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許昆,這些漸漸開始放肆的“高談闊論”像是被人按了消音鍵,一下子就消了音。
一旁的那堆人總算已經(jīng)商議的差不多了,趕過來問他們這邊的:“得出結(jié)論了嗎?你們剛才討論的那么激烈,遇到分歧了?”
又是一陣靜默,幾人面面相覷了半晌,再次搖了搖頭:“沒有的事,我們能有什么分歧?”
旁邊的人一副很懂他們的樣子:“面對這樣的情況總有想退縮的嘛,你們也不需要這么強迫人家。”
“哪有的事情?救人要緊......”語氣卻再不復(fù)剛才的堅定了,反而帶著一點點的不情愿。
那人聽出來后好像有些意外:“你現(xiàn)在怎么跟個娘們兒似的,你真害怕了?”
這一句話似乎又點起了什么火焰:“你不害怕?你要是不害怕為什么在面對喪尸的要先跑?你怎么不殿后啊,別以為后來跟著老大打畸形喪尸立了功,后面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
“我......”那人似乎有些被噎住了,甚至后面聽的人也被這話刺到了:“你怎么回事?現(xiàn)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老大給我們時間是要我們討論去留問題的,不是讓你們推卸責(zé)任搞內(nèi)訌的!”
一句話拉回了不少人的理智,這場爭吵才總算真正謝了幕。
怕自己跟這些人再次吵起來,那人又換了一個問話的對象。他話頭轉(zhuǎn)向了王揚:“王揚,你怎么選的?”
王揚摸摸自己的鼻子:“我當(dāng)然選擇跟著出來了啊。畢竟受傷的是我的同伴,而且我還要找失蹤的叔叔呢!”
也是,問這些確實沒有意思,還不如一會兒讓老大直接統(tǒng)計呢。
那人被這話一影響心情,也不在說什么,所有人又湊到一起,等待著許昆一會兒過來統(tǒng)計。
王揚也跟著坐了下來,他看著一個個埋頭沉思,各自打著各種算盤的那些人,心里默默的算著進度。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他們兩個隊伍的矛盾提前引爆了,雖然知道這樣不難,但他確實沒想到還能這么簡單,比末世前要簡單好多倍。
他想到這里,看了看窗外。末世啊,人的情緒真是個難以捉摸的東西。
已經(jīng)有人已經(jīng)開始報團,耳邊傳來點點竊竊私語,聲浪如同一只只螞蟻啃食著所有人的內(nèi)心,漸漸化為巨大的焦慮的浪潮圈進心里,讓人莫名的開始煩躁。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一天沒有喝水了,而他剩下的最后那點水已經(jīng)全部給了劉雅。
心里的焦灼漸漸翻涌出更大的浪潮,一波一波的沖擊著他的理智。
這種困境確實是一場緩慢的酷刑,長期這么下去,可能真的會把人這么瘋了。
眼神無意間撇想許昆,發(fā)現(xiàn)他忽然蹲下身伸手摸上那個黑洞。
王揚瞇起眼睛,看來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許昆確實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黑洞還在一點一點的回縮,似乎墻體有著自我修復(fù)功能一樣。
如果不是要對自己帶的那些人負責(zé),他甚至想什么都不管,直接出發(fā)到外面的世界去。
但是還不行,畢竟跟了自己這么多年了,他必須得安排好自己手下人的后路,才能毫無顧忌的去干自己的事情。
本來思緒正在如何安排后面的事情上,但當(dāng)他的手無意中碰上墻壁的時候,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他手指上穿回來一種柔軟的觸感,這不是墻面的質(zhì)感。
他回過神來,仔細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墻壁,確實有一層隔膜附著在墻壁上,在黃昏金黃色的光線下,微弱的反射著藍色的光芒,不自信看,甚至察覺不到。
許昆的神色慢慢眼神起來,這種光芒他只在一個人的身上見到過,季淼。
他馬上想到了墻壁上的洞,走到它的面前,他蹲下身,試探的摸了上去,果然就接觸到了一層柔軟的薄膜。
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似乎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來不及多說什么,他招手叫過來自己剩下的兩個心腹(因為知道他們一定會跟著自己,所以這兩個人并沒有參與討論,而是自己擔(dān)任起來在周圍守衛(wèi)的責(zé)任)。
他壓低聲音:“王揚和那位黑衣人回來了嗎?把他們請過來,就說我有事商議。”
兩位心腹聞言點點頭,執(zhí)行任務(wù)去了。
許昆則看向還在以緩慢的速度不斷恢復(fù)的那個黑洞,眼神晦暗。
王揚就在人群中參與討論,很快就來了。黑衣人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王揚來了之后就開口說了一句:“許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你跟季淼做同伴做了多久?”許昆問。
王揚老實的一問一答:“不長不短的時間吧,怎么了?”
許昆開門見山,手指點點自己旁邊的墻壁:“那這上面的東西,是你們布下的?”
王揚眨眨眼睛:“對,你的反應(yīng)很快啊。”
這對許昆來說確實簡單。不只是單論結(jié)界的眼色而已,他跟季淼相處過,在那段走廊里,他也見識過季淼對結(jié)界的破解能力。
藍光,結(jié)界,了解很多的季淼,所有的細節(jié)聯(lián)系起來,也不難猜出這是季淼所為。
但是現(xiàn)在他困惑的不是這個:“你們?yōu)槭裁匆@么做?”
王揚就嘆一口氣:“我們并不是故意想要這么做的,但是現(xiàn)在季淼已經(jīng)意外昏迷了,我們勢單力薄,總要為自己正取一點籌碼。”
許昆的額角青筋冒起:“我放棄你們了嗎?你們就這么算計我?”
“你當(dāng)然沒有算計我們,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對我們沒有意見,”王揚看向因為背叛而憤怒起來的許昆:
“許昆大哥,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許昆知道他在說的自己底下的一些人:“我說過會幫你們就一定會幫,你們至于這樣做嗎?”
王揚搖搖頭:“你當(dāng)然會幫我們,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安排好自己兄弟的去留。而你的那些兄弟,”
他短促的輕嘲一笑:“恕我直言,如果真的讓他們討論,那再給他們多少時間,他們也能拖下去。
許昆大哥,季淼現(xiàn)在可是命在旦夕,最緊缺的就是時間,你可以賭一把,但我們賭不起。”
許昆緊緊抿起嘴唇。
王揚繼續(xù)道:“我知道,你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讓我們盡快趕路。但是我同樣也知道,在你的心里,你的這些兄弟們的生命也打過季淼姐一個吧。
幾條命和一條命,對你來說,最好選了。”
他蹲下身來,去看那道開在墻壁上的洞:“我們的理念在消滅完喪尸的那一刻開始早就不一樣了。就像你會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的兄弟過得好一樣,我們也要盡最大的能力來救我們的人。
許昆大哥,聯(lián)盟早就該破裂了,你難道沒有一點感覺嗎?”
是的,聯(lián)盟在就在他們雙方利益都達到滿足的時候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分歧了。
不管承認與否,雙方其實都已經(jīng)在下意識的時候在偏向自己這一方了,如果王揚還不行動,那么等待他們的絕對不會是什么皆大歡喜的局面。
許昆慢慢收了自己的怒意,他此時也意識到了,但是本身不是個過于理智的人,他對王揚說的話還是有點不舒服。
“那你們想要怎么樣?你有辦法救她嗎?”
有是有,王揚垂下頭,就是不知道季淼姐的那個方法有沒有效果。畢竟那方法聽起來就不靠譜。
“我們并不想怎么樣,我們只想要快點出去,”王揚接過許昆的話:“是你的人要怎么樣。”
“什么意思?”
王揚看著他,似乎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許昆:“許昆大哥,我承認你對時機對事件的分析很厲害。但是在觀察人心,處理其中的關(guān)系這一塊兒,你確實有點......”不行。
許昆:“......”
許昆身后的兩個心腹聽了王揚未完的話,對著王揚虎視眈眈,似乎有許多不滿。
王揚直接忽略那兩個張牙舞爪的紙老虎:“你之前是生活中軍隊里,不是生活在療養(yǎng)院吧?。”
許昆:“......”
“在來到這里之后,你就沒有覺得自己其實使喚起自己的那幫兄弟來有點不太得心應(yīng)手?你就沒有想過這是為什么?”
許昆當(dāng)然有點這個感覺,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探路的時候只帶了自己的心腹過去。
但一來他當(dāng)時不覺得都遇到那樣的事了還會有人轉(zhuǎn)多余的心思,二來他本身更多是將注意力集中在如何出去上,只當(dāng)自己不太熟悉那些人的偶爾的路數(shù)。
“你被刀疤帶人打劫后,就直接奪了他老大的位置,自己坐上去了吧?”
有一位心腹實在忍受不了他這種“傲慢”似的態(tài)度,直接懟了回去:“不好意思,跟你的推斷有點差別,是刀疤主動讓位給老大的。”
王揚忽略他的話,繼續(xù)道:“你們知道混混什么樣的嗎?”
兩人沒說話,他們之前都是在軍隊里度過的,有沒有跟著混過,怎么會知道混混是什么樣子的。
只有許昆微微變了臉色,看來他也不是完全不了解里面的暗波洶涌,只不過沒想到那些人這么大膽,都現(xiàn)在了還不消停。
王揚見了,就繼續(xù)道:“他們打架斗狠,不過都是為了面子,自己的兄弟情。
但什么時候打了過一場敗仗,就要把自己好不容易混上來的位置給交出去了。
不說他們會不會甘心的問題,要是都是這樣的話,那老大那個位置不得常常換人,那不得亂了套了?”
就算刀疤甘心了,之前追隨他的人也不會這樣想。
這就像是一個信號一樣,完全打亂了他們里面老大位置交換的規(guī)律。告訴所有人,只要打過混混頭子,那么你就可以成為下一個混混頭子。
早在他接受了刀疤獻上來的老大的位置的時候,這個禍根就已經(jīng)種下了。
“許昆大哥,你要知道,你接管的是這一帶的地頭蛇。那是一個龐大的,已經(jīng)成為一方勢力的團體,你真的覺得自己能夠那么輕易的接管過來?能夠服眾嗎?”
王揚越往下扒,許昆身邊的兩個人就越感覺自己有點心驚,這是他們完全不曾接觸的東西,他們之前只要在戰(zhàn)場上殺敵就好了。
王揚點到即止,不再往下談:“我們無意想要管你們的事情,我說這些也不過是看在大家曾經(jīng)合作的情分上想要提醒一下你小心而已。
你們?nèi)绾蝺?nèi)斗沒關(guān)系,但如果你們之間的小動作影響到了我們,我們也不會是讓人輕易拿捏的軟柿子。”
許昆早在自己上位以后,就清理過一批明著反他的人。
本來以為自己當(dāng)時已經(jīng)搞定了,但現(xiàn)在看來,也許事情遠遠不如他想的那么簡單,幫派里的問題,并沒有被解決。
也許永遠不會被徹底解決了。因為從他上位開始,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許昆忽然有些煩躁。
他忙碌了這么久,甚至在走之前還要想著怎么安排他們,卻沒想到也許他們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安排,反而想通過他的這種想法來暗地里搞小動作。
他以為是自己控制了他們,但也許是他們中的那些反對者在借此想要控制自己也說不定。
王揚說完這些,就不再打擾許昆了。
他轉(zhuǎn)身朝著季淼躺在的地方走過去,似乎打算先看看季淼的情況。
劉雅還早給季淼喂水,因為只能一滴一滴的喂,所以過了一個小時了,她還沒有忙完。
但無所謂,反正她很樂在其中。
一雙腳忽然停在了劉雅的視線里,她被嚇了一跳,連忙抬頭,就看到了王揚的臉。
劉雅捂著胸口拍了拍,似乎在平復(fù)自己的情緒,平復(fù)完之后就再次低下頭照顧季淼了。
“季淼姐怎么樣了?”王揚挑了一個離劉雅比較遠,不至于嚇到她的地方蹲下,問道。
“還好。”劉雅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完,說完繼續(xù)照顧著季淼。
兩人的關(guān)系確實不太好。王揚不喜歡劉雅一驚一乍的樣子,劉雅也對王揚的存在感到不舒服。
兩個人交流了一句之后,就再也找不到話題可談了。
王揚蹲了一會兒,從背包里拿出來一塊被撕下來的白布。
展開,上面有人用黑色的東西寫下的一些內(nèi)容,他背對著眾人,繼續(xù)研究起來。
這東西是季淼在自己抽取王揚的能量的時候偷偷塞到她書包里的。
要不是后來劉雅跟他要吃的的時候又提到了季淼,他估計當(dāng)時都要忘記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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