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霓旌正暗自琢磨著長生之血與昆侖山之間的聯(lián)系,雖說沒能找到那枚古怪的血翎,只留下了這枝玄霜,昆侖封山已久,據(jù)說方圓百里,便有毒瘴阻路,群山更是處于云霧間,難以窺見,在山下多半查不出什么,但上山,又難如登天。
昨日碰到的妖邪竟是沖著尊上來的,這令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查到的線索中,會不會還有“蓄意為之”的部分。
這些天虞山弟子也有前往昆侖的打算,或許那附近還能找到一些關(guān)于天之四靈和長生之血的傳聞,但這也僅僅是碰碰運氣,多半是提防魔族搶先一步,任何線索都不愿放過吧。
如此,她是否也應當提醒尊上一句?
她抬起頭,正欲開口,卻見重黎面色不佳,冷冷地盯著前頭。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那個正給同門分發(fā)點心的白衣小姑娘,心中一動。
“尊上,您若是也想吃,須得早些去說,看這架勢,回頭就該分完了。”
話音未落,便惹來一記狠瞪。
“本尊不想吃!”他咬了咬牙,“一群烏合之眾,就曉得吃!”
“凡人當然得吃東西嘛……”霓旌尷尬地笑了笑。
得,嘴這么犟,看起來還是很想要的。
沉默了須臾,她便又瞧見重黎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朝那邊瞟,眼看著最后一包糕點給了個毛頭小子,偏偏那小子還笑得傻不愣登地,望著云渺渺羞赧地道謝,他這臉都要黑了。
想起昨晚那慫包說的話,更是來氣。
說不買他的份兒居然就真的不買了,還當著他的面兒把東西分了個干凈,這慫包近來膽子見長啊。
霓旌不是說她喜歡他嗎?就是這么個“喜歡”?
他昨晚就不該給她煮什么面,看著她吃光那碗慘不忍睹的紅油糊糊!省得今日這般煩心!
“尊上,您可別瞪了。”霓旌扯了扯他,“這不,人都給你瞪過來了。”
他抬了抬眼,果真瞧見那慫包猶豫了一下,朝著這邊走過來了,頓時怒從心頭起,冷笑了一聲。
“怎么,招呼好你那些同門,來本尊這找罵嗎?”
她一僵,有些茫然:“……誰又惹著您了?”
他呵了一聲:“本尊用得著看人臉色?再敢多話,本尊頭一個收拾的就是你。”
雖說他平日里瞧著就窮兇極惡的,但這般惱恨的眼神,她還是頭一回見,不解之余,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誠然她惜命,故而對他是能忍則忍,但這么冷不丁地挨一頓恐嚇,也是高興不起來的。
她悶悶地“哦”了一聲,將手里的東西丟進乾坤兜中,轉(zhuǎn)身走到前頭去了。
頭都沒回一下。
重黎的臉色更黑了,霓旌在一旁卻是被這一幕惹得啼笑皆非。
“我說尊上啊,您這是何必,難得有個姑娘在意您,您非要把人罵得狗血淋頭。瞧瞧,人家怕是給您嚇跑了。”
重黎不以為意:“她收了本尊的逆鱗,便是認本尊為主,還敢甩臉子給本尊看不成!”
霓旌朝前頭看了眼,云渺渺已經(jīng)同師兄走在一處,不知在說些什么,竟是全然忘記了剛才的一頓臭罵,只是那眼神,連余光都不曾朝這邊瞄過。
哎呀呀,以她之見,這姑娘不光敢甩臉子,還甩得尤為干脆利落呢。
他們沿著主街,不一會兒便走到了鎮(zhèn)口,鎮(zhèn)外霧氣彌漫,依舊如昨日,散去了又悄然聚起,以至于這般看去,并無多大差別。
“怎么會這樣?不是說妖邪已除,今日妖氣便會散去么?”弟子們瞧見這一異象,紛紛緊張起來。
“該不會是那妖物并未遠離,又折返回來了吧?”
“霧氣未散,咱們還能出的去嗎?”
……
“先莫慌。”步清風站了出來,安撫了議論紛紛的眾人,“這霧氣的確古怪,但一夜已過,想必多少會有些變數(shù),昨日我已前來探查過,這霧中并無妖氣。”
“這么說,霧只是個障眼法?”余念歸大膽猜測。
“極有可能。”
“僅憑障眼法便能將我們困在這三危鎮(zhèn)中?”孟逢君心生疑慮,轉(zhuǎn)而看向步清風,“師兄覺得此事會是這樣簡單嗎?”
聞言,步清風也陷入了沉思:“這座鎮(zhèn)子長年處于妖物的迫害之下,四周的情況亦是云波詭譎,起初錯以為是獓靨作亂,卻發(fā)現(xiàn)另有妖物作祟,個中蹊蹺,確實謎團重重。
但我們此行,意在找尋長生之血,帶回師門,眼下尚不知其他兩路弟子進展如何,若再耽擱下去,只怕耽誤大事。”
“鎮(zhèn)中百姓已經(jīng)恢復神智,即便還有些精神不振,養(yǎng)上一段時日便好。”言寒輕望著那些來來往往的百姓,他們依舊早出晚歸,仿佛從未發(fā)生過那等駭人之事,應是能盡快振作起來的,“這霧若真是妖物設下的障眼法,應當有著催動法術(shù)的依憑之物才是,若實在不放心,咱們盡快將這依憑找出來破了這障眼法就是了。”
孟逢君瞥了他一眼:“你倒是難得說兩句有用的。”
言寒輕:“……師姐你說話太扎心了。”
眾人也覺得他所言的確有幾分道理,他們這些年在天虞山,學的是心懷天下的大義,師長們諄諄教誨,也都是教他們?nèi)绾我砸活w赤誠之心行走天下,就這么一走了之,恐怕這一路都良心難安,不如在走之前,徹底絕了這后患,也算是為這些存活下來的無辜百姓做個補償了。
步清風點了點頭:“既然大家都這么想,便在這霧中找出那妖物布下的依憑之物,替鎮(zhèn)中百姓除去這一禍患,咱們也好放心離去。只是霧中情況未明,所有人須得跟緊,莫要走散了。”
“是!”眾人即刻捻靈成絲,彼此相連,唯有重黎和霓旌不曾上前。
云渺渺朝他看了眼,他似乎還在生氣,雖說她也想搞懂他在氣什么,但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也沒工夫細問了。
在他瞪過來之前,她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步清風也看了那二人一眼,意欲提醒他們一句,但那二人與他們并非同門,所修靈氣也并不相近,貿(mào)然連靈恐怕不妥,便鄭重地囑咐了一句“跟緊”,便下令走入霧中。
“尊上,咱們要不要再離得近些?”她瞧著前頭云霧朦朦中的幾道白影,勸了一句。
重黎目不斜視:“跟著他們作甚?不過是找個妖物留下的玩意兒,找出來斬了就是。”
“尊上這般自信么?”她瞇著眼笑了起來,“昨日可是在這霧中走了許多回呢,若是跟丟了,說不定會回到不同的地方哦。”
他們昨日試圖從這霧中走出去,卻是每每回到鎮(zhèn)子里,且每次走出霧氣,都會回到不同的地方,有時是鎮(zhèn)口,有時是巷尾,回頭真走散了,可麻煩得很。
況且雖說眼下這霧中風平浪靜,可不定一直如此啊。
重黎望著那些白衣落落的仙門弟子,迷霧之中,稍稍落后幾步,前頭的人便如幻像,偏偏還穿著一身白,若不是還能感覺到他的鱗片,就連哪個是云渺渺那慫包都辨不出。
他嗤了一聲:“本尊跟幾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還需寸步不離嗎?”
話雖如此,但現(xiàn)世報這種東西,從來都是毫無預兆的。
第三次走回鎮(zhèn)子里時,云渺渺回過頭,已經(jīng)找不到重黎和霓旌的身影了。
與此同時,在迷霧中望著一片蒼茫的重黎,臉色愈發(fā)難看。
霓旌無奈地攤了攤手:“尊上啊,人間有句老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知您聽過沒?”
冷漠的眼神掃了過來。
“……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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