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被這一幕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即一腳油門,將自己的車子踩停在了夏溪的身后,然后解安全帶,駐車開車門,下車撲到夏果的車邊,動作一氣呵成!
“夏果!你有沒有受傷!”撲到車邊的莊嚴用力拉著車門,卻發現門是鎖的,他趕緊拍打窗戶,“夏果,我是莊嚴!你把車門開開!”
車內,夏果和秀秀都被這突然的一幕給嚇傻了!
只見夏果雙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指節泛白。頭微微低著,頭發因為慣性作用而全都披散在了耳兩側,一搖一擺的,顯然是她正在劇烈的顫抖。
秀秀的手正死死按在了電子手剎上,瞪著眸子盯著正在又拍又打的夏溪,那眸光如如正在看一名待死之人。
莊嚴拍打窗戶的聲音讓秀秀一個激靈,唰的一下扭頭望來,那眼神,那神情,若非是被車窗的玻璃擋著,莊嚴一定會發現此時此刻的秀秀,比之那些窮兇惡極的匪徒,并不差多少!
“是莊總?”扭頭看來的秀秀,隔著車窗玻璃看清了窗外的人,皺了皺眉頭,眸內精光一閃而過,“他怎么來了?”
接著秀秀快速的松開了按住電子手剎的手,轉而伸手按了一下車窗開關和門鎖開關,斂了眸內情緒,坐回了座位上,靜看莊嚴。
車門外,莊嚴拉著車門的手立即察覺到門鎖開了,他一用力,拉開了車門,彎腰鉆進來,雙手捧住夏果的腦袋,急急的將她觀察了一遍,確認她沒有受傷后,他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莊嚴狠狠的在夏果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后一把抱住了她,語氣顫抖,“夏果,夏果!求你,別嚇我!別離開我!”
他愛夏果,他無法再容忍他的生命里沒有她,這是早已確認的事實。對這個事實,他早已宣誓了無數遍,反復咀嚼了無數遍,讓這個事實成了溶于生命的不可剝離的一部分!
他不會允許夏果離開的,也不會允許自己放任夏果離開的!可是,他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可能會親眼目睹她因為種種意外而不得不離去!
這種窒息之感,這種如墜阿修羅地獄的恐懼之感,在看到夏果的車子戛然而止的瞬間,死死的扼住了他的咽喉!
那一刻,那一瞬間,他的腦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曾有!但下一刻,下一瞬間,他就瘋了,徹底的瘋了!
他無法想象任何后果!只要夏果好好的!
夏果經歷過車禍,親眼目睹過老師的離去,她對車禍,有著一種近乎本能的恐懼!
比如上一次被卞安生碰撞,比如這一次夏溪突然沖來!
這兩次,她的車速都很慢,還在起步之中,按照事故的結果來看,一個是卞安生自己把自己撞受傷了,一個是夏溪根本毫發無損,這兩起事故,尤其是夏溪這次,連事故都不一定算的上!
但這兩次的事,對夏果來說,依舊如老師車禍那次一樣,是一片殷紅就能讓她被嚇昏,是一個剎車就能讓她三魂不見了七魄的!
她根本就不敢抬頭去看一看那個正在拍打著她引擎蓋的夏溪!她,依舊處于那種瀕死的驚恐狀態之中!
莊嚴的手,如溺水沉地之際一把抓住她的手,在肌膚相觸的瞬間,讓夏果一個激靈,才從這種瀕死的驚恐狀態中稍稍回神。
她呢喃:“莊嚴?”
“是我,是我!”聽到夏果的聲音,莊嚴趕緊松開她,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急急說道,“別怕!果兒,別怕!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都是我的錯!”
雖然他知道卻清麗和自己的母親關系親密,自己的母親也不止一次在言語上試探過他對卻清麗的看法,但是他卻沒放在眼里過!即使后來夏果回了莊園,母親做了那些事,他雖生氣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卻依舊沒在意過卻清麗對母親的影響,以致釀成今日之錯!
這一切都怪他從來不曾注意過卻清麗!怪他壓根就沒注意過她究竟是個什么樣品性的人!怪他太高傲,太自以為是了!
“……”夏果的思緒還停留在差點發生車禍的驚恐之中,哪里聽得懂此時此刻莊嚴這些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看著近在眼前的莊嚴,只聽見了我來了,只聽見了別怕!
她雙手自然而然的環住了莊嚴的脖子,像冬日里終于尋到陽光的小貓,蜷縮在了他的肩膀。
她說:“莊嚴,我好怕……”
好怕見血!
好怕車禍!
好怕真的撞死了夏溪!
……
不過現在好了!
莊嚴來了!
她就可以不怕了!
他一定不會讓這些可怕的事情發生的!
……
夏果的語氣軟軟糯糯,夏果的語調帶著哭音,夏果的模樣像極了害怕被拋棄的貓兒……正是一位姑娘在和自己的戀人軟軟撒嬌的小模樣!
可惜,此時的莊嚴,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他的心,在聽了夏果的一句我怕之后,更是如被萬千螞蟻啃咬著,全是對夏果密密麻麻的疼和愧!
他該死!
真的該死!
他明明一再保證過他會保護她,可卻還是讓身邊的人傷害了她!
卻清麗,母親!你們太過分了!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容忍你們了!
……
莊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悉數壓下心頭翻滾的怒火,然后一邊將夏果的安全帶解開,一邊將她給抱出了車子,發誓一般的保證:“夏果,別怕!別怕!一切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你的!你相信我!”
對母親,他給過機會了?上В坏灰,而且還愈加過分!這一次若是不讓她徹底死心,她早晚會把自己對她僅剩的最后一點親情給消磨殆盡!
對卻清麗,他也容忍的夠久了!且不說她從小到大那些讓人糟心的自娛自樂,就是六年前的事,已經夠她喝一壺了!他看在大伯的面子上放過了她,可她不但不珍惜,而且竟敢來傷害夏果!
那這一次,他就和她新賬舊賬一起算個清楚!
夏果摟著莊嚴的脖子,任由他抱著自己站到了陽光下。也不知是陽光正好,還是莊嚴太好,蜷縮在莊嚴肩頭的她,聞言自然而然的點了頭:“嗯。”
然后任由莊嚴抱著自己走向他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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