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帶著夏果回了莊園。
張經(jīng)樹教授的骨灰壇也跟著他們回了莊園,傅青萍的遺骸則留在了薄園。夏果原本是要將張經(jīng)樹教授的骨灰壇帶回自己的臥室的,但被莊嚴阻止了,說孩子們還小,別不小心嚇著他們或被他們不小心碰著了。
他說,請張經(jīng)樹教授暫時委屈一下,今夜先將他安置莊園,明日一早送他去公墓。
深陷自己情緒中的夏果聞言默不作聲,既沒答應(yīng),也沒表示反對。莊嚴就領(lǐng)著她來到了那間專門供奉莊海妻子孩子靈位的房間,將張經(jīng)樹教授的骨灰壇請到了桌上,又給他們各上了三炷香。
這個地方是夏果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知道。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靈位和照片,這才發(fā)現(xiàn)莊海是成過家的,只是他的妻子在還十分年輕的時候就去世了。
且,這張照片中的她,還身懷六甲。
這樣的遺照,夏果生平僅見。
她的眸光,不由得微微發(fā)愣,顯然是被驚著了。
從她第一次和莊海見面到現(xiàn)在,她確實是發(fā)現(xiàn)莊海時時刻刻都跟在莊老爺子身邊。他既不管莊氏集團之事,也沒有組建家庭。自由自在,只關(guān)心莊老爺子的身體健康。
她對莊海的這種狀態(tài)有過疑惑,但也只是一閃而過的疑惑而已,并未多想。
如今,看到這張遺照,再看那靈位上的愛妻景莉字眼,夏果猜著,這位景莉的死,恐怕十有八九大有文章。否則,以莊海的人品相貌財力,不至于至今仍舊單身一人。
上完香的莊嚴,眼角余光掃到夏果盯著那個靈位發(fā)愣,不由得輕輕嘆了一口氣。
回來的一路,夏果抱著張經(jīng)樹教授的骨灰壇一直沉默不語,情緒也十分平靜的模樣。
但他知道,這樣分外冷靜的她,其實心中正如尋找不到出路的萬馬在莽撞的四處奔騰,掀起的風(fēng)沙早已將她的思緒給踩了個粉碎,拼也拼不齊,補也補不好了。
這樣的她,如果一個處理不當,很可能會成為當年那個因為失望到極致而性情大變的自己!
從此以后,對一切都冷心冷肺乃至無情。
這樣的她,是他絕不愿意看到的!
因為他知道那樣的人生,有多煎熬!
所以,他得盡快找到一件足以轉(zhuǎn)移她注意力的事情,將她的心思從那團迷霧中拖拽出來!
……
莊嚴的眼眸漸漸瞇了起來,捏緊了拳。
……
但眼下,他身邊最大的事,就只有當年大伯妻兒之死能和青萍阿姨、薄四爺之死相提并論了。
可大伯妻兒之死……又涉及了自己的母親!
……
莊嚴閉了閉眼,腦中快速的權(quán)衡了一下如何跟夏果解釋自己母親參與了此事和夏果繼續(xù)糾結(jié)下去終會變成另一個自己的得失,他覺得,他是無法接受夏果好不容易才對他產(chǎn)生的好感一夕之間又突然沒了這件事的!
于是,再睜開時的莊嚴眸光已經(jīng)變的堅定。他問夏果:“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這個放置靈位的地方是單獨開辟出來的一座房子,加上這段時間莊海都在莊園,所以這里就成了閑人莫進的地方。
此時,空寂的房間中突然響起聲音,嚇了夏果一跳。她捂著胸口眨眨眼睛,這才分辨出這個聲音來自身側(cè),來自莊嚴,她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有些不悅的斥道:“你這樣突然開口說話很嚇人的,知道不?”
聽聞夏果的話語,莊嚴立即敏銳的聽出她的心情已經(jīng)有了些微改變,他的眸光閃了閃,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卻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
大伯妻兒的死是大伯心中永遠過不去的一道坎,也是他莊嚴心中永遠的愧。但逝者已矣,生者總要往前看。
大伯如此,他如此,夏果,也應(yīng)當如此。
于是,莊嚴抬首,目光落在那個靈位之上,輕輕的,堅定的,再問夏果:“夏果,你知道嗎?其實大伯妻兒的死,是和我家,和我母親有很大關(guān)系!”
夏果還在捂著胸口平復(fù)被嚇了一跳的心情,聞言,她又被驚了一跳,道:“什么?”
這個靈位上不是寫了愛妻景莉及子嗎?莊海應(yīng)該是娶了這位景莉的。莊嚴又說她的死和他家有關(guān),和他母親有關(guān),那意思就是說這位景莉的死確實是所謂的豪門內(nèi)斗嘍?
思及此,夏果順其自然的又追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位景莉的死,是莊氏內(nèi)斗的結(jié)果?”
看著夏果盯著自己望來,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分明閃著好奇和一股濃烈的譴責(zé)之意,莊嚴變的沉重的心情竟感到有了些許的安慰。他心道:如果能用他的心結(jié)開導(dǎo)了夏果,倒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莊嚴點頭,回答夏果:“從我母親的角度來看,你的說法沒錯。因為她正是基于這個想法,才間接的害死了我大伯的妻兒。”
那些年的恩怨其實也是說不清的。或者,也有一種可能是大伯母太優(yōu)秀,優(yōu)秀到讓他那出身名門的母親感覺到了威脅,做下了糊涂的決定。
但追根究底,這樁恩怨,無非東風(fēng)壓西風(fēng),追逐的是那自以為是的權(quán)力,和財產(chǎn)。
莊嚴的話太直接,直接到讓夏果一點兒緩沖的余地都沒有,就知道了一件算是大秘密的豪門恩怨。
她睜大了眸子,看看莊嚴,又看看那座靈位,突然想起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瞬間了然了:“所以,這就是你和莊夫人之間不和的原因?”
彼時,她初到莊園。莊夫人以為她是來霸占屬于那個叫清麗的女孩的位置的,當天就開始了對她的打壓。
那場不倫不類的盛大歡迎儀式是,那場試探性的談話是,還有書房的那場母子對峙,也是。
從這些事里,她敏銳的察覺出莊嚴和他的母親表明看似母慈子孝,但其實是不和的。甚至,莊嚴還分分鐘就能死死的壓制自己的母親,而莊夫人卻不敢反駁!
這感覺,比上司和下屬之間命令式的相處模式還要讓人覺得嚴厲。
“是啊!”莊嚴聞言卻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我和母親,其實是不和的。”
曾經(jīng),他也像所有的孩子一樣,渴望親近母親,崇拜著父親。但是那起車禍,毀滅了大伯的家,也同樣碾碎了他的精神世界,讓他從此再也不敢愛,不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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