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爾看著前面有一大堆人，突然玩心萌發(fā)：“谷淵，我?guī)泱w驗一下Z國式過馬路吧。”
“什么是……”
谷淵還沒問完，佩爾已經(jīng)拉著他的手把他扯向某個方向。
谷淵只聽見身側(cè)突然吵雜，他們擠進(jìn)了喧喧鬧鬧的人群，被人推搡著，突然聽到佩爾提醒“臺階”，又踏上人行道。
“我們是到了馬路的對面？”谷淵一臉茫然，完全沒能理解剛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佩爾捧腹。他現(xiàn)在這個表情忒有趣了。
“解釋！”谷淵涼颼颼地丟下兩個字。
“呵呵，就是說不用斑馬線，不需要看車，一大堆人擠在一起就可以過馬路了。”
“……”
“還有，我遇到過一個大媽。那次坐于可嵐的摩托車，一個大媽手一伸，直接就走過去了。把于可嵐嚇得半死。”
“……”
“類似的還有，那些騎自行車的，同樣手一伸，就切線了。”佩爾說著一頓，這么有畫面感的話，“你能不能聽得懂？”
“大約可以。”
“嗯。”佩爾像一朵蔫了的花。
“你以后別干這種事。”谷淵的聲音透著冷意。
“啊？”
“危……”
谷淵話音未落，突然一陣風(fēng)劃過，揚起了路面的沙塵。
“嗯！”佩爾一縮。
“怎么？”谷淵的心跟著她的動作一顫。
“沙子進(jìn)眼睛里了，你幫我吹吹。”佩爾順口就說。
“……”谷淵沉默了一瞬，“哪？”
佩爾揉了半天沒揉出來，眼睛刺痛，想睜開，可是努力地一睜，一陣粗糙感在眼球表面劃過，佩爾又縮了一縮。
“抬頭。”谷淵說。
佩爾依言。
谷淵的手覆到佩爾臉上，指尖剛好碰到她的鼻尖，谷淵把手繼續(xù)向上探了探，碰到了佩爾閉著的眼睛。
谷淵俯身……沒想到因為落差問題，唇碰上了佩爾的眼睛，谷淵一愣：“對不起。”
“幫我吹。”佩爾已經(jīng)難受得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算一個什么狀況，她拈起了自己的眼皮。
這回谷淵清楚了位置，輕輕地吹了幾下。
“好了，謝謝。”佩爾吁了口氣。
谷淵貌似很淡定地退開，實質(zhì)上他心里正在翻騰。這姑娘……
佩爾沉默。她剛剛都做了些什么？
“你繼續(xù)說，我聽。”谷淵輕輕地說。
“說什么？”佩爾愣了愣。
“就說說你和程梓皓？”
佩爾興趣缺缺：“沒什么好說的。”
“不想提他？”
佩爾猶豫了一瞬：“嗯。”
“他對你來說很重要？”
“嗯。”
谷淵沉吟了一陣：“那我呢？”
佩爾覺得心里像突然被下了一記重錘：“你……想說什么？”
“你喜歡他什么？溫柔多情嗎？如果你真在意這點的話，我也可以。我還溫柔專情。”
佩爾木然。
“胡佩爾，我正式問你，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佩爾微微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聲帶已經(jīng)僵硬，她無法發(fā)出一點聲音。
谷淵深吸了口氣：“你不需要馬上給我答復(fù)。”
“我……”佩爾終于能發(fā)聲了，可是，要說些什么，她的腦子完全一片空白。
谷淵微微喘息著，視線竟然準(zhǔn)確地落在佩爾臉上。
佩爾一抬頭看到這雙深淵一般的眼睛，內(nèi)心不住地抽痛。她捂上了嘴巴，移開了視線，在自己都不曾察覺間，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
“你走吧。”谷淵突然全身放松了下來，把他那攝人心魂的目光移開了。
“對不起。”佩爾轉(zhuǎn)身跑了。
然而，她才拐了個彎，她就意識到自己不能把谷淵一個人丟在這里。
佩爾咬了咬牙，跑回頭去。
谷淵站在原地，頭微微仰起，像是在遙望著天空，如同初次見他時那樣，淡漠、疏離。
中午的校園里人不多，稀稀落落地有幾個人路過，都會不自覺地看看谷淵。
佩爾停在了谷淵面前10米的地方，她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勇氣靠近他，起碼這個時候沒有。
佩爾捏著手機遠(yuǎn)遠(yuǎn)地躲開了，故作鎮(zhèn)定地給秦浩打了個電話：“秦浩，你還在不在F市？”
“在。”
佩爾聽到這個字，松了一口氣：“你來L大志誠學(xué)院接一下谷先生，就在行政樓前。我有點事要先走。”
“什么？！！！”秦浩大驚失色。
佩爾被秦浩嚇得窒了窒，她還是第一次見秦浩這個反應(yīng)。佩爾硬了硬心腸：“秦浩，麻煩你了。”
秦浩直接把電話掛了。他知道，他再說什么再問什么都毫無意義。他們之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然后吵架了吧。
佩爾又折回谷淵附近，找了一個能看得到他的地方躲了起來。
谷淵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仿佛一尊毫無生命的雕塑。
佩爾躲的地方是一叢竹子，她透過竹子看著谷淵，心中越來越酸。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看待谷淵的，好像認(rèn)識他之后，就一直在他身邊。
她是不是像習(xí)慣了程梓皓曾經(jīng)陪伴著她那樣，已經(jīng)習(xí)慣了谷淵在身邊？她怕！她害怕會再次失去，所以她不敢去擁有。
佩爾十分清楚，她和谷淵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不過是一介草民，然而谷淵，是企業(yè)家。他們之間，相差太遠(yuǎn)……
除去谷淵給她的工資，她家里經(jīng)濟(jì)條件是真的不好。但谷淵呢，是一個一出手就買下十套公寓的人。
她自卑，他自信。佩爾不敢。她完全沒有照顧好他的自信。
回想發(fā)現(xiàn)，佩爾真的沒有為他做過什么，而他，反而處處維護(hù)著她，給她一切的機會讓她去學(xué)習(xí)成長。
佩爾捂著嘴無聲地流淚。
直到秦浩壯士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范圍內(nèi)。
佩爾沒有谷淵的技能，她聽不到兩人的對話，只能看到秦浩不停地拉扯著谷淵，谷淵都淡淡地推開他的手。
佩爾覺得自己再看下去真會崩潰，于是咬著牙狠下心走了。
佩爾走到學(xué)校門口，竟然停著去升平鎮(zhèn)的長途汽車，這是命運的安排？佩爾毫不猶豫地走了上去。
沒多久，秦浩的電話來了。佩爾任由它響，心里希望它趕緊停下，又希望它一直想著，求以慰籍。
－－－－－－題外話－－－－－－
靈：不對，這是作者的安排。
谷：你滾！
佩：對不起。
谷：為什么？
佩：你嚇到我了。
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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