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聲音讓佩爾僵住。這人是誰，她不用轉身也知道。
“佩佩，大中午的天氣那么熱還在外面跑？賞面一起去吃個飯？”
佩爾暗暗地深吸了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轉身，面帶笑容地說：“我吃過了。”
程梓皓愣了愣：“沒關系，去喝東西？”
佩爾想了想：“好。”
程梓皓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走吧。”
佩爾走在他的右手邊稍微靠后的地方，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這樣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也能讓佩爾產生一種幸福感，比收到那筆錢的時候還要有真實感些。
佩爾知道自己依戀程梓皓，哪怕多年不見，哪怕他曾棄她而去，她依然貪戀待在他身邊的感覺。她覺得，她一定是中了一種叫“程梓皓”的毒，無法自拔。
程梓皓把佩爾帶到附近一家小吃店，也沒問她想吃什么，讓她先找位置坐下，他直接去前臺點好了東西。
程梓皓坐在佩爾的對面，盯著她看了很久。
佩爾把頭低了下來，卻忍不住抬起眼皮用余光看他。
他沒有跟佩爾說道歉的話，佩爾覺得這樣挺好。如果他還真的一開口就跟她道歉了，佩爾才覺得那樣他們可能永遠都不能再見了。
現在能再見亦是朋友，佩爾也不求其他。
“你天天在外面跑業務？”程梓皓終于開口。
“嗯。”
“多辛苦啊。”
“還好，你呢？”
“我？我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他們要在國內開拓市場，把我給調回來了。所以我現在跟你一樣，也在外面跑。”程梓皓一笑就會露出兩只門牙，形象正面而陽光。
佩爾看著他的笑容，無意識間也跟著微笑：“這么說你還會回M國了？”
程梓皓搖了搖頭：“估計不會了。我爸他近兩年身體不大好。”
“啊？叔叔怎樣了？”佩爾心中一緊。
“沒事沒事。”程梓皓趕緊安慰地笑笑，“就是不能太操勞。他也提前退休了，現在在家里挺好。”
“嗯，那就好。”佩爾平靜下來。
“我前段時間回過盆池，你媽媽說你大半年沒回過家了，是什么原因呢？過年也自己一個人在外面？”
佩爾沉默。
“不想回去？和你爸吵架了？”程梓皓對佩爾的態度就像他們多年的斷層不存在一樣。
“差不多吧。回去也沒話可說。”佩爾沉了口氣。
“其實他們挺想你的。”
“我前幾天回去過。”
“啊？是嗎？有去看奶奶嗎？她也想你，老提起你。”
佩爾好想問他一句“你呢，你想我嗎”。然而，她的臉皮還不至于那么厚。
店里的小妹把小吃送了上來。
“吃吧。都是你喜歡吃的。”程梓皓把東西都推到佩爾面前。
脆皮烤腸、手抓餅、咖喱魚蛋、白云鳳爪、炸薯條。他都還記得。
程梓皓見佩爾一動不動，拿起一根烤腸塞到她手里：“這個你最喜歡了，以前老搶我的吃。”
佩爾抿了抿唇。她多久沒吃過這些東西了？一來沒有閑錢，二來這些食物帶著太多的回憶，自己獨自一人吃估計難以下咽。
“怎么了？”程梓皓問。
佩爾搖搖頭，把烤腸放到嘴里。
程梓皓拿起牙簽筒倒了一根牙簽出來，戳了一塊白云鳳爪。
這根烤腸又脆又香，比那個坐在路邊吃的山東煎餅要好吃得多。
佩爾鼻子有點泛酸。
佩爾的父母都是農民，她學生的年代零用錢少之又少。很多同學在放學時候隔三差五會去買點小吃零食什么的。程梓皓買的時候都會算佩爾一份。
這種脆皮烤腸當年才一塊錢一根，學校附近的小賣部里就有得賣，是普通的香腸烤出來的，細得跟佩爾的手指差不多。
程梓皓買兩根，和佩爾一人一根，程梓皓邊吃邊看著佩爾，吃得很慢。通常佩爾把自己的吃完，然后用渴望的眼神看著他手上還剩的半根。
程梓皓就會把香腸伸向她，她老老實實地咬去一大口，程梓皓才繼續吃。
如今的烤腸比以前的好吃太多了，份量還足，就是再也沒有以前的味道了。
佩爾慢慢地把烤腸吃完了，看著桌上的那些，沒有繼續動手。
“怎么不吃了？”程梓皓問。
“我真的吃過飯了。”午餐吃了說吃過飯沒毛病吧。
程梓皓不可置否，自己拿起手抓餅吃了起來，把薯片遞給佩爾，把手抓餅咬在嘴里，又幫佩爾打開番茄醬，遞了過去。
佩爾一一接過，她對程梓皓向來都是逆來順受的，不對，似乎他就沒怎么逆過她吧，除了和陳鳴鳳出國的這件事。
“手機給我。”程梓皓吃完手抓餅，把手伸向佩爾。
佩爾乖乖地把手機掏給他。
程梓皓打開她的手機通訊錄，一愣。
佩爾馬上意識到了什么事：“還給我可以嗎？”
“沒事，我改改就好。”程梓皓點開那個署名為阿程的通訊錄，把自己的號碼輸了進去。又用佩爾的微信加了自己的，遞回給她。
佩爾愣住。她并沒打算刪掉那個她爛熟于心的號碼。
佩爾接過手機故意看了看時間：“你還有事吧。我也要走了。”
“有空還能約你出來玩嗎？”
佩爾雙唇微微張了張，最終點了點頭。
程梓皓笑得如陽光般燦爛。
佩爾再無心思跑市場了，那家店也沒去成，上了公交車，折返回她的小屋。
小屋里悶熱得過分，佩爾躺在床上把自己完全放空。
因為實在無聊，她拿起手機盯著那個陌生的新號碼。每一個數字她都像不認識一樣。
果然，有些事情，應該要翻來另一頁了。
佩爾很想問一下他，其實他是怎么看待她的呢？為什么他還能如此淡定地對她溫柔？或者他真以為她一點都不在意他層轉身離去的事情？或者他認為自己不曾傷害過她。
佩爾覺得自己有些可悲。
從小家里疼弟弟。父母守財。她似乎是一個游離在家庭以外的人。成績不好，也不算太差，在學校除了“早戀”這件事以外都很聽話，不是老師的關注對象。同學之間，沒幾個人喜歡和她玩，她也不愿意跟那些人深交。
程梓皓就是一道陽光，時時刻刻給她驅散那些陰霾。給她溫暖給她愛。有人欺負她替她擋，人家不和她玩他就帶著她兩人自己玩。
佩爾現在的性格，多多少少可以說是被程梓皓寵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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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位妹妹看我的《歆羨錦年》，說特意去百度搜了一下“占星堂”這個游戲，我偷笑，這是我杜撰的啦，不過構建場景的時候費了不少心力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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