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時,他曾用鼻尖蹭過自己的耳鬢,幾番溫存下才不舍告別。雖然公事繁忙,但不過才分別幾刻,日落便又能見面了卻不舍至此。獨自一人的時候,她在他的書房練字,偶爾停下筆歇一會時也會翻看他常看的書籍,拾起一本圖志時跌落數張宣紙,想來他平日里也有練字的習慣,不如看看他功底如何。
宣紙上密密麻麻地只有一個嫣字。
他為什么要寫這個字,嫣字一聽就是姑娘家的名字。還是自己在胡思亂想,他只不過是隨便選了個字反復練筆而已。
越是不讓自己多想就越是止不住,果然自己是太閑了,一點小事就要多想。不想了,不想了,等馮廷回來自己問問他不就是了。
夜晚來臨,約定好的時間早已過去大半。江莞一個人守在房里,桌上的飯菜已經熱過數次了,那人還是遲遲不見身影。派去衙門詢問的人早就回來了,說是他日落前就提前離開,走前稱有公務在身不會按時回府了,還交代了府里人不必去尋他。
她手中的帕子已經被蹂躪地不成樣子,兩眼幾乎要將木門望穿,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下人們又要將飯菜端走,她輕嘆一聲,“不必再熱了,直接端走吧”
江莞干脆直接去休息,躺在榻上后許久沒有合眼。一旁的木枕上空蕩蕩的,床邊還留有他的體香。到底去哪了,公務是什么公務,該不會跟昨天一樣……不想了不想了,他是一個有分寸的人不會出什么亂子的。
等到自己朦朧昏睡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她摸著黑坐起來,就著窗外的月色瞧見屋里有個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識一驚,想要開口詢問卻被那人打斷。
“江莞,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來人果然是閔竹,能夠在這深夜混進府中估計費了他不少功夫。他如此費盡心機,江莞不由得一陣怔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當初帶著目的接近你是我不對,可是后來我對你都是真心實意的,你就這樣把自己交給馮廷了,我們從前那些日子你就一點留戀也沒有?”
留戀,為什么要留戀,畢竟她不是江莞,也根本沒對閔竹動過心。
見江莞還是一句話都不說,閔竹心中強行壓制的躁動像脫韁的野馬一般再也止不住。他在江莞想要開口喊人的時候沖上前去捂住她的口鼻。
被束縛住的江莞想要反抗,調動靈力時卻發現身體因昨日而大受損傷,此刻只要強行施力便會引得心口一通。
“你別忘了,我們已經成過親了。你對馮廷太掉以輕心了,試問一個男人心中怎會毫不在意,若非你對他有用處,他怎么會對你如此殷勤。”
“不妨告訴你句實話,馮廷心里早就有喜歡的人了,你只不過是一個工具”
不管閔竹如何言說,在江莞眼中都只不過是胡言亂語而已,此刻的閔竹已經幾近瘋癲,根本不值得相信。
嘭——
閔叢破門而入,正好碰見閔竹強行束縛著江莞的場面,雖然來之前心中早有準備,但此刻見到此情此景,還是忍不住怒氣上涌。
“情況有變,快快離開。”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對,嚴肅而認真的眼神足以說明問題的嚴肅性,他們多年間形成的默契此刻終于發揮了績用,縱使心中有萬般不愿,閔竹還是松開了江莞,隨著閔叢離開。
事情發生的突然,一驚一乍之間變化的太快,江莞幾乎要懷疑這一切是否真的發生過,一切像夢一樣不真切,只有隱隱作痛的手腕,和面上因掙扎而留下的紅痕格外清晰。
四周終于安靜下來,她忍不住在腦海中一遍遍回想閔竹方才的話,即便心中堅信他在胡編亂造,但有些話也不是全然無理。她確實是跟閔竹成過親的人了,還不是清白之身,只不過自己死過一次了而已。
馮廷心中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她不知道,那宣紙上的嫣字究竟是何人她也不知道。
她的心越來越亂,該怎么辦,怎么最近的自己如此沒有分寸,連成過親這樣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凈。
馮廷究竟去了哪里,怎么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該不會是真的去找那個嫣姑娘了?
今晚的月亮簡直是慘慘淡淡,再沒有一刻能夠比此刻更加糾結。寒風習習吹過她單薄的衣袖,她卻再沒有任何睡意。
直到次日,馮廷才回來。得知消息的江莞想要趕過去,卻在雙腳落地的一剎那連站也站不穩,兩腳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頭也疼的厲害。丫鬟一摸額頭頓時變了臉色,果然燒的厲害,一夜胡思亂想竟是著了涼嗎。
她緩了緩還是站起來,還沒站穩時便聽得一陣嬌柔之聲。
“你就是江莞?”
說這話的人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女子,看衣著應該是京都中人,一雙眼睛正頗為有趣地打量著自己。
“你是?”
面對自己的疑問她沒有立即回答,轉而以雙指銜住院中垂落的梅花,略微施眸,緩緩道:“我是馮廷的朋友,現在他受傷了,需要好好休息,你先不要去打擾他。”
“我問你是誰,并沒有問馮廷。”
縱使此刻身體虛弱,江莞的回答仍中氣十足。身旁扶著自己的丫鬟亦是心中一顫,怔愣地看著江莞。
“我的身份不是你這個村野之人有資格聽的。”
得了一個這樣的回答江莞心中的耐心徹底耗盡,不再理會那個人,自顧自地向馮廷房中走去。
床上躺著的人果然傷勢極重,腹下被利刃刺中,額上虛汗不斷,蒼白的面色深深地刺中江莞的心。他微弱的喘息聲還清晰在耳,可江莞生怕下一顆刻
她很快便走出門外,一眼就看到那名女子正立在院外。刻意打發走了別人,江莞將她帶到花園中。
“我耐心有限,不想白費口舌”
這話引得那女子輕嗤一聲,更加輕蔑的目光在江莞身上游蕩,“憑你也配跟我說這樣的話,仗著馮廷一時的寵愛便這樣囂張嗎”
果然是白費力氣,江莞忽然覺得渾身疲憊,不想再多說一句話,轉身想要離開。
“昨夜密林中,我脫衣為馮廷取暖。我們間的感情你是比不了的,我認識他的時候你在哪還不知道呢?”
這話終于激怒了江莞,光是聽到脫衣取暖幾個字,足夠她心中一顫。
“取暖是下人們該做的事。同樣是脫衣,真正能夠睡在身邊的才是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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