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還記得這里嗎？”
沙灘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何云張開雙手迎著海風，感慨萬千。
霽風踢踢腳下的沙子，冷哼：“為師的記性很差嗎？”
何云笑笑，放下了手。
她也忘不了，就是在這里，被迫走上修真這條路。
“師父，你當初硬要收我為徒，又逼迫我走上修真這條路，你那時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望著落霞的余暉，何云輕聲問道，這個問題，自榮照安那件事后，她想問很久了。
她旁邊的這個男人，溫潤卻又涼薄，誰也看不透。
霽風沉眸：“為什么這么問？”
他往前走了走，讓一波波浪潮能沖刷到他的腳背，清涼的海水能撫平天氣帶來的燥悶。
何云也隨著他往前的兩步，低下眸望著腳尖：“師父你心有魔障。”
這話是肯定句。
讓霽風整個人都僵了一瞬。
“何以見得？”
“您自己可能沒有注意到吧，給我引氣入體的時候，你眼里有過紅光。”何云平靜的望著他：“當時疼得恍惚，但不是我的錯覺。”
“……”霽風冷冷看了她兩眼，轉過頭去，繼續望著天邊紅霞。
何云也轉回去，看著天邊發呆。
遠處看著他們兩個的易華眉頭緊皺，沒了跟蘇浩聊天的心情，直接給掛斷了，也不知道那兩人不讓他們跟著到底是想說什么。
煩躁！
紅霞在海天盡頭徹底散去，漁村的燈光也緩緩亮起，與天上的星辰相輝映。
“你是不是恨我。”突兀的，何云聽見了這么一句。
驚詫的轉頭去看身旁的那個人，見他始終看著天邊，神情沒有一絲變化。
何云深深看了他幾眼，轉回頭嘆了口氣：“最初，是有些的。”
她仰望著星空，陷入了回憶：“剛得到空間其實蠻向往修真這條路，畢竟每個穿越少女都有一個修仙夢。”
“后來可能是源于你那幾句話吧，云起云落，有個能陪你看盡繁花的，哪怕只有百年，那也是滿足的。有空間我也就很滿足了。我回來的莫名其妙，也怕哪天離開得莫名其妙離，所以我把目標縮小了，想著能讓這個世界的家人變得好一點，讓他們幸福美滿健康的過完這一生就滿足了。”
“后來，不恨了。其實有個師父挺好的，多了一個強大的靠山，也不用擔心空間暴露后我會護不住他們。不能跟父母他們做的事說的話可以跟你說，可以說是，我的另一種意義上的父親吧！”
這些，是真心話，有個師父，就跟開了個外掛，感覺跟全天下懟上都不帶慫的，就跟父親一樣可靠。
何云帶著傷感又帶著些自我嘲諷意味的話讓霽風眼神閃爍了下。
“那榮照安那件事呢，逼著你殺人。”
對于三觀正直善良的徒弟來說，殺人帶給她的陰影不小，那段時間睡覺都擰著眉頭。
易華私下里也跑來跟他大鬧了一通，還吃了熊心豹子膽把他的丹爐給踹翻了，毀了他一爐快要煉成的丹藥。
何云失笑：“師父，您為什么會覺得，我，是個好人？”
霽風斜她：“我也沒看見你哪兒壞。”
何云啞然，好像是沒做過什么壞事。
把腳下的海水踢得老高，深吸一口氣，才喃喃道：“可能我們對好壞的定義不同吧。”
“其實，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動過殺念，強烈得差點就真的殺了他們，最后折中弄斷了他們的手腳。那是幾個拐子，專門誘拐小孩，我跟易華被他們拐了去，還有另外幾個孩子。”
“可以說是一種，扭曲的正義感吧，把他們碎尸萬段的心都有。榮照安那個卻不是，千不該萬不該他們不該動楊丹。”
“我確實不做壞事，但與我扯不上關系的，您見我管過嗎？”
何云微笑問他：“拿喻安的空間來說吧！您掠奪了那么多芥子空間，我知道卻沒有阻止。喻安那個是因為她已經是我隊友，怕露出端倪我才阻止您，您還記得吧！”
霽風看著面前笑靨如花的何云，回想，確實如此。
“想起來了？師父，你徒弟不是什么好人，她是個自私的人。”何云依舊笑著，眼底如他一般，透著涼薄。
她重情重義不錯，她也自私。
霽風定定的看著，喜怒不形于色：“說完了？說完了就回去吃飯吧！”
說完，率先走了。
獨留何云站在原地看著浩瀚星空發呆。
易華慢慢踱步到她身旁，陪著她一起眺望星辰大海：“聊完了就回去吃飯吧，都在等著你，等你一起吃完了還要去趕海。”
何云垂下眼瞼，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易華。”
“嗯？”
“你為什么喜歡我啊？像我這么自私的人，不值得你喜歡……”
易華聽不得這些，直接拿吻封住了她的嘴，讓她說不了這些。
直到何云軟了下來。
易華環住她的腰，穩住她的身體，也把她鎖在自己懷中。
輕輕的在她耳邊輕語：“以后別再說這種話，誰都自私，我也自私，你知道嗎，我多想把你關起來，讓你只屬于我一個人，讓你只對我一個人笑，看你關心別人我會嫉妒得發狂。”
何云揚起頭，看到易華那充滿占有欲的眼神，有些出神。
看著她的呆樣，易華忍不住又親了下去。
“我喜歡你，不論你變成什么樣都喜歡，不論你去哪里我都會在你身后，沒有理由。”
兩人回去迎接他們的是一道道曖昧的眼光。
何家男兒就不然了，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能高興得起來？
就是何琛都對易華臉不是臉，嘴不是嘴。
這一屋的都是眼神好的，更別說何云是易華給抱回來的。
穆青拉著萬云瓊感嘆：“這兩孩子到底還是走到一起了。”
萬云瓊白她：“想了這么多年，總算想到了是吧！”
穆青掩嘴咯咯笑：“可不是嗎！”
萬云瓊看她那高興勁兒，特別想掐死她。
穆青可不管，甚至拉著她開始討論訂婚結婚這些了。
還把其他女人也拉來一起。
易華樂見其成，能早點宣誓主權最好不過。
霽風在一群喧鬧中獨自喝著酒，一杯接一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完飯拿折桶，打上電筒就跟著曾強一起去趕海，曾大叔年紀大了，沒力氣跟他們一起鬧。
何云和易華走在最后面，手牽著手，并肩而行。
“我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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