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先生，你好�！背惕黟⿲ε鍫枖D了擠眼算是打招呼，然后向谷淵伸出右手。
“阿程要跟你握手�！迸鍫栃÷暩嬖V谷淵。
谷淵對程梓皓說：“我眼睛不方便，我就不起來了。”
程梓皓尷尬。
佩爾：……
漸漸地佩爾發(fā)現(xiàn)，谷淵不但不在意自己眼睛的事情，還經(jīng)常把這事搬到明面上，作為自己的保護色。
佩爾站起來對程梓皓笑笑，然后俯身對谷淵說：“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坐下�！惫葴Y一把將佩爾拉到凳子上，“不是說好泡茶的嗎？”
佩爾嘆氣。看著眼前那套茶具，還有那個黑漆漆的點在酒精燈上的茶壺，拿起了那包茶葉。
“我怕你出去了我控制不了自己�！惫葴Y低聲對佩爾說。
“啊？”
“你不是要我仁慈些嗎？”
佩爾扶額，隔著桌子對神色不明的程梓皓使了個眼色讓他坐下。
外面馬上有服務(wù)生送點心進來。
佩爾見谷淵小口地喝著茶，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她才開口：“阿程，你嘗嘗，這里的點心都很好吃�！�
“好。”程梓皓不拂佩爾的好意。
佩爾看著他又愣了。
“給我夾�！�
耳邊傳來溪水一般滲著涼意的聲音，讓佩爾一個激靈，連忙把一個蝦餃夾到谷淵碗里，又把筷子放他手上。
“你也吃�！惫壤习暹@才滿意了。
“嗯�！�
程梓皓看著他們兩個，心中不是滋味。他從小到大照顧著的佩爾，如今心甘情愿地照顧別人……
他哪有心思吃點心，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資料：“谷先生，我不知道佩佩跟你說過多少。你是聰明人，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我們公司有一個項目，我想尋求你的合作。這是資料�！�
程梓皓把資料放在玻璃轉(zhuǎn)盤上，佩爾轉(zhuǎn)動轉(zhuǎn)盤把資料轉(zhuǎn)過去。
“程先生，不好意思，我看不見，你還是直說吧，不用給我任何資料�！�
佩爾的動作定住，此刻她真的很想撓墻加打谷淵。這場景怎么如此熟悉？
程梓皓不斷地給佩爾使眼色，佩爾給他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順便把資料收到自己身邊，繼續(xù)乖乖地泡茶。
程梓皓見佩爾沒有幫他的意思，心里的浮動完全沉了下去。
他把自己的情緒整理好，說：“谷先生，我是NF貿(mào)易公司的一員，相信你聽過這家公司……”
“沒聽過�！�
程梓皓：……
佩爾手滑了一下，茶水濺到她的手背上，她反射性地“嘶”了聲。
“怎么了？”
“沒事吧。”
兩個男人同時緊張地開口。
程梓皓站起來繞過桌子跑了過去，拿起佩爾的手來看。
佩爾連忙把手縮了回去：“沒事，就濺到一點點。”
“給我看看。”程梓皓說。
“沒事，真的沒事。”佩爾知道不給他看肯定過不去，于是給他看了眼，因為實在是沒事，“阿程，你做正事吧。”
谷淵一動不動，臉色發(fā)黑。
佩爾沉了口氣，拿起一杯已經(jīng)涼了的茶，低聲對谷淵說：“真的不燙，我給你感受一下。”佩爾把茶杯放在谷淵的手背貼了貼。
程梓皓深深地看了佩爾一眼。
谷淵反手把茶杯拿了，一飲而盡。是不燙，問題是燙到她的肯定不是這杯茶。既然程梓皓看過都沒表示，那姑且相信她沒被燙著。
谷淵輕輕地吸了口氣，對著程梓皓的方向攤了攤右手：“程先生，這方案我收了。不過正如你所見，我不是辦事的人。這方案我會轉(zhuǎn)交給我們索達的林總，他會處理的。”
佩爾訝異地看了谷淵一眼。
谷淵從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放在玻璃轉(zhuǎn)盤上，往程梓皓的方向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是他的名片，你應(yīng)該直接找他，而不是找我�！�
程梓皓把轉(zhuǎn)盤接手了過來，拿到名片，滿懷希望地看了名片一眼，突然面容扭曲。他問佩爾：“佩佩，林嘉宏……是我們認識的林嘉宏嗎？”
“嗯�！�
程梓皓當(dāng)然知道林嘉宏管著索達，他會向索達入手，肯定都事先調(diào)查過的。只是沒想到，索達那么多得力的人，谷淵偏偏就把林嘉宏的名片給他。
程梓皓一臉頹然。他曾經(jīng)還因為林嘉宏太纏著佩爾而跟他吵過架。現(xiàn)在要他去找林嘉宏，還不如說服谷淵來得容易。
見佩爾給他使眼色，程梓皓決定暫時先放棄。但他看著佩爾，欲言又止。
“谷淵，我能送送阿程嗎？”佩爾柔聲問。
程梓皓一驚。他們之間，何時到了這種地步？佩爾小時候也經(jīng)常用同樣的語氣同樣的句式問他——阿程，我可以……嗎？
“去吧，記得回來帶我回去�！惫葴Y一臉平靜。
“嗯好�！迸鍫栃χ饝�(yīng)，走到程梓皓身邊，“走吧，阿程�！�
聽著兩人漸行漸遠，最后門被帶上，連他們的腳步聲都被隔絕了，谷淵心情一陣沉重。
今天他本就沒打算讓程梓皓成事，雖然的確也沒成，但他完全沒有對峙勝利的喜悅。
“佩佩，你跟谷淵……”程梓皓小心翼翼地問。
“他是我的老板啊。”
“可是鳴鳳說你們……”
佩爾笑了：“阿程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吞吞吐吐了。鳴鳳是誤會了什么，不過隨她去吧。她追你都追到回來了，你可要好好對人家。”
“佩佩……”程梓皓聽她平靜地說這些話，心中一陣慌亂。他知道，她真的是放下了。程梓皓感到一種特殊的痛楚從心頭劃過。
“對不起，你要談合作的事，我真的幫不了你。我覺得如果我提的話，谷淵更加把你拒于門外�！�
“我明白的。”事實證明，他的確應(yīng)該感激佩爾沒有幫他，不然他連今天的機會都不會有。
“林嘉宏那邊，我倒可以讓可嵐幫忙打打底。”
“真的？那謝謝你了。”
“嘿！我倆還說什么謝。”
程梓皓無奈地笑了笑。
佩爾揮揮手：“那我先進去了�！�
“佩佩……”
“嗯？”
“沒事�！�
佩爾回到夏荷房接了谷淵，上了12樓。
谷淵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回頭問：“你剛才真沒燙著？”
“沒。”
“那你騙我做什么？”
“……”他果然發(fā)現(xiàn)了她拿另一杯茶敷衍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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