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斌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神色嚴肅的警告他,這個人他以后絕對不能再動。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說理由,衫黎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放棄報仇?
顧斌只用了一句話就讓他安靜了下來:“你還想不想要你的妹妹回來了?”
衫黎因為他這句話,再也沒有對羅景出過手。
他自以為自己了解顧斌,已經打心底里認定了羅景一定是因為有什么利用價值才會活著。
他只問了一個問題:“他活不活著跟我妹妹的復活有關嗎?”
顧斌首次嚴肅了神色:“想要你妹妹復活,羅景現在一定得活著。”
衫黎干脆利落的點頭,忍著自己的情緒暫時放過了他。
后來才知道,他留著羅景確實有用,但跟他們,跟他妹妹是否復活,完全沒有關系。
那是一天的下午,距離他們下午聚集的時間還早,衫黎最近因為不能殺羅景一直很不爽,同樣也沒有心情跟一起的伙伴什么好的心情。
但據說如果只按照天數累加來看,今天差不多就是顧斌的生日了。
最近一直因為這些破事神經緊繃,他們商量著想趁著今天的這個機會,好好感謝一下顧斌一直以來的照顧,順便也放松一下。
所以衫黎特地早一點回來,調整一下心態,爭取自己不要看到羅景就再次失去了理智。
他動作利落的回到教室,卻發現此時的教室的門只是微微遮擋著,他走進了,就隱隱聽到一些說話的聲音。
他本來也無意偷聽,卻忽然間聽到了羅景的聲音,這個人的聲音,他化成灰也會認得。
心里涌現出一股反胃的惡心感,衫黎正想直接去另外一個地方待一會兒,就聽見顧斌的聲音也從里面傳了出來。
“所以你知道東西在哪里?”
衫黎剛退后的動作就這么止住了。
顧斌說什么?
衫黎心里不可抑制的出現了好奇,尤其是在他知道顧斌答應可以利用羅景來復活他妹妹甚至更多的人之后。
連時間循環都復活不了的人,他要怎么讓人再活下來?
想到這里,衫黎神色動了動,又朝開著的門縫湊近了幾分,雖然這種行為確實不對,但他實在是太想知道顧斌到底瞞著他們一些什么了。
透過門縫,他看到羅景囂張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坐在隔了幾張桌子的椅子上的顧斌,神色玩味:“我知道又怎么樣,怎么,知道了你就能下定決心出去了?”
衫黎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意思,難道這兩個人其實都有方法出去?
顧斌神色依舊溫和,滴水不漏,甚至看不出他對暴力一派的厭惡,哪怕他已經親自處置了好幾個暴力一派的人了。
“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需要告訴我東西在哪里就好了。”
羅景輕佻的用指尖點了一下自己的頭,每個字拖的長長的:“我知道,你腦袋已經好了很多,想起來不少事情吧。”
他又嘲笑:“真可惜,最后連那個人都賠進去了,結果你才想起這么一點。怎么說呢?愛情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是嗎?”
顧斌不理會他的嘲笑,以一種陳述的語氣:“我醒了,他更不會有事。這一局,你們輸了。”
輕瞥一眼羅景,顧斌繼續:“更何況,你可能沒明白,現在在這里,我就是道。你不但那一局輸了,這一局也輸了。”
羅景神色變了變,冷哼一聲,他猛的扭過頭去,腦袋正好轉向了門縫的位置,衫黎正聽的一頭霧水,看到羅景轉了過來,就連忙多開。
羅景平復了一下心情,又轉了回去,他眼睛轉了轉,笑容有點濕滑黏膩,仿佛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我當然得告訴你了,你可挺好了,鑰匙就在上荒坡,我們把它跟那里出土的文物混在了一起。”
他說著,腦袋慢悠悠的轉著圈:“至于現在去哪里了,等你出去了,你可以跟著找找啊。”
手里的小刀輕輕一轉,羅景就在自己手上劃出一道傷口來,他還在笑:“不過據我所知,以你本身攜帶的“質”而言,要想從這里,怎么也得把這里的人都殺了吧?”
他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要我說,你阻止暴力一派這件事情完全就沒有必要的嘛,你想啊,只有讓他們把這里的人都殺了,你再打著替朋友報仇的旗號再把他們殺了,不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出去了嗎?”
“誒,真是大--好--人--呢。”羅景語氣諷刺:“連一個懷疑你的都沒有,你是怎么做到的,天生就有這項能力嗎?”
顧斌不理會他,得到了自己要問的答案,他也就不再聽羅景的冷嘲熱諷。走了幾步,他又頓住:“你如果敢現在畏罪自殺,我出去后,就讓你后面的主人陪葬,沒問題吧?”
羅景嘴唇抖了抖,微微俯身:“當然,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以后樂意為你效勞。”
衫黎聽完這一段覺得自己三觀都要崩塌了。
什么情況?他一直以為的那個強大,善良,一直保護他們的顧斌,竟然要跟羅景這樣的小人同流合污?
什么叫只有殺了這里所有的人顧斌才能出去。他們兩個人又是怎么知道出去的方法的。
還有......顧斌為什么要找羅景幫他辦事,難道有什么事情是他們這么多人都幫不了的嗎?
又是什么鑰匙,值得這兩個人這么重視,上荒破他知道,里面確實出土了很多黃金制品,但哪怕是金子做的,也沒人命重要吧?
衫黎不敢再去回想自己聽到的話,見顧斌正在往這里走,他快速轉身,朝著另一個教室跑了過去。
回憶到這里被自己濃重的厭惡情緒阻斷了思路,他知道這是自己的自我保護意識在起作用。
他可以忍受一個本來就品性惡劣的人殺人,卻還是接受不了顧斌這個自己當時最敬重,最崇拜的精神領袖為惡。
后面的事情他實在不想回憶,否則他會再次沉入到深淵里去。
眼看自己和黑衣人都被挨了幾下打,倒在地上,心腹乙心態有點崩,舌頭上的傷還沒好,就要又添新傷,心腹乙如果不是手都骨折了,真的很想抱緊自己。
他忍著疼再次在舌頭上找了個厚實的地方,一口咬下去!
在周圍人的毒打和互毆中,心腹乙再次把自己的血噴到了黑衣人的臉上。
沒錯,他就是報復。誰讓這哥們兒看著挺強的,誰知道動不動就中槍發瘋呢?
感受到身上的肋骨又斷了幾根,心腹乙看了看旁邊還沒有往前清醒過來的黑衣人,覺得自己此時都可以升天了。
眼睛艱難的轉了轉,他下意識的抽抽嘴角。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可能是他們倆現在太好對付了,追殺他們的人太無聊?
不然為什么他們不但毆他和還依然,還要內部互毆呢?
心腹乙意識到自己這個念頭之后,心里好像隱隱閃過什么念頭,他艱難的轉動自己的大腦。
不對,不是他們的原因。
不管是黑衣人也好,還是追殺他們的人也好,好像都有點敵我不分,全部按照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對待。
所以說是有什么影響了他們的情緒,還是混淆了他們的視覺?亦或是全都有?
心腹乙艱難的在毆打的節奏空隙朝這幾個人身上看,行動力明顯減弱,眼睛出現血絲,身上初步判斷沒有外傷。
不是靠侵入血肉組織造成的,不然第一個中招的應該是他。
深吸一口氣,濃郁好聞的花香再次傳入鼻尖。
心腹乙忽然一怔,對了,他們一直忽略的東西,這里的花。
思路到這里忽然被一陣劇烈的疼痛打斷,心腹乙感覺自己被人暴力的抗了起來,正好卡在那幾根肋骨上,一瞬間心腹乙幾乎以為自己回被斷掉的肋骨就這么扎穿五臟六腑,然后內傷死掉。
他瞬間大叫起來,舌頭因為傷口來不及處理腫脹的更厲害了,甚至不容易發出聲音:“料,里大咧的!(嚓,你大爺的!)”
黑衣人因為他這個過激的語氣和撲騰的肢體動作手上的動作一頓,他喘了口氣,一邊跟自己的情緒做著對抗一邊說:“閉嘴,快帶路。”
儼然一副盡快趕路的樣子。
心腹乙真的很想要趕路,但他也知道,如果真讓他保持這個姿勢把他抗出去,那出去之后他大概尸體都涼了。
他連忙提醒:“偶類福斷了,犯恣肆。(我肋骨斷了,換姿勢。)”
黑衣人此時的狀態很奇異,他一方面知道自己大概中了招,只想要趕快出去,另一方面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回憶和厭惡的情緒,只想把自己周圍的活物都毀滅了,最好把這個世界也毀了。
所以當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破解心腹乙的話的時候,他相當于一心三用,十分費勁。
聽了心腹乙對他來說就是廢話的話,他臉色更沉,忍了忍,他還是換了一個姿勢,又解釋了一下:“這個姿勢雖然疼,但死不了。”
心腹乙放心了,他再次看了看周圍:“五但玩方桑,餓死米。(五點半方向,二十米。)”
黑衣人身形一動,再次出發。
自己又趕了一截路,黑衣人覺得自己的心理防線已經熬到了極限,一波一波的情緒沖擊的他腦袋一陣一陣的白光,身體也因此而微微顫抖。
眼前又浮現起顧斌的微笑,他笑著對衫黎道:“衫黎,你現在這里帶著,我先帶著阿生和羅景去試試。”
衫黎只記得自己僵硬的點點頭。
然后就只有顧斌和羅景回來了,阿生再也沒有回來。
衫黎看看羅景按著自己滴血的手臂罵臟話,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阿生呢?”
顧斌就笑:“我教給了他一個任務,他一會兒就回來。”
可是衫黎后來才知道,阿生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樣的情況出現了很多次,繞是大家再信任顧斌,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在一次機會之下,幾個人一起去找顧斌一趟,打算問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至于為什么要好幾個人去,這是衫黎加入他們后的建議,他始終抱著一點掩耳盜鈴的心態,為顧斌找著理由,不想因為自己聽見了幾句話就把斷定是他做的。
但當時的顧斌其實已經很危險了,只有顧斌能夠使用金色的異能,他又不想去問的人出意外。索性大家一起去,哪怕出事了也好有個照應。
他們的質問最后沒有完成,因為在他們計劃好的前一天晚上,他們就全部消失了,包括顧斌和羅景。
衫黎始終記得自己當時的看著空蕩蕩的教室的時候的猙獰;始終記得那幾個下一個循環里的暴力一派對他實戰酷刑逼供;更記得自己在好不容易把那幾個人殺了之后,一天天的面對寂靜無聲的黑夜的那種崩潰的心情。
他獨自一人在那里,眼睜睜的看著食物越來越少,水也越來越少。
他時時刻刻,夜不能寐,唯恐自己不小心再被后來的復制體殺了。
他收集了顧斌留下的所有殘余的資料,然后熬盡心血的研究出去的方法。
顧斌,羅景,一個他的好兄弟,一個他最崇拜的人,全部都徹底背叛了他,也徹底耗干凈他對人這種生物的所有信任與憐憫。
他現在活著只有一個目的,找到顧斌和羅景,殺了他們,然后逼問出復活他妹妹的方法。
至于最后他能怎么樣,他不知道,畢竟以顧斌的實力,他不以為自己能毫發無損的在殺了他。
臉上一涼,黑衣人再次回過神來,他咽下一口唾沫,這時才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把心腹乙舉起來,要把他往地上扔了。
他收回動作,再次把他帶上:“報方向。”
報報報,報你大爺的方向吧!
心腹乙幾乎要吐血了,哦不對,他都已經吐了三口血了,在這么下去估計他把血流干凈了他們也出不去。
心腹乙想了一下,大著舌頭:“發喪又吐,貝斯。(花香有毒,憋氣。)”
黑衣人也發現了問題,但他皺皺眉,再次躲過都神志不清了還追過來給他們一下的敬業人員的攻擊:“路還有多遠?我帶上你還要跑動,最多憋氣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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