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慕兒走遠(yuǎn)，小夢才像泄了氣一樣，癱軟了下來。
若問趕緊抱起她：“哪里不舒服？”
“沒事，剛才腹語發(fā)聲有些累了而已。”她不得不又換回了本真的聲音，“休息一下就好了。”
若問哪里還顧得上其他，直接送她回去歇著了。
最后，池塘里的錦鯉還是沒能再吃到小夢喂給它們的食物，或許因此才沒有帶給她更多的幸運(yùn)吧。
“師父，我忽然好喜歡現(xiàn)在這樣的感覺。”小夢靠在若問堅(jiān)實(shí)的胸膛上，心中滿是歡喜。
“為什么呀？”若問想聽聽她的理由。
“因?yàn)榍鐑嚎梢酝祽校肴ツ睦飵煾妇蜁胰ツ睦铮疾挥米约鹤呗妨四亍！?br />
“你個(gè)小懶豬！”
“就是這樣，師父會很累的。”
“怎么會？師父甘之如飴，跟晴兒一樣開心。”
他們心照不宣，小夢貪戀的不是一時(shí)的輕快而是若問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守護(hù)。
明明誰都離不開誰，卻偏偏用了十二年的時(shí)間去證明。
若問何嘗不享受其中，把她捧在懷中時(shí)的那份實(shí)實(shí)在在的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幸福。
越無塵就在一邊感受著，他替小夢覺得幸福。
到了這一刻，他還是沒有考慮自己的未來，這份深情，怕是要牽絆他生生世世了。
他們前腳剛回到房里，后腳廚房的人就送了熱粥過來，粥香四溢，聞得越無塵都有些餓了，哪怕他已用過早膳。
“這粥好香啊，你不是說你餓了嗎？先吃一點(diǎn)吧。”越無塵哄著她。
小夢卻道：“我沒什么胃口。師父陪了我一夜，一定餓壞了，快去吃點(diǎn)東西吧。”她倚靠在枕頭上坐著，松開了抓住若問的手。
越無塵有些疑惑，沒有說出來，但是全部寫在了他的臉上。
若問從他微蹙的眉頭和迷茫的眼神里讀出了他的疑問。
“她剛剛那么說不過是想引開大嫂而已。”若問示意越無塵隨意坐，“大嫂很疼晴兒，所以晴兒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她一定會竭力滿足她。她也只有那么說，才會讓大嫂的注意力從她的傷移開。”
“可如果夫人真的做了一桌子菜，她一口都吃不下，那豈不是白白浪費(fèi)了她的一番心意？”越無塵的擔(dān)心也是不無道理。
若問對此非常無奈：“以晴兒的性子，只要是大嫂為她準(zhǔn)備的東西，她就算是吃不下，也會硬往肚子塞的。只要大嫂能夠開心，她自己再難受也無所謂。”
“沒關(guān)系，這事交給我來解決！”
“你？”若問倒有些好奇了。
“我可以搶在小夢前面把菜都吃光！不，就給她剩一點(diǎn)點(diǎn)，嘗嘗味道就好了！”
“噗嗤”一聲，小夢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她可從來沒見過越無塵這么不正經(jīng)的一面。很難想象，一個(gè)溫文爾雅的公子在飯桌上搶食的模樣，一定特別滑稽。
若問就順勢打趣道：“那就拜托越少俠了，到時(shí)候可不許反悔哦。”
他不用問都知道，慕兒一定會張羅一桌滿漢全席來投喂小夢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應(yīng)有盡有，保證會讓人“目瞪口呆”。
“我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越無塵越想越覺得自己可能給自己挖了個(gè)坑。
“師父，你怕是要撐死無塵了。”小夢實(shí)在是忍不住，一直在發(fā)笑，“慕兒伯母哪一次下廚不是把所有人喂的三天都不用吃飯的？”
“哈哈哈哈！正是！”若問也總算是露出了三日來最燦爛的笑容。
越無塵就慘了，垂頭喪氣的，感覺自己要完了：“想我越無塵一世英名，最后竟然是被撐死的？不，太丟人了。”
房間里的氛圍因?yàn)檫@個(gè)一下子就輕松了下來，他們每個(gè)人都在努力地讓其他人暫時(shí)忘記憂愁，讓相處起來的感覺更加融洽。
可就在他們其樂融融的時(shí)候，洛魂飛等人的到來，一下子令剛剛緩和的悲哀之情再一次涌上心頭。他們是為了等待接下去的發(fā)展，卻顯得來的那么得不合時(shí)宜。
“洛大俠，昨夜休息得可好？”若問雖然不想看到他們，可是他們既然來了，也不能轟他們出去。
“前輩客氣了，得知了那么多的事情，在下若還能安眠，豈不是枉為人父了？”
“人父？”若問忽然想起了昨天小夢對洛魂飛的稱呼，“差點(diǎn)忘了，還未請教洛大俠跟晴兒的關(guān)系。”
洛魂飛道：“不瞞前輩，晴兒其實(shí)是我的女兒，我與她的母親認(rèn)識先于楚江闊，奈何造化弄人，很多事情，我們都無力改變。說到底還是我當(dāng)年沒有看清楚江闊的為人，最后害了她們母女。”
“原來如此，難怪楚江闊會忍心對晴兒下毒手。”若問沒有再深究下去，他心知這段往事背后一定又會是一段令人痛心的故事，揭開的又不知會是多少人的傷疤。
“我來看看晴兒的傷勢如何。”洛魂飛往若問的身后探了探。
小夢的氣色其實(shí)根本看不出來跟前一日有多大的差別，倒是嘴唇稍稍紅潤了一些，應(yīng)該是氣血恢復(fù)了不少。只是前一日里流了不少的血，想要完全大好，只怕還需要一些時(shí)日。
“她沒什么大礙了，只不過以后可能再也再也用不了劍了。”若問無比惋惜。
小夢右手的劍法早就在他之上了，他從她小的時(shí)候就在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夠看到她青出于藍(lán)，只是沒有想過，他見到的是絕響。
“師父，沒有了右手，我還有左手，宮主教會了我憶寒和逝秋的刀法，我以后還是可以陪你練功，就好像慕容姑娘陪著你一樣。”
憶寒，逝秋。
多么熟悉的名字。
不僅若問熟悉，連洛魂飛也一樣：“憶寒？逝秋？那不是兩柄刀嗎？”
若問解釋道：“是兩柄稀世神兵，卻更是兩套精妙的刀法。相輔相成，才能夠發(fā)揮出神兵的最大威力。”
既然提到了刀，小夢就正好借此機(jī)會問道：“其琛，逝秋是不是在你手上？”
洛其琛道：“是，是爹給我的，憶寒在思柔手上。”
小夢隱隱擔(dān)憂著未來局勢的發(fā)展，但愿有機(jī)會能夠從楚思柔那里把憶寒搶回來：“你千萬要收好，或許以后會有大用。”
洛其琛雖不明白，可還是答應(yīng)了：“放心吧。”
若問把凳子留給了洛魂飛等人，自己又回到了小夢的身邊，在她能夠感受得到的地方，握著她的左手，親吻著：“你就是你，不是誰的替身更不是誰的影子。你不需要成為另外那個(gè)情兒的。”
“但是，師父更需要那個(gè)情兒，不是嗎？”小夢太羨慕慕容情在若問心中的地位了。
若問卻對她說：“是師父的錯(cuò)，當(dāng)初不該讓你成為我對她思念的寄托。現(xiàn)在師父知道錯(cuò)了，就不會再犯了。”
“真好……”小夢欣慰極了，她癡癡盼著的，終于得到了。
她不再是慕容情的替代品，她終于只是她愛的師父心尖上的人了。
得此一諾，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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