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親沒啦,誰的心情也不好過,何況還是桑弘文捧在手心的女兒,人們對于正在遭受痛苦的人總是特別的寬容。
即便今天這樣的場合,桑椹看見不對付的人也沒有打算忍讓。
這跟她看不慣桑榆卻不得不忍受桑榆與她站在一起不同,桑榆再怎么說都是跟她有血緣關(guān)系的桑家人,而王修芹算個什么東西?
跟她們不沾親帶故,還在她最難的時候撇開她的人,她能待見?
當(dāng)即不陰不陽地諷了一句:“王家的人來這里干什么?出去!”
“你這人怎么說話的呢!誰稀罕來這!”要不是他哥心地好,想著怎么也是前妻的爸爸沒了,過來送一程,她才懶得過來和這樣的人扯上關(guān)系。
王修樂聽見妹妹這話,伸手拉了她一把,把她還沒有說出口的話及時制止。
雖然才一句話,桑椹覺得受了莫大的委屈,指著門口,張口就來:“不稀罕就滾,現(xiàn)在就滾!”
眾人紛紛望過來,不禁思索:不是說桑弘文是高血壓病犯了又喝了酒意外而亡的嗎?
看桑家小姐這個樣,難道桑弘文的死另有隱情?跟王家人有關(guān)?不然沒事在這個場合跟賓客鬧起來?
曾曉玉急忙跑過來,勉強(qiáng)笑笑讓人散開去前面的席面落座。
轉(zhuǎn)頭抓住桑椹的手,在一旁小聲地教訓(xùn),桑椹滿臉的不服氣,她爸爸沒了,王修芹跑過來看誰的笑話呢!
曾曉玉一離開,桑椹就故技重施,打電話叫了上次的人,讓他們一會去堵王修芹,罵罵她,嚇嚇?biāo)?br />
*
曾曉玉見公司幾個高層圍著桑榆在說話,她心頭不舒服,走過去,朝幾人點(diǎn)頭致意,然后拉著桑榆出來。
桑榆扭頭見她拉著自己,眉頭幾乎皺成了川字,但這個場合,她不想跟她鬧不愉快。
曾曉玉也知道她別扭,她也覺得別扭呢,當(dāng)她稀罕跟她說話?
她斜了眼那邊的幾桌:“那邊幾桌的賓客是從老家趕過來的,你跟你奶奶在老家呆得久,跟他們熟悉,你奶奶沒來,你好歹去招呼一下,不要讓人家覺得我們慢怠了他們。”
曾曉玉純粹是為了支開她,不讓她跟弘梅公司的高層接觸。
對于這點(diǎn)桑榆深信不疑,只是沒想到,在告別宴上,她還能起這樣的心思。
她沒有應(yīng)聲,扭頭,卻還是向那幾桌人走去。
人家遠(yuǎn)道而來送桑弘文,是不能怠慢。
白煦寧剛送他媽媽離開,回來就瞧見桑榆跟曾曉玉在說話,生怕桑榆吃虧,他疾步向桑榆走來。
“她對你說了什么?”白煦寧沉聲問道。
桑榆抬眸,眼眶又紅又腫,往日清澈的眸子被蒙蒙的水汽覆了一層,看著好不可憐。
桑榆搖搖頭。
白煦寧見她不想說,又見曾曉玉此時徑直向關(guān)經(jīng)理等人走去,心頭頓時有了猜想。
只怕是不想讓桑榆跟公司的人過多接觸才支開她的吧。
他跟在桑榆身邊,向村里的那些老人們走去。
這些人見是桑榆兩人過來,紛紛說了一些寬慰的話。
還提到了桑奶奶,讓小兩口好生照顧,多多安慰她,不要讓她多想。
她這個年紀(jì)遭遇這種事情,最怕想不開。
桑榆點(diǎn)頭應(yīng)承。
一行人關(guān)心了老了,自然要關(guān)心小的,有人對著白煦寧就道:“修樂啊,桑桑以后可就要靠著你了,你可不能做一些讓她傷心的事……”這一家可該怎么辦喲,一個男人都沒有……
白煦寧和桑榆俱是一愣,對面宴桌上的王修樂聽見這話也是一愣。
原來這些人還以為桑榆跟王修樂結(jié)的婚。
把白煦寧早當(dāng)成了王修樂。
王修樂看見兩人心頭極不是滋味。
陪在她身邊的人,早已經(jīng)不是他,而他以后也再沒有資格。
艾夏青見王修樂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心頭冷笑連連。
王修樂這人是不是總喜歡活在過去?
本來按照他們和桑家的關(guān)系是沒有理由過來的,她看出他的著急,一說,他便尋著由頭過來了。
之前她還以為是桑榆不滿她之前讓他們兩人離婚,用那些個手段搶走王修樂,一段時間觀察下來,她發(fā)現(xiàn)她錯了,人家桑榆現(xiàn)在懶得搭理他,他偏有受虐體質(zhì),習(xí)慣往上湊。
如今,看著他這副模樣,她居然有一種變態(tài)的爽快心理。
*
過了一會,客人陸續(xù)離開酒店,桑榆站在門口送賓客離開。
鐘珍珍知道桑榆心里難受,抱著桑榆在一旁安慰了好一會。
雖然平時桑榆很少提起桑弘文,但她知道桑榆在心中很敬佩他,畢竟是親生爸爸,心中無可替代的存在。
鐘珍珍走后,桑榆打算上去把費(fèi)用算一下然后也離開這里。
轉(zhuǎn)身之時瞧見一個女孩子坐在酒店不遠(yuǎn)處的草地上,她雙手抱著膝蓋,看背影像是桑葉。
許是血脈親情,她能理解自己心頭的痛苦,這種痛苦是身為朋友的鐘珍珍無法共同難受的,桑榆不經(jīng)意地向她的方向走去。
真是桑葉,她埋著腦袋,整個背脊輕餐,聽見后面有人朝自己靠近,朝后面望了眼。
逆著光瞧見是桑榆,頓時轉(zhuǎn)過腦袋。
桑榆在她身邊坐下來,望著前方高大的梧桐樹,與桑葉一同在想。
如果時間能夠倒回,她會告訴他,她對他的愛,與他相處的時候,一定會忍住不和他爭吵,多花些時間陪他……
甚至前幾天,該和他坐下來好好吃頓飯……
一棵巨大的梧桐樹下,桑椹正和幾個小青年說著話。
幾個人染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不說是殺馬特,但看外形就覺得這些人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
像是小混混。
桑椹似乎……跟他們挺要好?
桑葉也抬起頭瞧見了,她愣了一下,以為這些流氓欺負(fù)桑椹,桑葉正處在叛逆期,平時再針對桑椹,那也是桑家、她們兩姐妹的事,外人要欺負(fù)一下試試!
桑葉一骨碌從草地上爬起來,向桑椹跑過去。
十幾歲的小丫頭,正是長個子的時候,身材跟個竹竿一樣,跑得飛快。
桑榆怕她出事也跟著追過去看看。
“放開我姐!”桑葉跑過去,把在桑椹面前的人猛推了一把。
面前的小混混猝不及防,被人推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呈狗啃屎的樣,其他幾個人見狀,三兩下把桑葉扭住。
桑葉不停地掙扎,一雙腿亂蹬,可惜力道太小,對幾人來說,猶如小貓小狗一樣掙扎。
不起作用。
桑椹擰眉煩躁地開口:“放開她,她是我妹妹!”
“啊?原來是你的妹妹,親的?”問話的人口氣不悅,桑椹絲毫不懷疑,只要她說不是,這些人肯定會為難這個小丫頭。
“嗯,是親的!”桑椹把桑葉拽過來。
“既然是你的親妹妹,加上你家的事情,這事我就揭過不計較……”從地上爬起來的小混混說道,從小丫頭身上移開目光,繼續(xù)說之前的事情,“下次別叫我們做這種事情,人家直接開車走的,中間還有一個男人,你指望我們怎么嚇唬她!總之下不為例!”搞不好,他們還要交代進(jìn)去。
說完,帶著人離開了。
他們不是真的小混混,就是早沒有讀書了,出來混社會,后來在網(wǎng)吧遇見桑椹,幾次就熟悉了,桑椹游戲打得好,加上為人豪爽,常常請他們?nèi)グ梗燥垼麄兡貙@個長得漂亮又可愛的妹子自然十分包容,但不代表三番兩次的被她使喚做這種事情。
幾人走過來與桑榆正好面對面目光撞在了一起。
幾人自然認(rèn)出這是之前桑椹每天在口頭上都要罵一兩回同父異母的姐姐,鑒于之前他們有打過照面,還曾威脅過她,有兩個在桑榆看過來的時候心虛地移開目光,與桑榆錯身而過。
桑榆也認(rèn)出了幾人,這幾人正是之前在車庫圍截她的小混混,她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的桑椹身上,若有所思。
呵呵,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妹妹!
*
桑弘文葬禮后,曾曉玉立即回到公司,桑弘文走了,公司總不能這樣任由其自生自滅吧。
她以雷霆之勢,讓人更換了公司的資質(zhì)。
多年的媳婦熬成婆,曾曉玉在公司常年被桑弘文壓著,想辦個什么事,他都不贊同,想做什么項目,他也要過問,一向是束手束腳的。
現(xiàn)在回到公司,面對公司的一眾員工那是從未有過趾高氣揚(yáng)。
弘梅公司本就家族企業(yè),眾員工對她這一系列舉動沒有多大的異議,桑老大不在了,自然是副總,他老婆上位嘛,有什么不平衡的。
只是曾經(jīng)跟曾曉玉有過過節(jié)的這段時間難免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曾曉玉本來就是心胸狹窄的人,她能忍受他們繼續(xù)呆在這里?
于是一眾人眼巴巴地望著,等著第一批“落馬”的“朝臣”。
等了半個月,都不見曾曉玉有動靜,員工們紛紛猜想:這貨難道學(xué)乖了?懂得“隱忍”了?
實(shí)際上不是曾曉玉不想動,而是她這段時間忙得很,她處理完主要的事情后,才有心情處理這些。
畢竟桑弘文怎么去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可她不僅不能追究那些人的責(zé)任,還得想辦法籌錢,把錢籌措出來,然后想辦法找那些人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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