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渺雖吃了不少辣,但好在脾胃過硬,喝了幾碗水后,便緩了過來。
此時已月出東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掌柜的似乎脾氣不大好,關(guān)上門后便再沒有下來招呼過,不過他們本就不是什么嬌生慣養(yǎng)的公子小姐,也無需人家時時伺候著。
眾人陸續(xù)漱洗回屋歇息,云渺渺帶著桑桑路過后院,抬頭便望見重黎坐在二樓的窗邊,支著腦袋,臉色不大好看,顯然那碗辣子,折騰得夠嗆。
其實吃到一半的時候,她便察覺到他不太會吃辣了,然而見他一副非要吃完的架勢,也不好多言,回過神來,也能想到桑桑的心思。
“你這般記仇,回頭他真將你燉來吃,保不齊還讓我在旁加點小蔥青菜。”
桑桑看了她一眼:“主上會舍得我被魔尊殺掉嗎?”
她唔了唔:“……自然不會。”
它歪了歪腦袋:“主上,您剛剛的猶豫很傷我心的。”
云渺渺思量片刻,使勁兒眨了眨眼,義正辭嚴(yán):“我不會讓你被他吃掉的。”
“……主上,擠不出眼淚不要硬擠了,傷眼。”
她復(fù)又看向窗邊似是在閉目養(yǎng)神的重黎,其實他不瞪她的時候還挺好看的,跟她那位號稱天虞山第一名景的師父大人站在一處也不遑多讓。
被辣的雙頰泛紅的時候,活像個可口的肉包子。
但一想起自家命獸對這位活祖宗的態(tài)度,她又嘆了口氣:“我同他八字不合,一見就犯沖,你也如此嗎?”
桑桑不屑一顧地別開臉:“明明就是他小心眼兒,又愛記仇,白活了這千兒八百年……稟性難移!”
這話聽來別有深意,云渺渺不由得心生疑惑:“你……和他是熟人?”
“誰跟他熟?可做他的千秋美夢吧!”它腦袋一昂,似乎不大高興,“主上,你也應(yīng)當(dāng)離他遠些,免得惹禍上身。”
“我倒是想啊……”她兀自嘆息,再抬起頭,窗臺邊的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她正打算回屋灌兩口茶水降降火,忽然望見一道人影從后院摸了出去。
從身形來開,像是白日里招待他們的那位掌柜。
既不安排飯菜,亦不管他們?nèi)チ簦瑑蓚時辰都不曾出來看一眼的人,這會兒倒是鬼鬼祟祟地出門,雖不知是何緣由,但云渺渺好歹活了三世,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早已根深蒂固,拿了劍便跟了出去。
這座小鎮(zhèn)立于三危山腳下,雖說里傳聞中的惡獸獓靨所居之地還相隔了百里,但人煙已十分稀少了。
他們?nèi)腈?zhèn)時,街道上的百姓不過十余,與其說是鎮(zhèn)子,還不如一座村落的人多,打量了他們一行人幾眼后,便匆匆避開,看這架勢,應(yīng)當(dāng)是不大好客的。
她跟著那掌柜穿過漆黑的巷子,剛出巷口就發(fā)現(xiàn)竟然跟丟了。
街頭空無一人,只有屋檐下幾盞紅燈籠飄飄搖搖,甚是荒涼。
眼下這個時辰,還不算晚,整座鎮(zhèn)子卻無一戶人家點著燈。
街頭巷尾,充斥著肅殺的戾氣。
稀薄的海霧緩緩漫了過來,涼得刺骨。
“主上,有妖氣。”桑桑立時警惕了起來。
云渺渺也有所察覺,正打算折返去尋步清風(fēng),身后忽然刺出一道劍光,她不及細(xì)想便抽出霄明迎上!
兩劍相接,鏗鏘一聲,尤為刺耳。
眼前為迷霧所蒙,她一時看不清來人相貌,只見紅衣翻飛,凌厲的劍氣招招狠辣地朝她招呼!
這等詭譎的氛圍下,她豈敢松懈,立即掐訣兒催動霄明劍氣,自八年前開鋒,霄明便從堪堪中品一躍為上品靈劍,劍氣之力,可謂摧枯拉朽,甚是招搖,故而她平日里極少喚它出鞘。
這會兒其鋒芒,幾乎照亮了整座巷子,刀光劍影,刺得人眼疼。
斗了數(shù)十回合,那人忽然收了劍,退到三步開外,一掌劈開了霧氣,沖她微微一笑。
“果然如此,我就說天虞山掌門的弟子怎么可能是個庸碌無才之輩,瞧著是個顏駐期弟子,瘸了一條腿還能接下這么多招,僅憑劍法,你師兄是你的對手嗎?”
云渺渺瞧清她的臉,頓時一怔:“……霓旌?”
霓旌揚了揚眉:“怎么,還以為是什么妖怪?”
“……”遇上魔族也沒好到哪兒去吧。
云渺渺狐疑地打量著她:“你怎么在這?”
“我方才瞧見你從后門出去,便跟來看看。”
“……跟出來還順便背后偷襲我嗎?”
霓旌一派坦然:“我可是手下留情的。”
“……”你方才的殺氣瞧著可不是這意思啊。
“你只是怕我逃走吧。”云渺渺嘆了口氣,“我這人其實沒你們想象的那么義薄云天,為了同門可以忍辱負(fù)重,兩肋插刀,若是惹急了我也許真的會逃,你們除了用殺人威脅,還有什么能留得住我?”
“說得有幾分道理……”霓旌唔了唔,“成天威脅于人也無趣得很,顯得我們脾氣很差還尤為卑鄙,或許的確應(yīng)當(dāng)好好想想如何另辟蹊徑,其實我們除了殺人,確也有別的門道,應(yīng)是對凡人乃至泱泱六界都頗有成效。”
“……嗯?”云渺渺蹙起了眉,看著她那一臉嘆惋,想問個究竟卻又有種不該多嘴的感覺。
只見霓旌嘆了口氣,認(rèn)真地看著她,直到她終于忍不住問出一句“是什么”之后,方才鄭重地道出了答案。
“尊上的色相啊。”
云渺渺:“……”
她什么都沒聽到。
“你……是如何曉得我?guī)煾甘翘煊萆秸崎T的?”她尷尬的岔開了話題。
霓旌歪著頭,莞爾一笑,指了指她腰間的紅石頭:“休與山帝臺棋,編入了一根頭發(fā)以護身的牙色流蘇,普天之下,只有那位長瀲上仙會在收徒之時用上這等心思了,生怕一不留神,弟子便要死了似的,大驚小怪得很。”
云渺渺皺了皺眉,低頭看著腰間的帝臺棋。
這石頭有驅(qū)邪之力她曉得,但這流蘇里居然編入了師父的頭發(fā),她倒是從不知曉,清風(fēng)師兄亦從未提及,想必也蒙在鼓里。
身體發(fā)膚,乃是切身之物,仙人的一根頭發(fā),能與其主互通,亦是說,她若是身陷險境,她師父無論在哪,都能感之。
她抬眼望向霓旌,正瞧見她翻了個白眼。
雖說早就曉得她師父與魔族積怨已久,數(shù)千年來斗得不死不休,但眼前這位,似乎已經(jīng)厭惡她師父到了想把人摁進泥巴地里摩擦的地步了……
都說女子尋仇心狠手辣,師父您老人家……可千萬別落單啊。
------題外話------
霓旌:用尊上的色相來迷惑你,你看怎么樣?
喵喵:我是個正經(jīng)的仙門弟子,一般不行……你們尊上會什么嗎?
霓旌:嘿呀,我們尊上會的可多了,出門可以鎮(zhèn)妖邪,在家可以夏可降溫解暑,冬可暖被窩,還會做飯,怎么樣?
喵喵:……聽起來還挺劃算的
魔尊:你們倆給本尊住口!!本尊不要面子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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