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很明顯是認得莫家的車的,問都沒問一句就放他們進來了。司機將車穩穩地停在了大樓門口,莫語下車前交待他在車庫等著。自己便進了一樓大堂,問詢處的工作人員正趴在服務臺上打瞌睡。
“姑娘。”
那姑娘猛然驚醒,慌忙站起身來,臉上掛著標準的笑容,問道:“先生,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現在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了。我們的探視時間是國家法定節假日除外,周一到周五,早9點到晚5點。”
她面兒上態度和善,可是心里早就把門口的門衛罵了個遍,這都幾點了還放人進來!
“哦,我的家人在這里療養,詹醫生給我打了電話,說她現在情況有些不妙。我便連夜過來探望。”
“詹醫生是嗎?”工作人員臉上依舊掛著職業的笑容,“我這邊沒有接到通知呢!”
“小顧!這位是貴客!”
正說著,詹醫生氣喘吁吁地推門而入。他頭發有些亂,衣服敞著懷,顯然是急匆匆趕來的。
“詹醫生。”莫語笑了笑。
“莫先生,您好!”詹醫生上前跟他握了握手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去了城南的宅子,離這兒有點遠。一路只顧著開車往這兒趕了,忘了通知前臺這里。是我疏忽了,您多多包涵!”
“沒關系,也是事發突然。”莫語說道。
“行,我們上去說吧!這邊兒請!”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前臺的工作人員有些懵,這詹醫生可是整個療養院里最權威的醫生。他手底下只收了幾個超級VIP的病人,平時院長都要聽他的吩咐辦事。
“莫先生……莫……”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吃驚地捂住自己的嘴。
是莫家人?
這邊莫語隨詹醫生進了電梯。
“莫先生,不知您此次過來是?”詹醫生問道。
“我想看看她。”莫語說道。
詹醫生皺了皺眉,說道:“她現在的情況并不適合探視。”
莫語沉吟片刻,喃喃道:“已經瘋到這般地步了。”
詹醫生沒聽清,剛想問他,只聽“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六樓。
“她誰都認不得了嗎?”莫語邊往外走,邊問道。
“也不全是,上次……”詹醫生欲言又止。
“家主來過,這個我知道,你接著說吧!”
“哦,上次莫老先生過來的時候,她似乎是認得她的,情緒很穩定。莫老先生在里面跟她說了一會兒話,她最近的情緒比以前好多了。不過,還是容易狂躁自虐。所以……”
言下之意是告訴莫語,不要再去刺激她。
“有些事,只有她能解答。而且,她估計很想見我。”莫語站在走廊里,望著不遠處那道冰冷的鐵,門上掛著一個白色牌子上面寫著幾個鮮紅的大字“重患者治療部”。
詹醫生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為難。
“要不,你跟我一起過去,看看她見我的反應,然后再決定允不允許我單獨跟她談談。”莫語說道。
詹醫生點了點頭,去辦公室取了鑰匙,帶著他打開了那道鐵門。
漆黑的夜也無法讓這里平靜下來,左邊病房的玻璃窗戶突發發出一陣巨響,莫語轉臉去看,只見一個瘦骨嶙峋身著病人服的男子嗤笑著,看著他,用手腕上的鐐銬不停地擊打著玻璃窗戶。
莫語木然地看著他,冷哼了一聲。
“你們都不給他們打鎮定劑嗎?”
“沒用的,管得住一時罷了!您放心,鐐銬的材質和這玻璃的材質都是最高級的,他們插翅難飛。”詹醫生說道。
兩人來到莫藝的病房前,透過玻璃窗,莫語看見那病床上躺著一個頭發花白,干瘦頹廢,蜷縮成一團的女人。
“莫先生,要不您先隔著玻璃跟她見面。我觀察一下她的反應。”詹醫生說道。
“我看她很平靜啊,比前面那些人正常多了。”莫語說道。
“您是不知道啊,之前她兒子過來的時候,若不是我們給她了鎮定劑,她當場就能撞墻而死。她有很嚴重自殺傾向,迫不得已,我才征詢了莫老爺子的意見給她戴上了手銬腳銬。看著越無事,其實事越大!”詹醫生解釋道。
莫語聽罷,點了點頭,道:“好吧,我明白了。”
詹醫生拿起門邊的對講機,遞給莫語,說道:“你用這個說話,她聽得到。”
莫語接過對講機,一瞬不瞬地看著玻璃窗里的女人,說道:“我來了。”
僅僅三個字而已,床上的女人一下爬了起來,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一雙渾濁暗淡的眼睛在看到他的一瞬間亮了許多。
“我想跟你好好談談。”莫語平靜地說道。
女人微怔,之后轉過臉不再看他。用行動表示她拒絕探視。
“這是最后一次。”莫語接著說道,“以后你我不會再見面了。”
女人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轉過臉,深深地看著他。
“上次你說的,善惡到頭終有報。這句話是對的,如今我也該得到我應得的報應了。”莫語說道。
女人睜大了眼睛,她的雙眼微紅,似乎就要哭了。
詹醫生驚訝地看著她,突然覺得她比正常人還正常。
“詹醫生,打開門吧!她愿意跟我好好談談。”莫語說道。
詹醫生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就在外面。你遇到什么事,直接按墻上的警報器就行。”
“好,多謝!”
門打開了,女人依舊坐在床上,她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視線隨著莫語而動,眼睛有些濕潤。
莫語進了屋,走到被鐵絲網封住的窗前,輕輕一跳,坐在了窗臺上。
“我們多久沒見了?”莫語問道,“半年?”
莫藝看著他,沒有說話。
“罷了,我想你也并不是很想見我。”莫語說道,“因為我也并不是很想見你。”
莫藝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她緊緊地抓著被子,往床頭縮了縮。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么放過你嗎?”莫語問道。
他迎上莫藝的視線,像是知道她不會回答一樣,接著說道:“因為你每年過年都會給我做身衣服,即便我把它們都燒了。我曾經對你,還有你的母家感恩戴德過。所以,即便是知道了換命的事,我也還是放了你一馬,放了你的母族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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