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始作俑者不知何時坐在了浮生界的石碑上，正笑著俯視他們。

    馮夷知道自己中了他的幻術，氣得臉紅脖子粗，作勢就要再打過去。

    東君抓住他的手腕，沖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閣下與我們無冤無仇，何必要與我們敵對呢？”大司命問道。

    “我們確實無冤無仇，其實我也不想摻和這檔子麻煩事。不過各為其主，各司其職，我也是無奈。你們乖乖束手就擒怎么樣？大家都省得麻煩了。況且，再來幾個，你們也打不過我。我看就別費那個勁兒了！”那男子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馮夷咬牙切齒地看著他，若是沒有東君拉著，他肯定立馬撲過去。

    “你可是東夷大將，哪來的各為其主？哪來的各司其職？”東君瞇了瞇眼睛說道。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

    “東夷？”

    男子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臉上那玩世不恭般的笑容突然凝固了。眼睛里閃過一絲殺意。

    “你的主子蚩尤若是泉下有知，你說他會不會氣得從墓里跳出來？人人皆知兵主蚩尤治軍嚴厲，生平最恨那貪生怕死，倒戈叛變的主！”

    一道銀光閃現，東君只覺得脖子上一陣刺痛。定睛一看，那男子已到眼前，短劍刺破了東君的脖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男子咬著牙，眼神狠厲。

    “老朽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活得比較久，記性比較好而已。”東君笑著說道。

    “我道是哪個生瓜蛋子呢，原來是東夷余孽……怪不得沒見過你這號人，怕是平時也不敢出來見人的。”馮夷嗤笑道。

    一記刀光閃過，速度極快。馮夷躲得已經算及時，可還是被那刀光掠過臉頰，劃出一道細細的口子。

    “遁神銀靈子？”少司命驚呼道。

    男子挑了挑眉，沒有否認。

    “傳說你帶著東夷殘部逃走了啊，怎么會突然成了帝君的部下？”少司命疑惑地看著他。

    “都別再廢話了！你們如今就是求我，我也不會放過你們了！”銀靈子惡狠狠地說道。

    他話音剛落，眾人周遭突然升起濃霧，。

    “大家小心他的迷幻咒！”少司命大喊了一聲。

    那濃霧中不知加了什么東西，刺鼻難聞，熏得他們睜不開眼睛。

    “咳咳咳……”山鬼的靈力不及他們，被煙霧嗆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東君……少司命……咳咳咳……大司命……”

    她感覺自己的嗓子，眼睛甚至是皮膚都灼痛不已，仿佛被硫酸，石灰那種腐蝕性極強的物質附著著一般。

    慢慢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她痛苦地蹲了下來，意識也變得模糊不清。

    忽然從她背后伸出來一只手，冰涼涼的手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涼爽的水涌進了她的口中，灼痛的喉嚨瞬間舒服了不少。

    “屏住呼吸！跟我走！”是馮夷的聲音。

    山鬼心里稍稍松了口氣，心道：關鍵時刻，馮夷還是有用的。暫時原諒他之前的高傲自大，不可一世，尖酸刻薄，目中無人了。

    這煙霧對云中君來說并不難解，他施法讓一團云霧圍在自己周身，順道把暈頭轉向的東君拉了進來。

    “得救了，得救了！”東君捂著胸口，大喘著氣道，“咱們快些找到其他人。銀靈子的目的恐怕是想把我們打散，逐個擊破。咱們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必須聯合起來才行。”

    這廂少司命屏息凝神，在濃霧中感受周圍的氣息。

    “走啊，跟著我往這邊。”是大司命的聲音。

    少司命喜出望外，沖他一樂，道：“哎，其他人呢？咱們得找到其他人才行。銀靈子可是十大魔獸，單打獨斗咱們不是他的對手。”

    大司命走在前面，沒有說話。少司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

    “為淵，如果咱們贏了……你想去哪兒？”少司命問道。

    前面走著的大司命腳下頓了頓，道：“你想去哪兒？”

    少司命抿著嘴，思考了片刻，道：“我想……我想去人間走一走……”

    “為何？”

    “傳言人間的煙火氣能改變人……我起初是不信的。可是，如今……看看鐘山君，看看大巫。總覺得有人情味，有喜怒哀樂，有愛恨情仇……也蠻好的。”少司命笑言道。

    大司命沒有言語，繼續往前走。

    少司命跟在他身后，看著他的背影，露出受傷的表情。

    “為淵……”少司命腳下被絆了一下，打了個趔趄，眼看著就要撲到前面那人身上。只見他微微一個閃身，轉過身看著他。

    “怎么了？”

    少司命穩住身形，怔了一下，訕笑道：“沒事，沒事。繼續走，繼續走。”

    兩人繼續往前，突然一道冷光閃過，大司命轉身抓住了那冰冷的刀刃。

    “你這是做什么？”大司命驚詫地看著他。

    “少司命！你！”就在這時，東君和云中君出現了，看到的就是少司命舉刀捅向大司命的一幕。

    “快，他是假的！銀靈子擅長幻化術！”少司命沖他們喊道。

    大司命皺了皺眉，道：“你……胡言亂語什么？”

    東君和云中君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該當如何。

    “少裝了！你不是為淵！”少司命挑了挑眉，對準他的胸口又刺去。

    大司命只躲閃著，并不還手。

    就在這時，東君舉劍沖少司命沖去，少司命躲閃不及，手臂被劃出一道口子。

    “東君！你這是做什么？”

    “呵，你才是假的吧！大司命處處忍讓，你卻咄咄逼人，招招欲置人于死地！”東君說道。

    少司命翻了個白眼，擋住他的第二擊，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個老東西果然是個攪屎棍！”

    東君一聽，突然停下了動作，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那廂大司命慢慢朝他們靠近，一道銀光快速閃過。少司命一把拽過東君，眼見著有什么東西沖他而來，一個黑影閃過，只聽“哐當”兩聲，兩個銀鏢掉落在了地上。

    “為淵！”少司命驚喜地上前抓住擋在他面前的人的手。

    “你沒事吧？”大司命問道。

    少司命笑著搖了搖頭，然后轉臉對東君撇撇嘴，道：“你真是老眼昏花！”

    東君撓了撓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大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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