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淵繼續說：“我前兩天了解了一下，文秘專業其實是一個很出色的專業，涵蓋的單位廣泛，發展方向多樣性。”
佩爾有點驚訝，他居然特意去了解這個。
“事實上你真的比很多人都要優秀�！惫葴Y也不理佩爾回應與否，依然自己說著話。
“谷淵……”佩爾心情復雜。
“嗯？”
“你叫我出來是為了夸我的嗎？”兩三句下來，佩爾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果然，和谷淵一起的時候，心境可以很平和。
谷淵一愣：“呵呵。不是。”
“那……”
“我的目的是想表達我需要你。”
“……”佩爾聽著谷淵語氣平淡地把這句話說出來，心中翻江倒海。
“如果前些天我情不自禁說了什么給你壓力的話，導致你無法面對我的話，你可以去索達上班，做你喜歡的。等公寓籌備好了，你負責運營。好嗎？”因為一邊走一邊說著話，所以谷淵的步速很慢。
佩爾微微把頭抬起，狠狠地吸了吸鼻子。他對誰這么卑微過？除了她！原來她一直都是特別的！
谷淵停住，卻沒有轉身：“你又哭了？”
“沒有�！迸鍫栂肓讼�，“你為什么要對我那么好？”
“嗯？這個答案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谷淵繼續向前走。
佩爾一愣，順口就說：“對不起。”
“我說了，你不用道歉。是我唐突了，我沒考慮周到�！惫葴Y的語氣略帶著嚴肅。
“……”佩爾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我眼睛的事……我從小就這樣，我也沒看到過這個世界，所以我心理上并沒有太在意。我沒顧及到你的想法，抱歉�！�
“不！谷淵！”佩爾上前一步扣住他的手臂。
谷淵渾身一抖。
“你太優秀了，我……我高攀不起。”
谷淵把頭低向佩爾的方向，皺眉：“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你完全沒必要在一個瞎子面前感到自卑。”
佩爾心中一陣抽痛：“我……”最終她咬著下唇，什么都沒說得出來。
谷淵就任由她扣著：“你知道嗎？從來不會有人告訴我，夕陽是什么顏色，梔子花是什么顏色，哪怕誰在我面前一不小心說出來了，也會隨口就道歉。好像我不懂顏色對不起他們什么似的�！�
佩爾怔了怔：“我剛開始不也一樣？”
“那是人之常情�？墒悄愫髞聿]有，花草樹木、大海、天空、白云、星星……你讓我認識了很多很多我從來都沒有概念的東西�！�
“谷淵……”佩爾放開了谷淵。
谷淵怔忡了一瞬：“呵呵，我又給你壓力了�！�
佩爾覺得心口悶得發慌。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地錯開走著，谷淵走偏了佩爾就拉了拉他的衣袖。兩人原來早已配合無間。
不知不覺間到了村口的停車場。
佩爾看到那輛她一次都沒開過卻有鑰匙在手的豐田，已經積滿了灰塵，玻璃窗上沾著幾坨雀屎，特別的礙眼。
“來這邊�！迸鍫栒f完，看了谷淵一眼，決定不扶他。
谷淵跟著佩爾的聲音走，他無條件地相信她。
佩爾環視了一陣，說：“你現在站著的地方，原本是一棵很好大的洋紫荊�；ㄊ亲霞t色的，大約……有你的手掌這么大。葉子像把小扇子。小時候我們最喜歡在這里玩，都爬樹上找最大的葉子比大小。長大之后，才發現，其實大葉子都在樹下�！�
“那時候也有程梓皓陪著你？”
佩爾看了谷淵一眼：“嗯。6月份回來的時候發現這里已經成了一個平坦的停車場，我連它們什么時候被砍掉了都不知道。正如阿程的離開，我連什么時候他已經不再在乎我了我也不知道�！�
“佩爾，你這樣說我又想抱抱你�！�
佩爾錯愕，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谷淵看著眼前那道纖瘦的黑影向后晃了晃，暗嘆：“程梓皓給索達的合作協議，我通過了�！�
“什么？！”佩爾震驚得無以復加。
“你聽我說完。”谷淵聽著佩爾語氣的變化，稍稍焦急，“主要是我覺得他們的產品還不錯，而且他答應了我們提出的，換上帶我們商標的外包裝的協議。”
“啊……”
“紐帶是你，我承認。可要是他的方案不合我意的話，我不會因為你而答應的�！�
佩爾心中泛起一陣不明的情緒。
一輛黑色的小車從他們身邊慢慢地開過，后座有個三四歲的孩子把小手伸出車窗對佩爾呵呵地笑。他的媽媽瞬間把他拉了回去。
佩爾對他微微一笑，揮了揮手。
“怎么了？”谷淵問。
“沒。谷淵，我……”
佩爾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出來，水庫那邊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剛才那輛黑色的小車為了避讓來車，開到水庫里去了。
佩爾張著嘴，雙目瞪圓，盯著水庫的方向。
“發生什么事了？”谷淵厲聲問。
佩爾完全嚇呆了，根本沒聽清谷淵說了什么。
“什么東西落水了嗎？”谷淵準確地抓住佩爾的肩膀搖了搖。
“我去找人。你……你站著別動�！迸鍫柷逍堰^來，轉身就跑。
“喂！”谷淵反手撈住她，“我問你什么東西落水了？”
“車……一輛小車……車里至少有3個人，有個孩子……”
“哪個位置，帶我過去！”谷淵的語氣毋庸置疑。
“什么？！”
“帶我過去！救人！”
“你……我還是去找人�！�
“快！”谷淵反拉著佩爾就向著剛才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
佩爾只好把他帶到小車落水的位置。他們說話間，水已經沒過了車頂。
佩爾還沒反應過來，谷淵就噗通一下扎進水里。
“谷淵——!”佩爾嚇得魂飛魄散。
附近的人似乎發現了這里有不對，紛紛跑過來。
佩爾腦中一片混亂：“車……落水了，你們快救人。還有一個，他跳下去了，他眼睛看不見�！�
現場有人倒抽了一口涼氣。趕來的村民紛紛下水。
佩爾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谷淵出事了，她也活不下去了吧。佩爾盯著水面，雙目呆滯。
冷！外界冷！她心底里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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