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里，沈靈犀推著購物車一個人在里面慢慢的走著。
腦海里面還回憶著剛才車里的情形。
唇角竟抑制不住的上揚。
明明什么都沒吃，可她就是覺得心里好甜。
——
車內，空調的冷氣緩緩的吹動著，一點一點的蒸發掉沈靈犀臉上的汗珠，釋放著她的毛孔，讓她整個人更加的清醒。
她一直看著陸珩。
過了好一會兒，陸珩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沈靈犀的心抑制不住的開始跳動。
他沒去！
他沒去赴紀湘的約！
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大聲的告訴她，他沒有赴紀湘的約，她不用等了，她終于可以追求他了！
她笑。
眉眼間都帶著春意，所有的煩惱和不開心在這一瞬間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你為什么不去？”
沈靈犀的聲音有些輕快。
甜膩膩的，帶著一股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的撒嬌的意味。
陸珩瞥了她一眼。
她亮閃閃的眸子和唇角揚起的弧度，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他就回過神來。
“有事。”
他收回目光，覺得此時的沈靈犀有些不太對勁。
他不說有什么事，沈靈犀也沒有要追問的打算，眸光微轉，“你現在是回家對吧，晚上吃什么？我正好要做飯，一起吃？”
“不用。”
陸珩拒絕。
“不行，你載我回去，我欠你人情呢。你不是不想跟我兩不相欠嗎？晚上我下廚，就當是還你載我回來的感謝。”
沈靈犀不再給陸珩拒絕的機會，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家大型超市，道：“你在超市那把我放下，我去買菜。你有什么想吃的嗎？”
陸珩：……
他想說，真不用，他今天還有很多事情。
但看著沈靈犀那張興奮的小臉，他實在是沒辦法再次開口拒絕。
“都可以。”
“那行，我看著買。”
沈靈犀只覺得心情好的要爆炸。
這么多年第一次有了喜歡的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炎炎夏日里面喝上一口從冰箱拿出來的檸檬氣泡水。
細細密密的小氣泡在她的嘴里炸裂，酸酸的，甜甜的，又帶著一種引爆味蕾的刺激。
她的心情無比的輕快，連坐在駕駛座開車的陸珩都感覺到了。
余光瞥見她低著頭抿著唇笑的模樣，他的唇角也揚起了一抹微妙的弧度。
*
沈昱不在，所以沈靈犀只做了兩菜一湯。
將飯菜都端上餐桌后，沈靈犀給陸珩發了條微信。
——吃飯啦！
沈靈犀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音。想了想，她去隔壁敲門，但敲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音。
“人呢？”
她回到家里，拿著手機給陸珩打了個電話。
“嘟嘟——”
過了好久，久到沈靈犀以為不會有人接聽的時候，電話通了。
“喂。”
電話那頭，是陸珩有些急促又疲憊的聲音。
沈靈犀聽著他的聲音，握著手機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心里一陣酸澀，有些委屈：“飯做好了，我跟給你發微信你沒回，敲你家門也沒人應。”
“……”
電話那頭似乎沉默了一下，“抱歉，我這邊臨時有事出門了，忘了跟你說。”
“你不在家嗎？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今晚不回來了。”
“哦，好。”
沈靈犀覺得心里有些難受。
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失望，亦或者是其他的感受，只覺得滿腔的熱情一瞬間碰上冰山，澆了個透心涼。
破土而出的種子，干透了，變成了枯枝。
陸珩聽著她的聲音，幾乎能夠想象到她此刻的失落，能夠看到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眸在一瞬間變得灰敗。
他囁嚅了一下，還想說什么，就聽到有人叫他。
“不好意思，我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
陸珩說完，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甚至來不及等到沈靈犀的一句回應。
沈靈犀握著手機，望著桌子上的兩菜一湯發呆。
她真的是魔怔了吧！
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卻在這一刻有了一種想要退卻的感覺。
不知道在沙發上坐了多久，沈靈犀抬頭看向窗外。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起了風，天幕沉沉，隱隱又有了要下暴雨的趨勢。風勢漸大，吹著陽臺上的玻璃嘩嘩作響。
忽然，她站起身來走到桌前，將桌上的菜全部都倒進了垃圾桶里。
*
大概是晚上沒睡好的原因，沈靈犀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人有些暈沉沉的。
出門等電梯的時候，她抿唇看了一眼隔壁緊閉的門，感覺頭更暈了。
聯華的審計報告沈靈犀重新交還給了宋凌。
宋凌看了一眼，抬眸：“陸老師沒簽字？”
“陸老師說這份審計報告不應該由我交上去。”
沈靈犀語氣有些冷，帶著一絲情緒。
宋凌聽著她語氣有些不對，聯想到她和陸珩認識，試探性的關心：“你們吵架了？”
“陸老師是上級，我怎么敢跟他吵架？”沈靈犀捏了捏眉心，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宋凌見沒探出點什么，有些歉意的看著沈靈犀：“抱歉，是我的錯，讓你受連累了。你是不是生病了，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沒睡好而已，沒什么大問題。沒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沈靈犀往外走去。
“等一下。”
宋凌叫住她，從抽屜里面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他笑了笑，“生日快樂。”
沈靈犀怔了一下，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她站在那里，盯著宋凌手里的紅色小絨盒，過了好一會兒才冷聲道：“今天不是我生日。”
“我看過你資料——”
“我說不是就不是！”
沈靈犀忽然激動起來，聲音有些尖銳，連音調都不由的拔高了幾分。
辦公室內，一瞬間寂靜無聲。
宋凌的手還懸在半空中，他看著沈靈犀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錯愕。
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都很冷靜。冷靜的處理著她周遭的一切，不管是學業，工作，還是感情。
他以為，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雖然看起來她會笑會鬧。
可他沒想到，她也會有失控的時候。
就像現在這樣，他竟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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