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啊，佩佩，不是我哥們說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還窩在老家呢。”于可嵐透過電波的語氣帶著責備。
“可嵐，謝謝你。”佩爾說得軟綿綿的。
“謝我什么？”
“林嘉宏沒有跟你說嗎？”佩爾略微驚訝。
“沒有啊。”于可嵐不明所以。
佩爾雖然不是一個標準的業務員，但是基本的職業素質她還是很明確的。哪怕對方是于可嵐，既然林嘉宏都不告訴她，佩爾就更沒有理由說了。
“你不是叫我跟那個谷淵介紹公寓投資嗎？”佩爾換了一種表達方式。
“怎么？成了？”于可嵐一陣激動。
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嗯。有空請你吃飯。”
“好啊好啊。哈哈。”
佩爾就喜歡于可嵐這樣。要是她像別人那樣打破砂鍋問到底，說些“成交多少了啊？”“收了多少錢啊？”“得道了別忘了姐啊。”之類的話，她是絕對受不了。
佩爾突然想到什么：“對了。你知道林嘉宏做什么工作嗎？”
“不知道哦。怎么關心起他來了？”
“沒……我見他人模人樣的，隨便問問。”佩爾退到樹蔭下，用肩膀夾著手機，把手上的資料塞到背包里。
“你這么一說的確是哦，反正好幾次聚會都是他出的錢。”
“你不是一直都有跟他聯系嗎？”
“也不是啦，聊幾句是有。頻繁見面是最近的事。”
兩人東拉西扯地說了一通，于可嵐說她午休時間結束了，兩人也就終止了會話。
聽于可嵐一口一個哥們，佩爾原本還以為她跟林嘉宏有多熟。甚至還一度懷疑他們倆是不是談上了。可是佩爾從來都沒問過關于這個人的事情。
剛剛這么一說，佩爾才知道，林嘉宏對于于可嵐來說，可有可無。看來是她太過糾纏于某些事情了，她不該自己添油加醋地想那么多。
突然的意外收入沒有給佩爾的生活帶來太大的變化，她依舊的憑藥入睡，依舊醒在凌晨4點，依舊一大早回到他們的品牌店開早會。
人們對她消失了十天一點都沒在意。她直屬的“老師”依然不在，聽說去深圳參加什么技能提升培訓班去了。
佩爾看著幾個和她同期的已經得心應手，在那邊和各自帶來的新人舌顫蓮花。
佩爾體會到了什么叫人心漸冷。不過也沒辦法，誰要她業績不高，又沒有帶到下屬伙伴的加入。她默默地離開了店里，走出去繼續她的跑市場生活。
佩爾捏著在路邊的三輪車上買的山東煎餅，坐在人行道的石凳上。想著吃飯的時候把手機拿出來玩玩。
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可是佩爾看著覺得有些熟悉，又想不起來是誰。
“你好。”佩爾接了電話。
“胡小姐。”
“請問你是……？”
“你沒存我號碼？”
佩爾怔了怔，聽出對方的聲音里含著怒意，試探著問：“谷先生？”
“你在哪？”
“我？F市啊。”佩爾就覺得奇了，他找她做什么？他的林助理用他的錢跟她簽約的事他不知道？
“你這幾天都沒在盆池？”
“沒有啊。我回來簽約啊。”師姐不是說他提出必須要跟她親簽的嗎？虧她還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現在“肇事者”居然問她在哪里？
“……”
不知道為什么，佩爾能想象得到谷淵在那頭皺眉的樣子。
“你就這樣突然走了？”
“啊？”佩爾完全宕機。
“還回來嗎？”谷淵的聲音中帶著探究的味道。
“短期內不回。”
“你還拿我當朋友嗎？”
朋友？他還是佩爾的老板啊。不過他說是朋友就朋友吧。佩爾回了一個字：“當。”
“那么，你有聽過什么叫出必告，反必面嗎？”
佩爾錯愕，她的確是不知道啊，她的語文成績促急是從小就存在的客觀事實。
“回頭查查。再見。”
所以，他打電話過來純粹是為了問她的定位？
佩爾把最后一口山東煎餅吃完，拿起手機查什么叫“出必告，反必面”。她是根據谷淵的音調來輸入的，打錯了四五遍，終于度娘根據相似度最高的那個版本識別到了。
這句話出自《弟子規》，意思是出門之前必須要告知，回來的時候必須要見一面。
可是這個是宣揚孝心的，操作對象是父母……罷了，反正現在谷淵已經成功晉級為佩爾的衣食父母了。
佩爾走沒告訴他的確是她的不對，可是她以為林嘉宏起碼會告知他一聲的。再者，他們也沒到“出必告”的程度吧。
佩爾莫名其妙了。
佩爾渾渾噩噩地又走到了那條街上，她想著是不是該去一趟上次對她和藹可親的中年男人的那家店里，看看有沒有成交的希望。
她正準備踏上斑馬線過馬路的時候，手機又響了。她只好退了回去，躲到樹蔭下接電話。
是那個師姐的號碼：“佩佩，怎么這幾天不見人啊？”
“上班。”
“上班？！你又回去買化妝品了？”
“嗯。”
“不如你干脆過來我這入職算了。”
“啊？”佩爾當初接售樓的活純粹就是因為這個師姐以前關照過她。準確點來說，她在幫師姐做做宣傳發發廣告罷了，并沒真正打算加入到其中。
這次的意外收入的確夠意外，又是正好遇到了熟人，才能成的事，這筆收入并沒有帶給佩爾一絲的自豪感。不過她那么窮，有錢自然不怕賺。
“你能認識谷老板，自然也認識其他的有錢人啊。你看他們那個林總一下就簽了十套，你讓他給他那些朋友介紹介紹吧……”
佩爾聽了頓時覺得很反感。她最抗拒別人的得寸進尺，從心底里厭惡。
“師姐，我還要見一個客人，下次再聊。”
“噢對，你手上那些買化妝品的，很多闊太吧，你也可以……”
“不好意思，師姐，我這邊要遲到了。”佩爾說完，把電話掛了。
佩爾仰天長嘆。這種死纏難打，她真的做不出來。可能正因為如此，她的業績才一直上不去吧。
“佩佩？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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