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爾見他特別的出神，就沒打擾他，惦著腳走過去茶幾那邊，把手中的烤腸放下。
這是佩爾第二次來這個房間，看著像一尊仿真蠟像似的谷淵，她竟然也不覺得拘謹。
“什么味道？”谷淵這才回頭。
“你想什么那么入神？我走到你面前都不知道。”佩爾話語間帶著責備的意味。
“一些事情。你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谷淵轉身走過來。
“……那你一點反應都沒有，你就不怕進來的人拿了你的東西跑了？”
“跑了我也追不上。”谷淵摸著沙發扶手坐下。
“……”
“再說，除我以外只有你的有我的門卡。”谷淵淡定地說。
佩爾震驚地看了他一眼：“林嘉宏也沒有？”
“沒有。”谷淵搖頭。
“秦浩呢？”
“沒。”
“那他們來了怎么進來？”
“敲門。”
“……”佩爾鍥而不舍，“那如果他們找前臺要呢？”
“不會給。”
“前臺的小妹上來開的呢？”
“下一秒開除。”
“……”
兩人一問一答了好幾個來回，佩爾總算相信了除了谷淵自己，能進這房間來的只有她。
谷淵伸手過去探茶幾上的東西。
“你別動，我給你拿。”佩爾不敢肯定還燙不燙手。
她一打開塑料袋，一陣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谷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佩爾把一根烤腸拿出來，蹲到谷淵面前，抓著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抬到竹簽處：“一根簽子，你拿著，吃的時候小心，里面那頭是尖的。”
“嗯。”谷淵張開薄薄的嘴唇，把烤腸放進去，慢慢地咬了一口，表情浮現出一抹驚喜。
佩爾盯著他看了一陣，她竟然覺得他有些……性/感？！佩爾心里咄了自己一句，坐到谷淵對面，拿出另一根烤腸開吃。
“這就是傳說中的烤腸？”谷淵吃掉了一大半之后才問。
“嗯。”
谷淵柔和地笑了，又咬了一口。
“不過感覺沒以前的好吃……”佩爾順口說了句，發現谷淵動作停頓，她轉了轉眼睛，“話說，我給你吃這些街邊小吃，林嘉宏會不會罵死我。”
“他不會，但不能讓小秦知道。他一會過來。”
“秦浩？他什么時候來？”
“應該快了。”
“那還不趕快吃。你別吃得像在吃藝術品一樣。”佩爾推了推他的手。
“藝術品能吃？”
“……”佩爾現在很想找一塊草坪，然后瘋狂地開始拔草。她很想表個態，但偏偏谷淵說的她都無法反駁，她無處發泄，只得在心里憋悶。
外面有人敲門。
佩爾見谷淵還在研究那根竹簽，站起來把它抽走，又塞給他一張紙巾，才過去開門。
谷淵手上突然一空，又被塞過來完全不同手感的東西，無奈地笑笑。
果然外面的是秦浩，原本敲過門之后后退了兩步，耐心地等待里面的人來開門。然而門很快就開了，秦浩見開門的是佩爾，有些愣神。
佩爾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浩看了她一眼，走了進去，聞到房間沒洋溢著特殊的食物香氣，秦浩回頭問：“你把早餐帶進來吃了？”
“呃……是。”佩爾除了承認，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么。視線飄到谷淵身上，他肯定是聽見了，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又故意裝作什么都沒聽見。
還好秦浩不追問，從手提包里拿出一疊資料放到谷淵前面的茶幾上：“先生，資料我拿來了。”
“嗯。你先回去吧。”谷淵一面對秦浩，就瞬間啟動辦公模式。
秦浩沒有動。
“我今天不用出去。”
“好的。”秦浩又看了佩爾一眼，轉身出去。
佩爾一直站在門口的地方，目送秦浩出門，然后還替他關上房門，松了口氣。
“你怕他？”谷淵仔細地辨認著佩爾的呼吸變化。
“怕……說不上是怕吧。”佩爾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有種做了虧心事的感覺。她湊到谷淵旁邊，看著那疊無字天書，“這也是點字？”
“什么叫也是？”谷淵拿起資料往自己身上藏了藏。
“商業機密？我又看不懂。”佩爾見他躲閃的動作，心有不爽。
“你不是密集恐懼嗎？”
佩爾一怔，心中像是突然竄進來一道光，她誤會他了……“這個看著有點不一樣。你那本舊書上的看著像雞皮疙瘩，這些干干凈凈的。”
谷淵愣住。
“呃……你知道什么叫雞皮疙瘩嗎？”
“知道。”
佩爾語塞了。她還準備好給他解釋呢。
谷淵的手在紙上摩挲了一下，原來同樣觸感的點字，看起來也會有所不同。從來沒人告訴他這件事。
谷淵的視線是不集中的，佩爾無法從他的眼中讀出他的情緒，見他一言不發像坐雕塑一般，佩爾突然心虛了。
“谷先生……”
“嗯？”谷淵像是從什么當中回過神來。
“……”佩爾純粹想叫一下他，至于要說什么，她根本沒想好。
谷淵拿著手上的資料站起來：“你先自己玩一會。”
自己……玩一會？她的老板叫她自己玩一會？佩爾覺得，他沒說讓她今天上班，她就跑過來了，然而人家有事做，還是自己完全幫不上忙的事……怎么想著有點尷尬。
佩爾站到落地玻璃窗前，眺望著遠方。就這樣待了半個小時，幾乎把那些能看見角落都看遍了。高樓林立的，沒有什么特別的發現。
她想著出去轉轉，又怕谷淵突然找她有事。加上之前谷淵跟她約法三章的時候說過他需要的時候，她要十五分鐘之內趕到。
佩爾覺得自己逛起來時間上無法保證，秦浩又被他弄走了。如果他有什么需要，身邊連個人都沒有。于是她打消了要出去的念頭。
佩爾窩到那張很舒服的磨砂皮沙發上玩手機。想到第一次來的時候居然會在這個地方睡著，真是不可思議。
谷淵在房間里沒有出來過，佩爾也不打算進去打擾他，再說，她是生活助理，并不管他工作上的事吧。
佩爾無聊，看到擺在電視柜上那幾個紅得發亮的蘋果，突然起了讒意。
她看到那把插在筆筒上的戒刀，也懶得再找刀了。她吃個蘋果谷淵那么多錢應該不介意吧。
－－－－－－題外話－－－－－－
出刀必有見血。（好吧，最近我是受某人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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