如此，桑榆還能說什么，她點點頭：“你把客戶電話發我，對了，怎么稱呼他？”
關經理邊從電話薄中找出黃肅的電話，發給桑榆道：“姓黃，黃總，電話我發你信息了，你看收到沒。”
桑榆點點頭：“收到了。”
“你接到他后，他如果沒有吃飯，你就帶他去吃飯，然后去前臺找服務員安排房間，如果沒有，你把我現在住的房間騰出來，讓服務員安排他入住。”
“那你晚上住在哪里？”桑榆問。
“我和他們誰擠一晚就成。”
桑榆點點頭，捏著電話走了出去。
*
桑榆打車去機場，司機道：“小姐，你要去機場？今晚有臺風，許多航班都取消啦，你去了也坐不了飛機哦。”
“有臺風？不像啊……”桑榆對臺風的概念就是看新聞上的，哪里的大樹被刮倒了，哪里被淹了，還有的車被掀翻了……
“你不是本地的，不清楚，反正我是一看一個準，我再接一單，我就馬上回家了，你再晚一個小時，街上你都叫不到車了。”
“是嗎？那師傅，麻煩你快點，我去接人，接到馬上走。”
“好咧。”
等桑榆到機場時，機場的人果然很少。
她站在出口，給這個黃總打電話，對方的手機還是關機狀態。
桑榆擔心一會叫不到車，還真有些著急。
她又給關經理打過去，問航班號，關經理這邊也不清楚，曾曉玉這人一向不靠譜，比如給某單位發產品，催命一樣追公司生產，結果對方公司都沒有確定數量，更是沒有訂單。
這是常態，他們已經習慣了，可桑榆不一定清楚。
關經理滿頭汗，只好道：“如果你沒有看見人的話，看看是不是還沒有到？叔叔謝謝你啦~”
桑榆無語。
轉身去問工作人員最近一班從A市到這里的飛機什么時候到。
得到的答案果然如想象中的一樣。
晚點，預計半小時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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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哪吒打油詩的影響，我也做了一首。
嗯，我寫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哈哈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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